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里劍氣激蕩,柳絮在眾人的長劍匕首中翻飛不斷,甚至劍宗弟子的頭上都落上了柳絮。蘇小小匕首疾揮,想要與對方長劍相隔,然而對方長劍卻像是一段布匹一樣不受力,并不與你兵器相交,反而長劍隨著匕首走,趁著蘇小小變招不及的時候才趁機猛攻。
這么一來蘇小小心中大駭,接連幾次遇險,好在對方功力不深,自己僥幸躲過。李文秀情況比她好不了多少,仗著功力較深,還能還招,只是越打越費力。對方的劍宗弟子看著兩人功夫高強,也都一板一眼地使用流云劍,偶爾有幾個弟子膽大,劍招忽變,疾風驟雨般攻進去,立刻被清風匕首切斷長劍。
流云劍旨在以弱勝強,作用就是消耗敵人體力,給自己制造機會。李文秀兩人微微出汗,可還是守得嚴密。雙方登時在山腰里對峙起來,誰也無法傷到誰。只是劍宗有十幾人,對方只有兩人,如此拖下去,兩名女子戰敗只是時間問題。
沒過多長時間,山腰里所有人的開始氣喘吁吁,若在僵持下去,所有人都要被耗死。李文秀看看對方雖然極其疲憊,但依舊咬著牙不放松,真不明白對方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蘇小小體力更弱,這時候腳下一軟,竟然摔倒。幾名劍宗弟子趁勢長劍刺到,蘇小小狼狽避開,幾名弟子長劍亂砍,眼看蘇小小就要斃命當場。
李文秀情急之下撲過去替蘇小小擋劍。劍宗弟子毫不留情,十幾把長劍當頭劈下。就在這時,劍宗弟子眼前忽然橫過來一把掃帚,擋住了落下的長劍,同時一人悠悠道:“都住手吧,這兩人是朋友!”
劍宗弟子一看那人立刻紛紛住手,卻還是問道:“陳師兄,這兩人不知道劍影山已經封了,而且還詐稱是靈臺方寸門下!”那人自然是劍宗陳玉成了。陳玉成道:“她們倒不是詐稱,她們真的是靈臺方寸門下,她們是花宗的。云澤師兄跟我與她們是故交!”那些劍宗弟子聽了,道:“是這樣,既然是陳師兄的故人,那肯定不是惡人了。我們弄錯了,真是過意不去。”說完那些劍宗弟子上前給兩個女生賠罪。
李文秀款款答禮,蘇小小撇著嘴道:“下次看清楚,不要再認錯了!”那些劍宗弟子愈加恭敬,陳玉成道:“行了,你們退下吧,我領他們上山拜見師兄跟師傅去!”眾人再朝著陳玉成行禮,這才退開。山腰里頓時只剩下了花香跟一地的斷劍。
陳玉成剛轉過身,一個人影已經撲到了自己的懷里緊緊把自己抱住,香氣襲人。陳玉成大喊:“放開放開,我喘不過氣來了!”蘇小小喊道:“不放不放!”話這么說,還是放松了,抬頭看著陳玉成嘻嘻直笑:“玉成哥哥,你怎么現在才來啊?!标愑癯擅K小小的頭,再看著李文秀點點頭道:“文秀姑娘,好久不見!”
李文秀驟見陳玉成,這時候正歪著頭出神地打量他,聽他這么一說,臉一紅道:“好久不見啊,陳公子!”蘇小小拉著陳玉成的手道:“你這三年來過得好嗎?你為什么不去花宗看我啊!”陳玉成道:“我過的當然不好啊,每天都想你,卻都見不到你!”蘇小小聽了這話扭捏一番,捶著他道:“瞎話,你想我也不曾來看我!”陳玉成也笑了,凝視著蘇小小跟他說話。
李文秀瞧著陳玉成,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當年黃河上,他舍命為蘇小小擋住方一那致命一刀的畫面,悠然神往。再仔細看看陳玉成,高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這些年來變化也不小。蘇小小這時候正在跟陳玉成咯咯地說著在花宗的事情。陳玉成按住她的小嘴,道:“先跟我上山,邊走邊說!”
蘇小小伸手把他的手撥開,拉過李文秀,三人徐敘別情。等著蘇小小說的累了,李文秀才插口道:“陳公子啊!你們劍宗是怎么回事?怎么防衛這么森嚴,而且聽你們的口氣,好像特別防衛靈臺方寸門下的!”陳玉成嘆道:“那還不是因為方一!”兩個女生齊聲驚呼:“方一?他難道沒死?”
陳玉成道:“可不是!不僅沒死,還經常來劍宗挑事。真不明白當初黃河水這么湍急,還淹不死他。”蘇小小聽了臉往下沉道:“沒死最好,我報仇的對象又多了一人。”陳玉成看了蘇小小一眼,道:“半年前,方一突然來到劍宗,跟我們要玄鐵令牌??赡芩斈暝诖峡吹搅钆票晃覔屃?,所以以為令牌落到了劍宗手里,黃軒說沒有令牌。方一就冷笑著離去,說不交出令牌就讓劍宗雞犬不寧。
果然那天之后方一經常來到劍宗鬧事,他功夫又高,除了黃軒誰也打不過他,劍宗門下弟子不小心碰到他就被一刀劈死。鬧得劍宗上下人心惶惶,都恨極了方一。云澤師兄為了防衛他,命令弟子們外出時組成劍陣。沒想到方一那人極其狡猾,經常易容成不同身份的人,有時候易容成棍宗,花宗,有時候還易容成山下的平民。久而久之,劍宗弟子們見到棍宗花宗的人也開始格殺勿論,云澤師兄還傳下命令封山,外人不得進入。所以一旦有外人出現在山中,十有八九是方一假扮的!劍宗弟子見了面就會出手!”
李文秀道:“黃軒不管嗎?”陳玉成道:“黃軒啊,早就不管劍宗里的事情了,他把事情都交給了云澤師兄管。那時候聽說方一剛來的時候,想到玄鐵令牌他還雄心壯志地要統一靈臺方寸門,沒過幾天就淡了,只是琢磨吃喝玩樂。我們四個跟方一曾經交手的事情,到現在他也不知道。
大師兄說方一是故意來鬧事,黃軒還真信了。劍宗現在幸虧有大師兄管著,將三種劍陣傳下來,這才有效阻止了方一的惡行。對了,文秀姑娘,方一為什么認定令牌歸我們了,令牌不是在你們手里嗎?”李文秀剛想回答,只聽得頭頂一聲冷笑,三人奇怪,抬頭一看,一少年穿著一襲白衣站在一塊大石上,注視著三人。蘇小小失聲道:“是方一!”
來人正是方一,方一從上面一縱,輕飄飄落地,喃喃道:“沒想到令牌果然是被花宗得到了。呸,沒想到劍宗門人這么不爭氣,當初你們三人對花宗一人都搶不到令牌!”陳玉成這才明白,方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陳玉成當時搶令牌是要據為己有,這才認定了劍宗不放的。蘇小小看著殺父仇人在眼前,心里激動,手握匕首,滲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