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突然聽得“吱呀”一聲,陳玉成等人不由自主回頭看去,只見天一塔大門又被打開,一個白發老者探頭出來,張望一番眼睛定在陳玉成身上,連聲喊道:“陳公子,陳公子,這里走,當初張開祖師為了防止今天這樣的局面,在天一塔地宮里建了一條密道通到山下,可以逃掉!”
那白發老者的聲音并不高,倒是只有離的門近的陳玉成幾個人聽到了,在此生死存亡時刻聽到這個消息,無不心頭大震,臉上難掩激動神色。陳玉成忙道:“這位就是守第五層塔的師傅,為人極其忠義,咱們跟他走就是!”孫元生即刻回身大喝:“對方鋒芒正盛,咱們退入塔內,避敵鋒芒,死守天一塔!”曹元讓信以為真,冷笑道:“連天一塔我也不讓你進去!”令旗一揮,士兵們頓時吼叫著朝著靈臺方寸門眾弟子直沖過來。
陳玉成眼看士兵發起沖鋒,跳下高臺,朝著對方沖過去,想要掩護棍宗弟子后撤。奈何這時候棍宗弟子正在后撤時候,他不會輕功,擠在人流中進退不得。孫元生回頭對身邊的唐嬌道:“阿嬌,你指揮眾弟子撤退!”說罷朝著陳玉成掠過去。與此同時,李文秀也一握匕首,跟著孫元生躍過去。兩人到了陳玉成身邊,一人抓他一條胳膊,道了聲:“起!”三人便直如巨鳥般從人群中躍起,奔到沖鋒的士兵面前,跟士兵們殺在一起。
方智仁、杜仲靈等人見狀也立刻躍起,去前面助陣。云澤冷冰冰對蘇小小道:“哼,你武功這么差,就不要上去送死了!”說罷也跟了上去。唐嬌跑過來拉住蘇小小,把她推進塔內。沖鋒的士兵被靈臺方寸門首要人物一阻,又在場上開始混戰,不能再追棍宗弟子。井上岳瞧著云澤在士兵當中砍殺,想起方才自己尷尬情形,心頭火氣,喝道:“今天不殺了這小子,我誓不為人!”巴登益西瞧見方一手里的武器,急忙往馬鞍里一模,果然不見了夜刀,怒火中燒。兩人雙雙搶出,迎戰靈臺方寸門眾高手。
曹元讓心道:“就算你們一個人能夠以一當十,也架不住我人多?!庇幸幻炫乒倥艿讲茉屔磉叺溃骸按笕?,賊人退入塔里,要不要準備火攻?”曹元讓哼道:“不用,我們一擁而上就把他們殺光。”舉目看向場中,只見靈臺方寸門下弟子一半已經退入了塔里。曹元讓又看看天一塔第二層第三層,靜悄悄的卻沒有絲毫人影。心里不禁疑惑:“這個塔的第一層怎么這么大?容納了大半棍宗弟子,第二層竟然沒人?!庇殖了家粫?,突然身子一顫,差點摔下馬來,喊道:“不好!塔里有地道!”
一念至此,曹元讓再也顧不得指揮,立刻飛身而出。卻看到井上岳跟巴登益西兩人在士兵攙扶下歸來。原來兩人雖然功夫奇高,可是卻也架不住對方高手如云。杜仲靈五個師兄弟加上孫元生合力抵擋住圍過來的士兵,方家父子跟云澤合戰井上岳,井上岳功夫再強,也敵不過這種陣勢,打了不久就被云澤用乾坤一式猛劈一刀,臂上見骨。陳玉成跟李文秀合戰巴登益西,兩人花宗陣法加上清風匕首,打的巴登益西狼狽不堪,陳玉成連連發射飛刀飛劍,終于一把飛刀刺入巴登益西小腹。兩個侍衛抵擋不住,虎吼一聲,急忙逃開。只是如此一來可苦了眾士兵,被靈臺方寸門高手一沖,死傷慘重。
曹元讓看的心驚膽戰,心道:“他們兩個人去了尚且受傷,我去了豈不是送死!”想到這里就不再上前,回身呼喝著眾士兵往前沖,喊道:“活捉他們!活捉他們!”即使這時候曹元讓也沒有忘記要抓了他們立功。陳玉成等人且戰且退,到天一塔前,看到依舊不斷涌來的士兵,心里涌起一股無力感。他們武功雖高,可身子也不是鐵打的,打到最后終究會力竭被殺死。
此時唐嬌跟蘇小小已經把最后幾個棍宗弟子也送入了地道中,兩人跑出來呼喊陳玉成等人。眾人合力將沖到塔前的十幾名士兵砍倒,迅速退入塔內,關上塔門。曹元讓大怒:“給我把門撞開!”大軍過處,遇山開山,遇水搭橋,何懼一扇小小的鐵門?曹元讓一聲令下立刻就有近百名士兵去附近砍樹。井上岳大喝:“混蛋!還用去準備什么攻城器具?直接給我拿刀砍開!”
士兵們被井上岳一喝,開始瘋狂朝著鐵門涌去,拿著手里的武器猛砍猛刺。塔內眾人聽著唐刀跟鐵門撞擊出的鏘鏘聲,相顧變色。常健拔腿就要往地宮的地道走,趙勝一把拉住他,常健回頭看到趙勝的眼神,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唐嬌急道:“鐵門抵擋不了多久的,咱們快走吧!”趙勝轉身道:“杜師弟,玉成,你們趕緊從地道里走,由我們四個抵擋追兵!”陳玉成等人一驚,孫元生道:“師伯,你們四個人絕對抵擋不住大軍。我們趕緊從地道逃生才是上策!”趙勝搖搖頭道:“元生,你比我精明的多。如果沒人殿后,士兵們跟著從地宮出去,你們如何逃的掉?”孫元生不做聲了。
方智仁瞧著眾人不動,回頭看看已經被砍的向里凸起的鐵門,拉住方一搶下下到地宮里去。云澤瞧了蘇小小一眼,冷冷道:“你就等著你的玉成哥哥一起走吧!”說完尾隨著方智仁父子下去地宮。趙勝望向方智仁三人匆忙離去的背影,喃喃道:“玉成,元生,我們四人守這天一塔已經有十年了,十年的發展,外面的大唐早已經不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大唐了。我們最美好的時光是在塔內度過的,早就習慣了塔內一個人的生活。對外面的世界,我們早就眷戀了。每一代守塔人都是如此,日復一日,過的其實都是與世隔絕的日子。我們還很幸運,托玉成的福,此生過完之際能夠出塔再看看這個花花世界,就這樣離開塵世也就滿足了。”
外面士兵唐刀砍門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趙勝接著道:“我們都明白玉成手里拿的,的確就是假的玄鐵令牌。可是玉成,不管令牌是真是假,我們四個人都服你做我們靈臺方寸門的門主。何況這玄鐵兵器的確是被你闖過塔拿到的,單憑這一點你就有足夠實力勝任門主。玉成,我們四個都相信靈臺方寸門會從你手里再度復興起來,那時候我們四個的犧牲是值得的?!?
聽著趙勝的話,李文秀突然想到李君上為了玄鐵令牌耗盡一生心血,到頭來得到的卻是一個假貨,臨死還做著復興靈臺方寸門的美夢,這一生也著實可悲可嘆,眼眶不禁微濕。蘇小小看到眼前武林中有聲望的人士,棍宗的首腦人士都對陳玉成贊賞有加,寄予厚望,心潮翻涌,捂住嘴轉過身走下地宮。陳玉成手里撫摸著那玄鐵令牌,皺起眉頭,內心掙扎不已。趙勝的話明明白白是用生命壓陳玉成的前途了,可是他陳玉成真的就如他們說的那樣杰出嗎,值得他們用生命去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