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劉萍為何這么問,但王長貴還是回答道:“最初乃是出自山海經(jīng)一書,此書傳于上古,其中記載了各方山水地貌,以及特有之物,但出于何人之手卻是一個謎團(tuán)。”
劉萍點頭說道:“且不管哪山海經(jīng)是誰編寫的,我想他既然能夠通曉各方風(fēng)貌,定然也都是親身到過,想來也絕非不知真正的太陽根本就不是出自此谷之中,可他為何偏偏會這么說呢?”
經(jīng)劉萍這么一說,王長貴腦中似乎也突然抓住了些什么,回道:“丫頭,你是說‘日出于旸谷,落于隅谷’這句話實則是另有用意?”
劉萍不置可否地說道:“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大仙、徐大哥,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剛進(jìn)此洞之時,整座洞窟之內(nèi)空無一物,直到徐大哥鑿開了巖壁,大水涌入之后,九根石柱方才升起,這一情形與那‘日出于隅谷’中的‘出’字是不是極為貼近?”
聽劉萍說到這里,徐云德好像也有些開竅了,他說道:“妹子的意思是,‘日出于旸谷’這句話中的日代表的并非真正的太陽,而是陽尊圖騰,‘旸谷’也實則不是地面上的那個山谷,而是深藏于谷底的這個遺址!而再將那個‘出’字與這九根石柱自遺址之下升起之態(tài)相對應(yīng)起來的話,便是陽尊圖騰乃是從遺址之中升起來的?”
劉萍點了點頭,隨后又繼續(xù)說道:“月黎遺址中的那個占卜大陣,乃是信奉它的部落多人合力為之的,雖說這里不是月黎,但想來兩處定是出自一人之手,既然如此,那咱就不能排除他會不會繼續(xù)沿用同一手法?”
徐云德道:“定是不能排除啊,若非如此的話,那造洞者為何會養(yǎng)這么多的鮫人在此!十之八九就是用以開啟圖騰上位的媒介!只不過在月黎遺址中,還有王化天給咱引線搭橋,從而省去了不少麻煩,而此回卻只能靠我們自己摸索了。”
劉萍笑道:“靠咱自己又有何妨,難不成我們這么多人加起來,還比不過一個上古時期的人嗎?”
王長貴沒去多想其他,只是不知盯著何物愣神,看那緊皺得眉頭,又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許久之后方才開口說道:“傳說之中,上古初開,天上共有十個太陽,乃是十只烈焰火鳥所化,后有九日隕落,陽尊圖騰若是代表著太陽的話,此間又恰巧出現(xiàn)了九根石柱,那我們權(quán)且可將這九根石柱各自看成作那隕落的九陽之一!”
劉萍沉思少許,說道:“可是陽尊圖騰的寓意卻只是一個太陽,也就是說這九根石柱中唯有一根才是部落的真正信奉?”
徐云德?lián)u頭道:“這不合情理呀,若真像妹子所說那樣,這神壇中也該只有一根才對,如今卻是九根同出,且那水中的鮫人似乎對每一根都很尊敬,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不等旁人出口,卻聽莊四說道:“或許那些鮫人也分不清哪根是真、哪根是假,所以才會做此般姿態(tài)吧。”
王長貴稍稍點了點頭,說道:“莊兄弟說的有理。”
這時,葛六卻突然咕噥了一句,只聽他說道:“為何他們不信奉那個沒有隕落的太陽呢?”
王長貴答道:“九陽隕落,散布于世間各處,其中之一墮入深海,化作海神,后來被海族鮫人奉為守護(hù)之神,方才有了陽尊圖騰之說!”
徐云德一聽,頓時好奇地問道:“我說老道?這事兒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我怎么從沒聽說過啊?”
王長貴沒有回答他,而是伸手指了指居左的一根無人站立的石柱。
其余人見狀,急忙循著他的指向望去,只見那石柱之上,滿布著圖文雕刻,其主要內(nèi)容卻和王長貴講得一模一樣!原來他方才并非是在盯著石柱愣神,而是在研究這些精致的石刻壁畫!只因先前那壓抑、慌亂的氣氛,致使大伙兒沒有心思去看石柱上的雕刻,如今想來,卻是險些將這么重要的線索給忽略掉了。
隨后,大伙又將其余石柱上的篆刻一一看了一遍,但奈何各根石柱之間相隔甚遠(yuǎn),加上角度問題,所以并不能將其看全,但即便如此,石柱上頭的雕刻所大概表述的意思還是能弄明白的。
看完石柱上的雕刻以后,劉萍不禁心頭生疑,開口說道:“大仙,若當(dāng)年的隕落九日,散落于世間各處并化作了九個神靈,而此間陽尊所代表的又是其中之一的海神,那么為何另外八個也會出現(xiàn)于此?況且每根石柱上的雕刻各不相同,似乎每一根石柱上所刻皆是有著各自的故事,看上去與陽尊并無太大關(guān)聯(lián),這似乎有些不對頭吧?”
王長貴半瞇著眼睛,腦中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稍過片刻之后方才開口答道:“確實古怪的很吶!按理講,隕落之九陽,除去那陽尊圖騰之外,皆不會與這居海一族扯上關(guān)系,如今這遺址之內(nèi)卻是九日同出,似乎這其中還潛藏著什么未經(jīng)我等察覺的秘密!”
此刻的水面也停止了漲勢,洞壁上的鮫人珠所散發(fā)出了幽光,在水面的倒映下,整個洞窟顯得波光粼粼,充滿了神秘的美感。
徐云德坐在石柱的頂端,滿腹心事的看著水面以及水中的那些不停游動的鮫人,自語道:“造洞者啊造洞者,你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原本簡單的問題卻要設(shè)下重重疑惑!若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話,我非得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劉萍接過話頭,先是輕輕一笑,隨之說道:“徐大哥,我想那造洞之人十之八九就是你們徐、王兩家的先祖尊師——智者,若他當(dāng)真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話,你恐怕跪拜磕頭都來不及呢!”
徐云德哼了一聲,說道:“若真是他的話,為何要將各個遺址搞得這么復(fù)雜?我想以他的道業(yè),算出后世入洞之人的身份也絕不在話下吧,可你看他弄出這些難題,擺明了是在為難我等嗎……”
王長貴嘆道:“現(xiàn)如今說這些不著邊的話來又有何用,有想這些東西的功夫,倒不如多去想想如何破解這陽尊之秘……不過有一點徐兄弟倒是提醒了我!”
徐云德一聽,急忙問道:“哪一點?”
劉萍聞言,也是滿臉疑惑地望向了王長貴,只見他眉頭緊鎖地答道:“我們從始至終,都僅是在靠眼見的東西來加以揣測,卻沒有拋開一切,去參悟造洞之人的用意、揣摩他的想法!就好比徐兄弟方才所說,那造洞者在建造圖騰遺址的時候,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徐云德一聽,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臉道:“我還以為老道你想通了什么呢?原來就是這個呀,幾千年前的古人腦中所想,豈是那么好猜的?更何況那造洞者的修為,遠(yuǎn)在你我之上……”
而當(dāng)劉萍聽了王長貴的這番話后,腦子里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東西,半晌之間沉默不語,像是在想些心事。
石柱頂端的八個人,或坐或站,一時間皆陷入了平靜,但洞窟內(nèi)這等壓人的氣氛,卻很難叫他們沉下心去思考,所以沒過片刻,徐云德便最先焦躁起來,從懷里掏了半天,最終找出了根已經(jīng)快要被水泡散了的香煙,眼見煙也不能抽了,罵罵咧咧的將其丟到了石柱之下的水中。
他的這一尋常無奇的動作,卻吸引了其余人的目光,人在閑著無事能做的時候或許都有這種通病。大伙皆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的香煙,然而正當(dāng)它即將落進(jìn)水中的那一瞬間,異象突起!
那本該循著地心引力下墜的煙頭,在距離水面不足兩米之處,突然間像是被某種古怪的力量給吸了過去,直直的飛到了其中一根石柱之上,而那根石柱卻似乎像是一個沼澤,當(dāng)香煙方一貼到柱壁,便“沉”了進(jìn)去。
因為角度的原因,看到香煙被吸進(jìn)石柱之內(nèi)這一怪異現(xiàn)象的,只有與徐云德同在一根石柱的劉萍和王長貴,但另外五人雖說沒有看到煙頭貼到石柱以后的情形,但其被吸過去的一幕卻也都看在眼里。
大伙兒一時皆是臉色大變,誰也沒有想到,那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石柱,竟然還有這等不為人知的力量!
“這……這是怎么回事啊?”首先開口說話的是莊四,雖說他也是盜墓的,有些超乎尋常的東西或多或少也都曾目睹過,但眼前的情形卻是遠(yuǎn)遠(yuǎn)超乎了他的認(rèn)知范疇。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就連王長貴見了這怪異的一幕之后,也是滿臉的吃驚之意,似乎并不能解釋其中的玄機(jī)。
劉萍皺著眉頭說道:“大仙,隕落九日,除了落入海中的那一個化作了海神,另外八個呢?”
王長貴稍想片刻,隨之答道:“實際上,關(guān)于隕落的九顆太陽最終的結(jié)果,是有著諸多不同的流傳的,化作海神之說,也只是我根據(jù)各種可能推測而來的結(jié)論,并且也是諸多傳聞中與陽尊圖騰最為貼近的一種說法,而這一說法中的另外八顆隕落之日,則是分別化為執(zhí)掌各方山脈的山神、操控風(fēng)的風(fēng)神、管理江河湖海的河神、治理草木生長的木神、守護(hù)凡塵世人的龍神、司掌陰曹地府的鬼神、管轄各方妖靈的妖神以及被世人唾罵的瘟神!”
徐云德聽了這些稀奇古怪的神之后,由不住的開口質(zhì)疑道:“這個神那個神的我怎么從未聽說過,還有那司掌陰曹地府的不是閻羅王嗎?怎么成了隕落之日的化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