昏暗漆黑的窄小空間里,岳蒙僵硬的身軀微微抖動了一下,深深的作了一個呼吸,熱能被帶出體外,白糊糊的飄散在空氣中,像是被驚醒,一個掙扎想要站起來,但是麻痹的身軀像被萬蟻噬咬一樣,動彈不得。
“啊……疼!”免強地用手捂著發頭的后腦勺,一絲冰涼的感覺自衣領透入,人頓時清醒了一分,眼睛也開始適應四周昏暗的光線,身下的積水使衣服濕了個透,衣袖還不停地滴落著水珠,兩邊窄小的墻壁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在視野所及的地方,一道鐵欄柵約隱約現,“地下水道?”伸手摸索著四周確認了一下。
岳蒙用手扶著支在身后的一架冰冷而滿是粗糙鐵銹凹紋的鐵梯子站了起,腦子里一片空白,岳蒙苦笑著,幸福或者總不會出現在他身上,那身邊透骨的冷風劃過肌膚,頭腦一下子冷靜下來,慢慢地回想起有關的一切。
當岳蒙和彌莎,卡斯麗他們回到夏威夷首都的時候,那里幾乎已是變異的地獄世界。槍聲,人影,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斷不斷從腦海深處涌出,最后凝結成一幅帶著血色掙獰的畫面猛地撲出,失神中差點使自己再次跌落在冰冷的積水中,“不能再想了,還是出去了再說,卡斯麗和李菲應該已去到那里吧……”岳蒙打起精神,攀爬上鐵梯,踏蹬著沙亞的聲音,慢慢向頂端的爬去。
云,異樣的的染成血紅,抑壓而寂靜的氣息籠罩四周,昏暗低沉的光線完全不能確認現在的時間,從血紅的云層里透射而出的光線,也是昏暗低沉的,散印在周圍的建筑上,身后的小巷深處漆黑一片,隱約間還仿佛聽到野獸低吼聲,好奇心雖然推使岳蒙要進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眼睛一直望著那深黑一片的區域,腿卻是慢慢的往后挪著。
“咔嗒!”腳下踩著一硬物,“粒子震動發射器?”對著手中撿起的東西,岳蒙拿在手里。對于這種武器,是在世界鬼化后,軍隊才拿出來使用的,但是就算是這樣,軍隊也沒有辦法完全消滅鬼物。
再仔細地觀察一下,岳蒙立時感到一種粘糊糊的感覺從指間傳出,“血!”下意識往地上再看,一條長長的血跡延伸到旁邊的墻避下地方。
一堆糊成一團的血肉,從散落一邊的衣服破片才能認出,這團東西是人,正確來說,是人的尸體,岳蒙強忍著嘔吐的沖動,閉著氣,咽下帶著有點苦澀的唾沬的同時,從那堆血肉中再撿出了件東西-空間戒子,在空間戒子里面還存有三份急救注射濟,二份濃縮緊急食糧以及少量的凈水。
“空間戒子!看來這次的人類危機,讓所有國家都不能不重視起來了,這種空間技術現在竟然輪為軍隊補給品……”岳蒙一邊想著,一邊毫不客氣地拿掉那空間戒子。
離開了那條小巷,岳蒙站在空曠的街道上,心里發慌起來,這里的人都不見了,現在鳥都沒有一只,四周一點聲音也沒,完全就像至身在空城里,“難道我昏迷的時候不只鬼化擴大了,還打起世界大戰了?”摸著一部被子彈打散成為廢鐵的小車自語到,街上到處是坑坑洼洼,兩邊的商店都像是被洗劫過似,沒有一間是完好的。
漫無目的在城里逛著,死亡永遠在無盡的恐懼后瞬間把生命撲殺,絕望的瀕死等待深深地敲入腦海深處……
衣服,被冷風吹干,又被一路奔跑而滲出的汗所弄濕,總覺得身體粘糊糊的,好不難受,用力的呼吸不斷抽扯著肺部,口中更是苦澀難當,看著唯一通向彌莎他們的所在地的路上,一幢崩塌的大樓正橫躺在路中心,截成了三大段,剝落的外層,鋼根扭曲著向外翻出,一旁的汽車和街燈更是被咂得東倒西歪的,亂石中堆滿了過百以上不成人型的死尸,地面上更是血流成河,紅黑一片。
“雪?”手中的熱氣把剛盛在手中粒點蒸發掉,四周紅紅點點,像是下起了雪,但是,那卻是紅色的血雪,在旁邊,景象扭曲著,遠處凝固的血河像是活了起來,不斷向外擴散,斷瓦間攀爬著不斷扭動的管狀物,粗大的管狀物又不斷長出較細的支條,牢牢地攀附著建筑物,不時還傳出“咯嚕咯嚕”地響聲,岳蒙不由想起地下水道那邊的小巷深處,難道那里也……
“血樹藤?但是怎么有點不同……”岳蒙不敢去像,立時轉過彎去,沿著另一邊的路繞了過去。
但是在那血河流過的地方,就像被腐食過一樣,冒著飄散的血霧,整個空氣間,只一會兒,被散發著強烈的尸體腐臭味,在管狀物攀爬的地方,凸起一團團肉質的包,象心狀般跳動,“噗嘶!噗嘶!”像花的苞籽炸開一樣,散風出紅色的氣體后,惡臭猛地加強了好幾倍。
岳蒙不由地用手捂著鼻子,向后退去,整個街道一瞬間像是被化成了活生生的生物一般。冰冷的大地覆蓋著腥臭的泥濘血洼,就連雨水的親密接觸也不能凈化他邪惡的氣息,灰紅黏瘩的泥漿包裹著的東西,僵硬得像死人般似的躺在那爛肉一樣的地面上。
岳蒙口中苦澀的唾液中和著胃里翻出的酸水,慢慢向前移動,卻沒發現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眼皮不泛一下地緊盯著他不放。
在旁邊,燃燒著的商鋪并沒有因為火焰而蔓延,但是可以看到焰光中帶著異樣的綠光,一輛撞在街燈上警車,翻起的扭曲變形的車前蓋上,掛著半載人類的尸體,在破爛的擋風玻璃后,還躺著另外半載,黑紅的血漿不停地沖刷著地面,順著旁邊凹下的大坑延伸開去,圍繞著一只不知從街道上哪輛車子里掉出來的輪轪。
與撞毀的警車一樣命遠的那條可憐的街燈,彎塌的金屬竿身斜斜地插在后面商鋪的招牌上,連同邊上的一扇窗戶的玻璃一并敲碎,在廢墟一樣的街道上,唯有這帶著招牌的商鋪上,還有一層殘缺的二樓。
“……”一只冷冰的手一把捉著岳蒙的腳踝,心里猛地一跳,腳用力地蹭開那只手,卻發現,剛才還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尸體,像被注入了生命力而活過來。
瞪著大大的眼睛,岳蒙不可相信地看到自己已被尸體前后包圍起來,形成一個不到幾米的包圍圈,腥臭味從腦后襲來,少年沒有多想,開啟手上的裝設,一個重力盾立即張開,一具尸體猛地被彈飛起來,夾雜著不斷傳來的低吼聲,就在那具尸體飛過的地方,同時而砸倒了幾具正要爬起來的尸體。
出路,少年眼前一亮,這是唯一的機會,只要一猶疑,機會轉眼即逝。在尸體要重新包圍起來的瞬間,三下強烈的空氣撒烈的激響劃破天際般發出巨響,而粒子震動發射器在最后的三發沖擊射線迸射后,能量墜減到3%,三具尸體被沖擊射倒,擴張了那出路的寬度。
岳蒙靠著最后的一拼,躍到小車頂,人剛一觸車頂,立即再次向旁邊彎曲的街燈翻了過去,劇裂的扯痛感猛地傳來,只有左手僅僅握著街燈的金屬鋼架上,由于重量,街燈“咔!”地一聲,向下擅了一下,讓岳蒙半吊在半空之中。
“咔!”街燈再次向下擅了一下,左手的壓力更是加大了,吊在下面的腳,正被一具尸體一把捉著褲腳,歪著頭,一雙白白的大眼向上翻看著岳蒙,手拼命向下猛拉。
“可惡,想我死得不夠快嗎?還拉!”岳蒙心里暗叫不好,卻又沒辦法蹭開那只手,左手也已經開始麻木起來,再這樣下去,真的不可想象了。
街燈末端歪倒的地方正靠在旁邊的建筑物二層窗口上,雖然只有短短的半米不到,但是現在看上去卻是那么遙遠,生命就像在搖擺中漸漸消逝,“嗖嘶!”破空的聲音和閃亮的藍光傳來。
腳下的拉力一松,機會,這可比奇跡一樣的機會出現了,岳蒙用力揚起右手,在金屬鋼架上猛一用力,身子一個翻身,撐了起來,下面的尸體再也不能捉到他了,一只腳跨上窗沿,正想撲向那窗口,但是同時,“咔啪”一聲,早已扭曲不堪的金屬鋼架,再也受不住下面群尸的擠擁,就要翻塌下去……
鋼架倒下去了,人卻沒有跟著倒下去,“捉緊”身子猛地一震,岳蒙隨著聲音的方向仰頭看去,一個留著卷曲長發的黑人少女,雙手正緊緊捉住自己,拼命往里面拉去……
“謝謝……”少年和那黑人少女靠在墻邊喘著氣,“瑞拉!情況怎么樣,救下來了嗎?這里開始鬼化,要閃了……”瑞拉拿起腰間的通話機站了起來,“唔,救下了,我們過去跟你匯合,你自己小心……我叫瑞拉,這里不安全,咱們離開再說。”關下通話機,瑞拉提起放在墻邊的量子阻擊槍轉身對岳蒙說道。
“我叫岳蒙,找失散的同伴時不小說給血尸包圍了……”
“岳蒙?呵,奇特的名字,惡夢?或者現在真的是一場惡夢也說不定,嗯,小蒙,那我們先走吧,拉斯爾他們還在等我們的呢。”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便向拉斯爾的所在跑去。
“小蒙?嗯,她不比我大多少吧,算了,不過,怎么又是軍部的武裝,量子阻擊槍并不是隨便能擁有的啊,就之前那粒子震動發射器也是,難道她也是在街上撿的?不明白!到底軍隊的那些家伙在搞什么?”岳蒙一路跟著瑞拉跑,一路想著,后來注意力也放在瑞拉身上了。
“不要奇怪,我是中黑混血兒,半年前才從美國過來的,是記者,我們很快就到了,等回到集中的地方,我們慢慢再聊吧!”瑞拉微笑著說道,“記者?新能源密報?”岳蒙說著,瑞拉卻回過頭來看了一下他問道,“你知道新有源密報?”岳蒙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因為他們已看到前面不遠處停靠著一臺小車。
說是小車,因為它還可以看出是車的型狀,但是有一扇車門卻不知飛哪去了,車尾蓋沒了,車頭也凹了,不過在那缺掉的那扇車門的位置,已裝備了一臺大口徑的六管轉輪機槍,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車旁,向跑過來的瑞拉和小蒙揮著手。
“快坐好,血奴圍過來了,端拉,火力靠你了,沖出去再好好聊”簡單的名字介紹后知道,高大的白種人是就是英國的拉斯爾,足足有1.9米高的身材,樣子也像電影里的那些帥得掉渣的男主角一樣。
“小家伙!這個給你,是增幅器,組合在粒子震動發射器上,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像瑞拉說的那樣強。”漢魯斯這個花白頭發,有點胖呼呼的荷蘭籍老人交給了小蒙一個增幅器,有了這個,沖擊射線可以達300米射程,而且可以無限使用,一組裝好,能量指示燈瞬間便回復到綠色,但是卻沒有了指數。
車子剛一發動,遠處便傳來吵雜的低吼聲,從身旁的瑞拉的機槍上安裝的探測器看到,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向自己這小車的方位靠近,“****y!是搜魂者,老頭子,快沖過去。”拉斯爾朝著前面用手指了指,順著方向,小蒙看到,在血奴和血尸群的后面,一條巨型的大蟲子樣的鬼物在竄上竄下。
在血奴群和血尸群還沒完全合攏的短暫時間,車子已飛奔已去,800米、600米、500米,機槍的火舌連翻迸出,“啪啪啪啪啪……”充斥在耳邊的巨響,和車子發燙產生的機油臭味,使岳蒙胸口一陣不適,那黃水好像又要從胃里翻滾一樣,拉斯爾端著量子阻擊槍,從車頂遠遠地射擊,血奴群在猛烈的火力下,紛紛化成黑點消散在空氣之中,渣也沒剩一點。但是數量實在太多了,而機槍也只能及到左邊的180度的范圍,右邊就全靠拉斯爾和小蒙,在進入包圍圈的時候,小蒙就已發覺右手開始發燙,火辣刺痛的感覺不斷,手已是機械地射擊著,而且,眼睛有點開始有點花,血紅的感覺好像漸漸消失,直致變成黑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