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五只一聽,先是質疑,但最終卻是齊齊悲嗚一聲,連連點了點頭,又極為陰狠的瞪了一眼劉萍三人,隨之同時縱身飛躍而出,分作六個方位欲跳墻而逃。
王長貴見此情形,卻是啞然一笑:“說道,豈容你等說走就走?”
徐云德一聽,頓時想起他們在進來之前,王長貴已然是在外頭布下了他最為擅長的“困”字訣陣法,也是開口笑道:“果真姜還是老的辣呀,老道你這招真夠陰損的!”
不等他話音落下,便聽六聲慘叫,自各處院墻上頭傳進耳中,同時那六只女鬼紛紛被陣法之威彈回院內地面,跌得七零八落!
爬起身后,為首那女鬼幽怨萬分的盯著王長貴道:“好你個死老頭,手段盡是如此狠辣!竟然早就布下了機關,難怪我見你一直都是副有恃無恐的壞種模樣,今日老娘我就算是拼的魂飛魄散,也定不叫你好過!”說罷,便揮起雙爪,似乎是想與王長貴拼命了。
可不等它起身上前,便被身后另外一只女鬼給拉了回去,那女鬼搖頭道:“大姐,這幾個人本事不低,現在四姐已經沒了,咱不能再多做無謂的犧牲,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來日方長,早晚這三人會死在我們手上!”
徐云德一聽,頓時由不住的笑了起來,說道:“口氣還真不小,你們幾個只管放心好了,咱三人的命絕不會由你們來收!只不過今夜你們能否安然逃走,還難說呢……”
六只女鬼倒是并沒有理會徐云德說些什么,相互之間交換了個眼色之后,便見其中四只又是張牙舞爪的撲將上前,可這回卻并沒有像先前那樣硬拼,而是憑借著自己身子輕盈,在院中上下翻飛,時不時的揮出一兩爪,如若不中也不戀戰,轉身就退。
徐云德見它們這般上躥下跳,也不正面交鋒,心中質疑道:“它們這是做啥?難道真想就此耗盡我們的體力?”卻不料未及多想,便遠遠的瞅見有兩只女鬼,已然是翻身上了墻頭。
此時此刻,立于墻頭上的那兩只女鬼,頭發瞬間瘋長起來,猶如鋼絲般的刺向墻頭頂上的虛空。
徐云德見狀,心中一驚,一邊閃躲著女鬼的攻擊,一邊大喊道:“老道,你快看墻上的兩個女鬼,它們是在破你陣法呀!”
王長貴也是看見了墻上兩鬼的作為,當下便說道:“丫頭,徐兄弟,速速過來替我護法,萬不能叫它們的詭計得逞了!”
徐云德和劉萍一聽,急忙向王長貴所在的方位圍攏而去,并替他擋住了不斷偷襲的女鬼攻擊。而王長貴則是收起了符紙,隨之用力一捏指尖,擠出了一滴精血,而后屈指一彈,只見他指尖上的那滴血徑自飛至空中,在高約四五米的半空之上,突然像是粘在了什么物體上一般,止住了去勢,并隨即一閃即逝。
此刻,正站在院墻之外的孫季和小蘭,突然見到那幾張貼在吳家院墻之上的符紙,猛然乍現出一陣紅光,那紅光轉瞬便消失無蹤,情形說不出的詭異。
與此同時,站在墻頭上的兩只女鬼,頭頂那鋼絲般的瘋長黑發,就像是被熱鐵所灼焦一樣,化散開來。眾女鬼見狀,皆是神色大變,凄厲的一叫,可那兩只破陣的則是并沒退卻之意,催動起自身的修為,使頭發更加瘋長,雖說不斷地被陣法外壁所灼焦,但卻宛如永無止盡,源源不斷!
與劉萍三人對峙的四只女鬼中,有一只突然說道:“五妹,這里有我們頂著,你快去助六妹和七妹一臂之力!”
被稱作五妹的那一女鬼聞言,稍一點頭,隨之便也抽身飛至破陣二鬼所在的墻頭之上,照做它們的模樣,加入到了破陣的行列之中。
徐云德見狀,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地問道:“老道,你的陣法還頂得住吧?”
王長貴沒有做聲,但面色卻稍顯凝重,只見他重又將符咒捏在了手中,瞥眼瞧了瞧墻頭上的三只女鬼,方才壓低了聲音對徐云德和劉萍說道:“我們需得速戰速決……”
徐云德一聽這話,自是明白了他的潛在意思乃是陣法并不能維持太久,當下點了點頭道:“還照先前之法,照準其中一個,逐個將其擊破!”
卻沒料正說話間,便見劉萍“呀!”的一聲尖叫,閃身便躥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連全神戒備的女鬼都始料未及。只見劉萍滑步閃到近前一女鬼身前,揮手便抓,那女鬼見狀,心神俱驚,連連閃身后退,卻還是慢了一步,只聽聞“嗤”的一聲響,胸前已然是被劉萍抓出了五道口子,雖無鮮血流露,但陣陣清白煙霧自傷口冒出,加之它痛苦的神色便不難看出,這一抓傷它甚重。
“二姐!”令外一女鬼見狀,凄厲一叫,說道:“你……你還好吧!”
那被稱作“二姐”的女鬼稍稍點頭,但并沒回話,只是將布滿陰狠幽怨的白眼瞄向了劉萍,似是想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可劉萍面對著這女鬼的眼神,卻絲毫不為所動,身上動作也不見有絲毫停滯,一擊得手,二擊又上,此回卻是照準了它的面門!
那女鬼畏懼劉萍尖爪,忙不迭地往后退去,同時頭發一甩,只見它那滿頭的烏黑長發也像破陣三鬼一般,瞬間生長,如觸須般的纏向了劉萍!
這一變故倒是令劉萍猝不及防,一個不當心便被黑發纏了個結實,手腳皆被束縛,動彈不得,此外還有大片發絲順著她的口鼻往里鉆去……
立于劉萍身后的徐云德見狀,大驚失色地叫道:“妹子!”隨之抽刀便上,欲要替劉萍解圍,卻奈何另外還有兩只女鬼,他們哪會給徐云德機會,一前一后揮舞著雙爪,甩著長發便將他與同要上前的王長貴給阻撓在了半道兒之上。
眼看劉萍就要被那女鬼勒死,可自己卻無暇相助,王長貴和徐云德兩人皆是焦急萬分,恨不得立馬就斬殺掉阻攔自己的女鬼,卻奈何它們輕盈萬分,打一下便退,短時間內根本制服不得。
此外,墻頭上破陣的三只女鬼,似乎已經隱約的壓制住了王長貴的陣法,頭發被灼焦的速度也明顯下降了許多,眼看破陣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正當這萬分危急的關頭,徐云德把心一橫,暫且將纏住自己的女鬼逼退之后,隨即亮出漆黑短刀,在自己左手上心之上使勁一劃,鮮紅的血液頓時噴涌而出!徐云德也顧不上痛了,將刀刃握在滿布著鮮血的手心,隨之一抹,再次亮相而出,只見那本是漆黑的刀身,如今卻是一片通紅,仿若出爐之鐵,但看在眼中卻有著一種難以莫名的陰寒之意。
刀變人變,再看此刻的徐云德,渾身散發而出的氣勢較之往常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周身衣物無風自動,臉上那永遠都有的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也被嚴肅替代,而后也不見有什么多余的動作,只是稍一抬手,便見短刀頓然脫手而去,其速度快如子彈,眨眼之際便是劃過了劉萍的身前,將纏繞在她身上的發絲盡數削斷開來,化作片片飛灰。
此后,赤紅短刀勢頭不減,繼而又往前飛了數米,卻在中途猛地一轉,竟是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見劉萍脫開了女鬼的束縛,另外纏著自己不放的那女鬼似乎又忌憚這赤紅短刀的威力,一時不敢上前,于是徐云德忙開口問道:“妹子,你沒事吧?”
可劉萍卻并沒有回答他,依舊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徐云德見狀后,不由擔心起來,再次開口問道:“妹子?”
再說王長貴,此刻陣法之威消耗十之六七,再用不了多久,便定會被女鬼所破,到了那個時候,以這些女鬼的身形,若想留住它們,卻是萬難之事,更何況若當真叫它們跑出了這宅院,日后難尋不說,指不定又會禍害多少無辜的男子。
想及如此,王長貴心里也有些焦躁,抬眼瞧了瞧墻頭之上的三只女鬼,又回臉看了看站在遠處動也不動的劉萍,隨之把心一橫,似乎也是豁出去了,只見他從懷里掏出那陰陽羅盤,將其正面朝下,底朝上的端在胸前。
只見這陰陽羅盤底部,乃是一個圓滑的凹面,其上刻滿了難懂的字符,王長貴以一手托著,另一只手則伸出一指,放于口中咬破,并用鮮血在羅盤凹面上畫出了一個歪歪斜斜的蛇形圖案來,做完這些之后,便將凹面對準了近前的一只女鬼,口中密咒默念。
徐云德此刻并沒有注意到王長貴的舉動,而是滿臉擔心地看著劉萍,片刻之后,呆立許久的劉萍終于有了動靜,徐云德見狀一喜,卻隨之竟有生起了滿臉的驚訝。
只見劉萍身后突然冒出來一條雪白的毛絨絨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怪異非常。此外眼中的精光也越來越甚,就像是兩個手電筒的光斑,但要更加亮上數倍不止。此刻她嘴巴微微張開,尖細的舌頭時不時的吞吐,喉中發出陣陣低沉的吼叫,比起深山中的大型野獸叫聲還要駭人。
見此情形后,徐云德擔心劉萍是不是會是去了心智,急忙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妹子?你聽得到不?”
這回,劉萍終于有了反應,只見她轉過臉來,沖徐云德輕輕點頭,隨之咧嘴一笑,繼而又將目光投向了剛才纏住自己的那只女鬼,并用一種極為沙啞的語調說道:“初入門路的小鬼,卻敢在我面前鬧騰,當真是急著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