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遠去,趙小龍從椅子旁站起來,邊走邊往外面觀望一下,確定玻璃門外沒人,趙小龍呼了口氣,梅姨抽了口煙,在他身後說道:“你小子還沒走啊。”
趙小龍回過頭,笑呵呵的說:“剛纔去了趟廁所。”
梅姨一語道破,“行了,你小子的事我知道了,那幫人不是善茬,這幾天躲躲吧。”說著往吧檯那走,似乎想到了什麼,梅姨停在原地,“以後別來找婷婷了。”
趙小龍望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失魂落魄的走出夜總會,剛出門,幾個人把趙小龍圍了起來,最前面一個人陰森的笑著,趙小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先捱了一腳,這一腳直踢的人仰馬翻,只聽領(lǐng)頭的人說道:“帶走。”然後幾個人架著趙小龍拖進了深巷裡。
趙小龍慌張的說,“剛哥,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剛哥拽起趙小龍的頭髮,對著趙小龍臉上來了一拳,大量的血順著鼻子流出來,很快面目全非,然後又對著趙小龍的肚子來了幾下,由於太過疼痛,趙小龍捂著肚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無力的耷拉著頭,剛哥又拽起頭髮,直直對著他說道:“錢呢?”
“剛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再,再寬限兩天。”
“我已經(jīng)寬限幾天了?”
趙小龍張口結(jié)舌道:“三,三天了。”
“不是我不給你時間。”剛哥使勁拽著趙小龍的頭髮,“我也很難做啊,要不到錢我也沒法和上面交代。”
“這次保證給你,兩天,就兩天。”
剛哥吐了口唾沫,“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再不還錢,我就廢了你的雙手雙腳。”
趙小龍跪在地面上,猛烈的咳嗽起來,“放,放心,我一定還。”
剛哥鬆開趙小龍,十分詭異的笑了笑,毛骨悚然的笑聲在深巷裡傳的格外遙遠,隨後大聲說道:“兄弟們,我們走。”
涼風(fēng)嗖嗖,趙小龍慢慢的站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向著大路走去,步履蹣跚。路燈昏黃,馬路邊的身影顯得孤獨而淒涼,不時有路人朝他看兩眼,趙小龍對著路人大聲嚷嚷,“操,看什麼看。”
路人小聲嘀咕,“神經(jīng)病。”
一步步走回去,使勁敲趙小麗的房門,趙小麗聞聲,不滿的問:“誰啊。”
趙小龍有氣無力的回答:“我,小龍。”
趙小麗輕輕打開門,“這麼晚了,怎麼”開門後看到趙小龍的臉,趙小麗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你,你的臉,這是怎麼回事?”
“去拿點醫(yī)用酒精和棉球。”趙小龍扶著牆走進去,氣喘吁吁。
趙小麗慌忙跑進房間,很快拿出醫(yī)藥箱,從裡面掏出醫(yī)用酒精和棉球,急切的問:“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趙小龍喘了口氣,說:“馬上再和你說,先幫我把傷口消消毒。”
趙小麗無可奈何的拿起棉球,然後蘸點酒精,輕輕的在趙小龍臉上擦拭著,趙小龍的臉龐抽搐了下,他忍住不發(fā)聲。
清理了傷口,趙小麗還沒開口詢問,趙小龍當(dāng)即跪下抱著趙小麗的腿,哽咽道:“姐,你可要幫幫我啊。”
趙小麗不明所以,趕緊扶著趙小龍,“快起來,有什麼事起來說。”
“你得答應(yīng)我,否則我不起來。”
趙小麗無可奈何道:“行,我答應(yīng)你,不管你需要我?guī)褪颤N忙,我一定會盡力而爲(wèi)。”
趙小龍慢慢的站起來,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上,深呼了口氣,然後楚楚可憐面向趙小麗,“姐,幫我弄些錢吧,我欠別人一筆賬。”
趙小麗生氣的說:“我的錢幾乎都給你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處境有多艱難。”埋怨了兩句,看趙小龍悲慘的樣,於心不忍,問,“你需要多少錢?”
“50萬。”
趙小麗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怎麼這麼多,你當(dāng)你姐是搖錢樹啊,我上哪給你弄這麼多錢去。”
趙小龍繼續(xù)跪下來,摟住趙小麗的腿,哀求說:“姐,你必須幫我,如果這兩天我不還錢的話,他們要廢了我的雙手雙腳。”
“你怎麼會欠人家這麼多錢?”趙小麗嚴肅的問。
趙小龍吞吞吐吐,“我,我賭博的時候錢不夠了,就,就借了高利貸。”
趙小麗想要踢他一腳,可惜雙腿被他摟著,“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爲(wèi)了整個家,你知不知道我都付出了什麼,我把自己的人生都搭進去了,我已經(jīng)懷孕了。”說著,趙小麗忍不住哭起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跌到地面上,摔成了水沫。
趙小龍靈機一動,鬆開趙小麗,興奮的說,“你懷了張東城的孩子,那不就有錢了嗎,姐,你可一定要幫我。”
趙小麗坐在沙發(fā)上,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你有沒有體會過我的感受,整天只會考慮自己,有你這樣自私自利的弟弟,我真的感到很悲哀。”
“姐,目前只有你才能幫我。”趙小龍急切的說,“咱家還靠我養(yǎng)老呢,咱爹咱娘都老了,你得爲(wèi)他們想想,只要你這次幫了我,我絕對不會再賭博了,日後重新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趙小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嘆了口氣,“我該怎麼幫你?”
趙小龍說,“既然你懷了他的孩子,那麼一切就都好說了,給他要撫養(yǎng)費,他這麼有錢,要個上百萬,並不算多。”
趙小麗猶豫了下,不確信的說,“這樣真的行嗎?”
“放心,絕對行,如果他不給你,你就告他強姦,證據(jù)確鑿,我就不信他不給。”
“可如果不留餘地,我怕”
“怕什麼。”趙小龍安慰,“反正你又不愛他,和他在一起不也是爲(wèi)了錢,這次剛好可以要一筆。”
趙小麗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帶著些微的笑容,“其實自從我懷了他的孩子,改變了很多想法,突然很想把孩子生下來。”
夜靜悄悄的,室外被無止盡的黑暗籠罩,已經(jīng)12點了,鄰居早關(guān)了燈,謀劃了很久,趙小龍和趙小麗坐在沙發(fā)上,終於不再說話,昏黃的光線下,兩個人各懷心事,一個一臉愁容,一個滿面榮光。
冬天的寒風(fēng)在路上來回呼嘯,淒涼的夜,行人寂寥的街,星光暗淡,偶有幾輛車奔馳而過,鳴笛的聲音打破了潛伏已久的寂靜。
沉思了會,睏意襲來,趙小麗打了個哈欠,起身把窗簾拉上,回頭問趙小龍,“你是住在這裡還是回去?”
趙小龍站起來,聳了聳肩,“我還是回去吧,住在你這裡不習(xí)慣,明天再來。”
趙小麗並沒有挽留,靜靜的看著他消失在門外,關(guān)上門,趙小麗無力的走進臥室,關(guān)燈睡覺。此刻綠苑小區(qū)纔算完全融入黑暗之中,夜,靜的可怕,人們睡意正濃,躺在牀上的趙小麗思緒如縷。
下了樓,趙小龍走進綠苑小區(qū)二單元,他掏出一串鑰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把鑰匙是在薛婷婷喝醉的時候,趁她不注意複製的,趙小龍輕車熟路走到薛婷婷的門口,然後打開房門,悄無聲息走進去,開了燈,室內(nèi)空無一人,趙小龍走進臥室,無力的躺在牀上,房間裡停留著熟悉的香水味,可惜她不在。
2012年12月17日
一覺睡到天亮,拉開窗簾的一瞬間,久違的陽光撒滿了整個房間,平時趙小麗都會沐浴在陽光裡,享受著難得的愜意,今天心事重重的她一反常態(tài)的拉住了窗簾,陽光被擋在窗外,空蕩蕩的臥室有些陰暗,她注視著牆壁上的照片,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摸。
? ?????? c o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已經(jīng)一年多了,一年不長,卻改變了很多事情,趙小麗深情的望著牆壁上的照片,用手摸著自己的肚子,這算不算愛情的結(jié)晶?可愛情又是什麼?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能自拔,敲門聲卻格外響亮,回過神來,趙小麗慌忙走出去,想都不想,打開房門,面前是一臉焦急的趙小龍,“姐,你怎麼纔開門?我都敲了很長時間了。”
“我,我沒聽見。”
趙小龍趕緊走進去,然後把門關(guān)上,急切詢問,“和他說那事了嗎?”
“還沒有。”
“姐,時間不多了。”趙小龍急的東張西望,“你的手機呢?”
“在臥室,要我手機幹什麼?”
趙小龍快速往臥室裡走,邊走邊說,“當(dāng)然是給他打電話讓他來了。”臥室門口有一雙男士拖鞋,由於走的匆忙,拖鞋被趙小龍?zhí)哌M了室內(nèi)衣櫃旁邊,剛拿起手機,趙小麗已經(jīng)走了進來,趙小龍把手機給她,“姐,你可一定要幫我。”
趙小麗猶豫不定,慌亂的內(nèi)心處於掙扎之中,趙小龍正欲開口,這時房門再次響起了敲門聲,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動了兩個人,趙小龍說:“他怎麼來這麼早,至少得讓我出去啊,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關(guān)係。”
趙小麗說,“我還沒通知他呢,門外是不是他還不能確定。”
“那你問問。”
趙小麗快速走出臥室,平定一下慌亂的心,問,“是誰啊?”
“親愛的,是我。”門外的聲音極其熟悉,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張東城,趙小麗心亂如麻,快步走進臥室,趙小龍看她如此慌張,就知道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