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也算是幸運了,遇上的是巴登益西,只要清風匕首就做罷,如果碰上了曹元讓或者井上岳,那就沒這么幸運了,兩人為了李文秀,一定會下令把秦川這隊士兵不聲不響地全部滅掉,再把李文秀捉回去。
眼看著巴登益西領著士兵走出村子,李文秀對董恒道:“董大哥,這里已經不太平了,朝廷派人四處捉拿靈臺方寸門的人,你不如跟我走吧。”董恒憨笑道:“李姑娘我這一輩子一直就夢想像你們花宗人一樣,四處行俠,扶危濟困。只是一直沒有這個膽量,現在我終于有了勇氣實現夢想,你就不要勸我走了。我雖然功夫不濟,這一路上來時也幫助過不少人。這樣的日子比我以前過的有意義多了,這里雖然危險,但我還是愿意繼續做下去,就算明天就被抓了,我也已經很滿足了。”
李文秀聽著董恒如此說,心中真是百般滋味,道:“董大哥,你沒必要為了行俠把自己性命丟了。”董恒搖頭道:“李姑娘,你不明白,普陀山附近人人敬佩你們花宗的所作所為,我這樣的人以后只會越來越多的。”李文秀想到靈臺方寸門人四散逃亡,首腦人物不知流落何方,幾乎已經算是被滅門了,哪里還談什么行俠仗義,不禁悲從中來。董恒道:“李姑娘,你們花宗被人攻破了,但還會重新建幫吧?”李文秀瞧著董恒一臉期待的樣子,咬牙道:“會的,董大哥,這一天不會遠的。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加入靈臺方寸門!”董恒搖頭道:“不,我只要加入你們花宗就好。我不知道什么靈臺方寸門。”李文秀心里一酸,道:“董大哥,你一路保重,咱們就此別過!”
送走董恒之后,李文秀對那領隊道:“是秦川讓你們來找我的嗎?”那領隊道:“是的,李姑娘,小人名叫王奎。秦將軍派出了好幾對人馬,沿途北上尋找姑娘跟陳玉成公子。如今看到姑娘平安無事,我們也就放心了。不知道姑娘知不知道陳公子的蹤跡?咱們一起把他接回長安。”李文秀道:“陳公子沒什么危險了,咱們不用管他。回長安之后我給秦川解釋就行。”王奎點頭稱是,道:“李姑娘,如今已近中午,我們就在此地打尖再走吧。”李文秀道:“王大哥你做主吧。”
王奎謙虛幾句,便領著一隊士兵走進村中一家飯館。李文秀看時,那家飯館規模小,只有五六張桌子,其中一直桌子上坐著三個人在吃面。那三人穿著普通的農家衣服,頭上卻罩了寬大的草帽,看不清臉,其中一人背上還背著一個包袱。一個士兵走到那張桌子前,對著那三人道:“行個方便,你們去另外一張桌子坐下!”那三人含含糊糊答應一聲,低著頭站起走到了另一張桌子上坐下,李文秀聽到那人回答的聲音,心中一動,轉過臉去仔細瞧吃飯的那三人。
王奎把店老板叫過來點菜,回頭想要看李文秀的意思。卻見到李文秀臉上如罩寒霜,慢慢站起身來,朝著那吃面的三人走去。眾士兵不明所以,都停下手里的動作瞧著她。李文秀走到那三人面前坐下,冷笑道:“方智仁!你們還要躲著我嗎?”眾士兵是從長安趕來,不知道方智仁是誰,面面相覷。那低頭吃面的三人中一人道:“姑娘真會說笑,我們不姓方,我們姓孟。”李文秀道:“你不用瞞我,你們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方一,你背上的包裹里下是什么東西,能拿下來給我看看嗎?”
那三人聽了這話不再作聲,低著頭沉默著。王奎眼看如此,只當這三人是李文秀的仇人,有心巴結李文秀,當即站起來喝道:“這兩人我真看不順眼,大伙給我打他們!”眾士兵明白王奎的意思,吆喝著就站起身來,朝著那三人擠過去。突然吃面三人中一人往背上包裹中一探,接著黃芒一閃,“咔”的一聲,旁邊幾個士兵坐的一張桌子登時分成兩半,斷處平滑猶如紙面。眾士兵眼看如此凌厲的刀法,嚇的不敢再動。那人把頭上的草帽扔去,正是方一。
另一人也把草帽除去站起身來,正是方智仁。最后一人卻是張晴,張晴低低叫了一聲:“文秀!”王奎等人一看三人露出真面目,又吆喝著上前來。眼看張晴是女流之輩,一士兵伸手過來拉張晴,方一夜刀橫掃而出,刀面拍在一個士兵臉上,那士兵登時滿嘴鮮血,摔在一旁。李文秀揮手止住眾士兵。方智仁冷冷道:“文秀,你不來惹我們,我們也不去耽誤你。可如今你卻一定要逼我們動手,我們也奉陪。你們人數雖眾,卻不一定是我們爺倆的對手!”李文秀坐在凳子上絲毫不慌,道:“方智仁,我既然敢來認你,就沒打算留下一條命。你如果想殺我,那么趁早動手,不然就聽我把話說完。”
原來自從秋水山上陳玉成離開之后,沒了主心骨,靈臺方寸門門宗之間矛盾頓時激發出來,孫元生等人恨方智仁跟云澤挑撥事端,逼走陳玉成。方智仁跟云澤也眼看孫元生棍宗勢大,不愿跟其糾纏,雙方激烈爭吵一番,幾乎要動手。最后毅然分道揚鑣,方智仁方一、云澤蘇小小先后離開,張晴不聽李文秀勸告,竟然跟著方家父子離去,方家父子雖然不愿意,但是張晴一定要跟著他們,他們也不對一個女子做絕。孫元生想到棍宗一千多號人,目標龐大,極易發現,當機立斷,解散棍宗,令眾弟子各自離去,隱藏身份。解散后還有近百名弟子跟十幾名花宗弟子說什么也不愿離去,孫元生沉思半天,領著這些弟子去附近攻下一處山賊窩,對外稱山賊,隱藏自己。而李文秀幫他們安頓好之后,就離開山寨,從東到西,從西到東找尋陳玉成,一直在三會海口偶遇陳玉成去菜店買菜種。
方智仁道:“好,我們就聽聽你說些什么。”李文秀將面前的桌子往外一推,道:“我且問你,方智仁,你跟陳玉成到底有什么大仇,當初要去害他父母?”方智仁哼道:“我刀宗要往外擴張勢力,波及到一些人是在所難免的。”李文秀又道:“方智仁,照你這么說,是你對不起陳玉成,而不是陳玉成對不起你了,那么他要報父母之仇也是天經地義的。可是你害了人家父母不夠,還要把人家打擊的身敗名裂,方智仁,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方智仁冷笑道:“我做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我瞧在李君上的面子上,讓你說了這些話,你如果還要糾纏不休,別怪我不講同門之情。”王奎等人聽著事情要變遭,身子一顫,不自覺聚在一起。李文秀不為所動,緩緩道:“講打,我打不過你,也打不過方一。我只想說話而已。方智仁,實話告訴你,你棍宗要擴張的緣由,我跟陳玉成都知道,是因為你的妻子吧。”方智仁跟方一聽聞此言身子一顫,張晴不明所以,看看方一,再看看李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