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成長,不管你願不願意,命運都會自作主張地替你安排一場場“好戲”,看著身爲戲中人的你像條狗一樣被調教得死去活來。
看懂了《大話西遊》的人都會知道,整部劇的精華所在,就是牆頭上的夕陽武士,懷擁美人,看到城下拿著棒子的淒涼、猥瑣背影,於是就一陣嘲諷:“他好像一條狗耶!”
是啊,那隻貴爲“齊天大聖”的狂妄猴子固然法力通天,卻終究也有他摘不下來的金箍,沒有人能真正自由,因爲命運容不得抗拒,所有試圖反抗它的人,最終都會乖乖認命。
上官皓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劍聖,這一點毋庸置疑,也正因如此,現在死狗般被釘在地上的人是他,而不是我,相比於那些殺人於無形的陰謀詭計,他更相信自己手中那把劍。
至於我,一個已經被命運老兒捅得千瘡百孔卻依然活著的不死小強,自然而然也就放下了心頭那份本就不怎麼沉重的正義感,所以我纔可以心安理得地拿起雙劍來麻痹上官皓,然後在頹勢盡顯之後佯裝不經意地露出一個驚慌的眼神,上官皓果然上當了,向來行事滴水不漏堪比八方不動的他破天荒地沒把那口氣沉到最後,這才讓我有了可乘之機…
其實戰友老哥一直都沒有真正看懂我的實力,或許在他看來,我一旦覺醒,就是無敵的,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儘管嘴上對我這個哥哥不屑一顧,但心裡始終是敬著我的。
然而世上真的會有人常勝無敵?我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凡事無絕對,即便是公認人間最強戰力的妖王,也不敢保證自己沒有落敗的那天,亦或者在人間哪個旮晃裡沒準兒還潛伏著一頭早已跳出三界之外的史前大妖孽…
萬法皆劍,看似無解,卻也並非無解,在對手尚未孤注一擲之前,這一式便沒有用武之地,尤其是面對上官皓這種級別的對手,一著不慎,就是滿盤皆輸,我又何嘗不是在賭?
所幸,我賭贏了。
“後悔嗎?”
我背對著上官皓,神情有些悵然地問了一句。
“敗了就是敗了,再無遺憾。”
上官皓一如既往的淡定,只是語氣隱隱透露出幾分解脫之意,這個犟種,苦尋了兩世,甚至連成仙的契機都棄之不理,這般執拗,到頭來只是爲了與我堂堂正正地再戰一回,而今再次嚐到敗果,臉上卻沒有任何的不甘與憤怒,反而還一副心願已了的超然模樣…
饒是我這顆心已經徹底冷了下來,在這一刻依然生出幾分不忍,扯了扯嘴角道:“傻X!”
……
“別白費力氣了,不殺了我,你永遠也別想走出這裡。”
就在我第四次回到原地之後,上官皓冷笑一聲說道。
“給老子閉嘴!”
我瞅都沒瞅他一眼,凝望著天空中那輪散發出藍色光輝的巨大滿月,整個人於一瞬間拔地而起,然而就在我躍起大約有五米高度的時候,突然撞到一個無形的卻極爲堅固的東西,我怒哼一聲,挾帶萬鈞之力轟出一拳,頓時只聽一聲巨響,振聾發聵,結界完好無損,而我卻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給擊落在地,手骨火辣辣的疼,幾乎要斷裂一般!
“草!”
不死心的我又嘗試了幾次,結界依然堅不可摧,而我的右手終於承受不住連續的重擊,變得血肉模糊,我卻彷彿感覺不到疼一樣,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是堅毅。
“我的陛下啊,您這又是何苦呢?”
就在我攥緊右手準備再一次沖天而起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遠遠地傳了過來,我頓時渾身一震,眼神漠然到極致,怒笑著說出一個名字:“鄒宏!”
“看來陛下對草民倒是惦念得緊啊,不然緣何會這般激動?”
鄒宏帶著幾分惋惜地感慨道:“說來還真是失算,鬼神牢獄非但沒能留住你,反而還讓你將我多年心血毀得一乾二淨,趙政,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是在自掘墳墓嗎?我本不想殺你,不過現在看來,留著你,只會壞事!”
“哦?殺我?就憑你?”
我挑了挑眉,眼中譏諷之意不言而喻。
“呵,激將法對我可沒用,不過我倒也不是不能給你一次了結我的機會,但前提是你能打破這個結界,很簡單,殺了那個廢物就行。”
“我若是不殺呢?”
我瞥了上官皓一眼,冷笑一聲問道。
“那你就陪著我們這位劍聖大人永遠留在這裡吧!”
鄒宏語氣中滿是玩味地笑了笑道:“放心,這個結界至少可以維持一個月,足夠我騰出手來好好招待那三位來自天界的客人了。”
聽到這話,我心中頓時一沉,以鄒宏的陰險狠毒再加上所向披靡的十萬兵神,李白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如若真讓鄒宏從這裡逃脫,後果不堪設想,我必須做些什麼,最不濟也要將他拖住,爲劍仙三人組爭取時間…
可是我現在連打破結界都做不到,又談什麼留住鄒宏呢!
想到這,我下意識地看向上官皓,待發現後者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我動手之後,我的心中頓時騰起一股無邊怒意,我已經失去了一位最親的兄弟,那種巨大的虧欠感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壓在我的心口,直到現在都沒有消除,現在又要我自斷手足?tm老子做不到!
我慶幸自己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狗孃養的畜生!讓我拿兄弟的命來換這個機會,做夢!
“老子就不信劈不碎你!”
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我直接將太阿劍握在手裡,感受到我磅礴的戰意,這柄天下威道之劍頓時爆發出萬丈光芒,兀自嗡鳴不已!
“給我破!”
我拎著已經徹底覺醒的太阿劍,一個縱身高高躍起,迎著上空那個無形的結界,霸道無匹地劈出一劍,霎那間,一聲巨大的轟鳴便湮沒一切,同時一股餘波迅速蔓延開來,讓結界內的幾間偏房連磚帶瓦當場化爲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