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坐到桌邊,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今早我家老爺子來找我,不僅僅只是想讓我回家,還想讓我迎娶武家的三小姐……唔,也就是你的表妹,她好想是叫倪……倪什么來著?”
秦容和唐蜜也在桌邊坐下,聽到司徒衍的話,秦容順嘴接上一句:“倪蒹葭。”
“對,就是倪蒹葭,老爺子要帶我去拜訪武家,順道談?wù)勏缕傅氖虑椤!?
唐蜜立刻心生疑惑:“三郎,你怎么知道武家三小姐的名字?”
秦容相當(dāng)鎮(zhèn)定:“我曾在瓊?cè)A宴上見過她,聽別人介紹了她的身份,才知道她叫什么。”
“哦,是這樣啊……”
司徒衍敲了敲桌面,很不高興地提醒二位:“喂喂,現(xiàn)在的重點是我,不是那個什么倪蒹葭,你們能不能不要跑題啊?!”
唐蜜立刻端正態(tài)度:“好好好,你接著說。”
“我沒見過那個倪蒹葭,但只要是老爺子給我安排的,我就堅決反對,今早為了這件事情,我跟老爺子談崩了,鬧得不歡而散。”
唐蜜本人并未見過倪蒹葭,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認識倪蒹葭。
根據(jù)這具身體留下的記憶來看,倪蒹葭是個相當(dāng)難纏的刁蠻千金,以司徒衍的性格,要是跟著她成親,兩人肯定能鬧得天翻地覆。
她頷首問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開始思索對策,以老爺子的性格,他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跟武家聯(lián)姻的想法,明天他應(yīng)該還會再來找我,到時候我需要你的配合。”
秦容倒了杯茶給唐蜜。
她接過茶杯,隨口問道:“你想讓我怎么配合?”
“我想讓你假扮成我的妻子。”
“噗!”唐蜜被嚇得一口茶噴出來!
茶水正好噴在司徒衍身上。
他抹了把臉,怒道:“老子的妝容都被你弄花了!”
唐蜜連忙掏出手帕幫他擦身上的茶水,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恰在此時,房門被人敲響。
“客官,您要的茶點送來了。”
秦容走過去,拉開房門,從伙計手里接過茶點,同時對他說道:“勞煩你去打盆熱水上來。”
“好的。”
等秦容將茶點放到桌上,沒過多久,伙計就把熱水送過來了。
司徒衍用熱水洗了把臉,將臉上的脂粉全都洗干凈,原本被脂粉掩蓋的男性特征重新顯現(xiàn)出來。
他拆掉發(fā)髻,摘掉身上的首飾,隨后又拉開衣領(lǐng),掏出兩個饅頭和一個紅肚兜,隨手扔到椅子里。
唐蜜拿起饅頭捏了捏,表情很是復(fù)雜:“你每天揣著這么兩個饅頭跑來跑去,不覺得累嗎?”
司徒衍懶洋洋地擺了下手:“習(xí)慣就好了。”
“……”
秦容冷不丁地問了句:“今早你見老侯爺?shù)臅r候,穿的也是女裝?”
司徒衍拿起一塊糕點,邊吃邊說:“對啊。”
唐蜜一臉驚悚:“你爹沒有被你嚇?biāo)绬幔浚 ?
“他當(dāng)時就要打死我,不過我跑得比他快,他打不到我,只能指著我的鼻子罵了好久。”
唐蜜:“……”
忽然很同情靜安候。
要是她生了這么個混賬玩意兒,肯定要把他給塞回肚子里。
“不說這些了,”司徒衍將話題拉回到正事上,“剛才咱們說到哪里了?”
唐蜜指著自己的鼻子,艱難地說道:“你想讓我假扮成你的妻子。”
“對,明天等老爺子來了,我就告訴他,我已經(jīng)娶妻了,而你就是我的妻子,這樣我跟倪蒹葭之間的婚事就只能黃了,我這個辦法是不是很妙?”
唐蜜扯動嘴角:“妙你個大頭魚!”
秦容:“正常情況下,夫妻成婚都必須要有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還需要有親友作為見證,若是沒有這些的話,你們就不能算是正經(jīng)的夫妻。”
“媒人嘛,京城里多的是,隨便花錢雇一個就行。至于父母……蜜娘沒爹沒娘,我沒有娘,剩下個爹跟沒有也差不多,這一關(guān)就省了吧。”
唐蜜無語,這種事情也能省嗎?!
“親友就更好辦了,三郎和阿歆都可以給我們作見證啊。”
秦容微笑:“你讓我去給你跟我媳婦兒之間的婚事做見證?你不覺得這事兒很荒唐嗎?”
“這有什么荒唐的?只是演戲而已,演完就可以了。”
“不行,我接受不了蜜娘成為別人的妻子,哪怕只是演戲也不行。”秦容拒絕得非常堅定。
司徒衍嗤道:“所以說我最討厭你們這些讀書人,腦筋死板得很,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唐蜜皺眉:“其實我也覺得這個辦法不太好,就算咱們能混過明天,但是還有后天呢?還有大后天呢?咱們不可能騙一輩子,謊言終有被揭穿的一天,到時候你該怎么向你爹交代?”
“那不用你管,你只要明天幫我蒙混過關(guān)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唐蜜還是很遲疑:“姑且不論你的辦法能否成功,但我真的不適合扮演成你的妻子,我建議你去找別人,反正京城里有很多漂亮年輕的姑娘,以你的條件,想找個愿意幫忙的姑娘應(yīng)該很容易。”
“我不信任她們。”
“那你去找阿歆幫忙,如果你不好意思開口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跟她說。”
“你覺得我跟阿歆有夫妻相嗎?”
秦容不冷不淡地說道:“你跟蜜娘更沒有夫妻相。”
司徒衍一把將唐蜜拉到身邊:“你看看我們的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個地方都很有夫妻相!”
秦容立刻將她拉回來,并攬住她的腰身,用動作來宣示自己的主權(quán):“我跟蜜娘才是真正的夫妻,還請小侯爺不要做那等拆人姻緣的事情。”
兩人互相盯視片刻,彼此都不愿退讓。
最后司徒衍率先挪動視線,他看向唐蜜:“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幫我。”
唐蜜很不解:“為什么一定是我?”
“因為你欠了我的人情。”
“……”
她竟無力反駁。
司徒衍顯然知道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抓住人情這一點繼續(xù)往下說:“我不辭辛苦地陪著你從東河莊走到京城,這一路上遇到許多危險困難,可我從沒想過要放棄。現(xiàn)在輪到我需要幫助了,你就真能忍心袖手旁觀嗎?”
唐蜜很想拒絕。
可最后還是沒能狠下心,畢竟他之前的確是幫了她很多。
“好吧,我?guī)湍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