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德自是知道王長貴的本事,便點了點頭說道:“那王大仙你多加小心。”說罷便遞了跟麻繩給他說道:“你抓住麻繩這頭,一有變故便立馬拉幾下給我信號,我好拽你出來。”
王長貴接過麻繩,深吸了口氣便鉆進了盜洞之中。劉萍和徐云德兩人則焦急的在洞口等著,許久也不見有個動靜。
徐云德的旱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最后終于耐不住性子了,站起身說道:“怎么這么久了,王大仙會不會……”
劉萍搖頭道:“不可能,他的本事我了解得很,倘若真的出事,絕計不會這般安靜,我想他應該在底下發現了什么,這會兒正在研究呢吧。”
正說話間,徐云德突然見繩子那頭被拉動了幾下,見狀之后,他連忙往外拽,卻覺這繩子怎么這般沉!王長貴那清瘦的身子,頂多百十來斤,可這繩子上的重量,至少也得有個兩百斤重!
劉萍見他拉的吃力,便急忙上去幫忙,不一會兒的功夫,只見那王長貴腰上拴著麻繩從洞中鉆了出來,可隨著他爬出之后,劉萍和徐云德卻見他身后的繩子上竟然還拴著一物!
看清那東西之后,徐云德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王大仙,你怎么把他的尸首給拖出來了?”
那王長貴帶出來的正是昨夜被僵尸咬死的一伙計,他周身上下已經被撕咬的血肉模糊,連眼珠子都被扣了出來,模樣甚是駭人。王長貴道:“洞中的情景與你昨夜所見無異,我數了一下,正好一百零八,這倒也合了天罡地煞之數,另外你可知道,為何昨日那些僵尸會同時蘇醒過來嗎?”
徐云德搖頭道:“不知。”
王長貴道:“那些僵尸的鎖骨全被一根極細的銀線穿著,一只醒來,牽動了銀線,另外一百零七具僵尸便會同時驚醒。另外……”他指了指那伙計的尸首說道:“你們看他身上的咬痕,有沒有什么古怪之處?”
劉萍和徐云德低頭望去,只見那血肉模糊的尸首遍體傷痕,模樣慘不忍睹,但若有心觀察,便會發現,傷口著實與傳說中的僵尸咬人的情形大為不符合。
劉萍皺眉道:“僵尸不都是吸血的嗎,據說它們長有尖長的獠牙,在人畜的身上咬上一口便是兩個血窟窿,可這尸體卻像是被野狗啃咬的一般。”
王長貴點頭道:“小萍說得不錯,我在下面也細看了那些僵尸的模樣,他們口中并無那尖長的獠牙,倘若不是那些干尸雙眼瞪著,且都是直直站立的話,叫人看了頂多也就會將其當作是普通的干尸而已,絕不會與僵尸聯系在一起!”
徐云德想了想,隨后說道:“這僵尸的牙和爪,傳聞都是見風則長,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這洞穴常年不見風,所以那些僵尸才沒長出來?”
王長貴搖頭道:“不會,若真是你說的那樣,僅這一天時間,那些僵尸的獠牙便足以長出來了!另外,若是放做尋常的僵尸,方才我那般靠近它,它卻為何動都不動?如此看來,這些干尸定然還有著不為人知的古怪!”
徐云德說道:“王大仙,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不如去找些火油過來,一把火燒了了事?”
王長貴搖頭道:“不可,方才我在洞中看了,那群干尸的位置符合星相之陣勢,雖我一時難以破解,但可以肯定這尸陣是為了守護某樣東西,一百零八具干尸成眾星拱月之式將其團團為住,這說明那東西就在洞穴正中,先前所想那一只只引出來的法子多半是不管用了,那些干尸肯定不會離開洞穴半步!而倘若我們放火,把那東西也給燒了,豈不得不償失?”
徐云德一聽這話,頓時笑道:“不曾想到王大仙也是同道中人吶,想那寶物竟然用一百多僵尸守護,定然是絕世的寶貝,若得了此寶那便發了……”
王長貴撇嘴道:“我只希望那是盅繇科,錢財與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劉萍道:“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難不成再將這洞口堵上,就那尸群守著寶貝繼續沉睡于地底不成?”
王長貴想了想道:“我們先行去玉馬村,找那老頭問問,沒準能尋到破解這尸陣的法子。”
兩人覺得有理,便一同點頭答應下來,隨之徐云德再次將那洞口封上,三人一道下了山。
此時早已入夜,整個山間靜悄悄的,唯有小溪中的水流聲時不時的傳來,氣氛顯得十分詭異,偶有烏鴉撲棱棱的飛過,更加令人心煩意亂。
三人加快了腳步,牽了馬和驢車匆忙離去。來到玉馬村,徐云德輕車熟路的帶著王長貴和劉萍二人來到一戶人家門前,上前敲門道:“馬大爺,在家不?”
不多會功夫,門開了,齊里面走出一年邁的老者,想來就是徐云德口中的那馬大爺了。這馬大爺一見是徐云德,便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皺眉道:“你這小伙兒,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事最好別打聽,你咋又來了?”
不等徐云德開口,王長貴便上前拱手作了個揖,說道:“馬老,貧道乃是二溝村王家傳人王長貴,今日前來多有叨擾,還望海涵。”
那馬老頭一聽,臉上先是一驚,忙開口道:“你是那二溝村王家的傳人?”
王長貴點頭道:“正是,今日前來尋您,其實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不知您方便不?”
那老頭想了想,最后終于點了點頭,說道:“進來吧。”
進屋之后,馬老頭替三人泡了茶水。隨后坐到靠墻的大椅上,掏出煙斗抽了兩口方才說道:“王家世代大仙,今日老兒我有幸見著,實乃三生有幸。”
王長貴當即笑道:“大仙一說只不過是個虛名,我王家只是世代修道,懂些皮毛的道法,不值一提。”
馬老頭搖頭笑道:“王大仙過謙了,你王家的大名在咱這地界,誰人不曉?只是不知今日來尋我,究竟是所為何事?”
王長貴心知這馬老頭子是有心賣關子,先前在門口見到徐云德,他便已經猜出了自己一行人的來意,如今卻又明知故問起來,看來他多半是不想將事情告知。
如是想著,王長貴腦子一轉,隨忙說道:“馬老,實不相瞞,前幾日這徐老弟帶著幾個貧道的故友之后尋得一處寶穴,然而他們年輕業淺,一心只為尋寶,卻不想那洞中有諸多僵尸作怪,除了徐老弟逃出來之外,其余三人全部慘死于那洞穴之中。”
那馬老頭一聽,頓時神色一變,隨即看向徐云德說道:“那處寶穴在何處?你們是如何得知那處有寶洞的?”
王長貴一見有門,心下竊笑,忙回答道:“就在你玉馬村外的山中。徐兄弟親眼所見,那洞中百余具僵尸,倘若鉆出來,那遭殃的可是一方百姓啊!貧道雖有心除之,卻奈何道行淺薄,單憑我一人之力,絕對付不了那一百多僵尸,后又聽聞馬老您懂得盅繇科的道法,故此前來請您出手相助。”
聽了王長貴這番話,劉萍心中暗笑道:“這王長貴,平日里像個啞巴,多說半句都嫌累,這會兒怎么突然變的這般能說?”
一旁的徐云德也看出了王長貴這是在詐那馬老頭子,便也起身拱手求道:“馬老爺,我死去那幾個伙計,前些日子您也見過,雖說都有些愛財,但個個都是好人吶!還請馬老您出手替他們報仇。”
馬老頭此時已是眉頭緊鎖,看了看那徐云德可憐巴巴的模樣,方才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出手幫你,只是那盅繇科我當真不會呀!也罷,事已至此我便跟你們說了吧!”
那馬老爺子狠狠的抽了幾口煙之后,方才道出了一個令劉萍三人都覺著不可思議的故事。
順治年間,這玉馬村有一奇人,名為魯天凡,此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可以將草鞋變為鯉魚,能將大鍋變為老鱉,能令死尸走路,更為令人稱奇的是他家中還養著許多僵尸,總而言之此人是神通廣大。
但那魯天凡卻沒有后人,那時候馬老頭的祖先便在他家做家丁,有一日,魯天凡將那姓馬的家丁叫到自己的房間,對他說了一番稀奇古怪的話。那姓馬的家丁不怎么識字,只記得魯天凡說什么自己一身本事全是出自一本叫盅繇科的書,還說自己無兒無女,百年后這本事便會失傳,最后他寫了一首詩給那家丁,并讓他代代相傳,若能有有緣之人識得其中的奧秘,那人便將是盅繇科的下一傳人,此后不久他又命那姓馬的家丁找人修了土山下的洞穴,然而卻沒有人知道魯天凡要用來干什么,外人都只當是他在給自己修墓,然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便是馬老頭那給魯天凡做家丁的先祖。
講完故事后,馬老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黃布,展開之后卻見里面包著的是一塊牛皮,牛皮上面稀疏的寫著一首詩。劉萍上前接過那牛皮念道:“鬼谷天書落凡間,雙蟒護寶山中山。白土封穴呈方圓,天罡地煞銀線穿。”
念完之后,劉萍將那牛皮遞給了王長貴。接過牛皮之后,王長貴又仔細看了一遍,方才點了點頭說道:“這魯天凡果真是個奇人,不僅懂得那盅繇科之法,對風水陰陽似乎也頗有研究,此外他的字也是精干有力,可見其人也定然不賴。”
馬老頭一聽,哈哈笑了兩句,隨后說道:“不愧是王家的大仙,但是從這幾句詩中便可看出這么多道道來,不知大仙你是否已經破解了這詩句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