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請柬上的婚期還有一段日子,這段日子我也一直沒有休息,而是在趕製大量的符篆,好在龍虎山婚慶上派上用場。
“天一,來茅山的遊客又多了不少。”我站在高山上俯瞰下去,密密麻麻的人頭竄動不休。
“是啊,最近一段時間遊客多了。要是多出幾百一千的遊客來,也未必有人會在意。”李天一回答裡透出一股特別的意味。
“是啊,也許今天來了茅山,明天就會去別的山呢。”說罷,我笑了笑。
我和李天一定下計劃來,我正大光明帶著三十個道士上龍虎山去賀龍虎山正一派的大喜之日。另一面李天一從茅山三千道士裡選出近一千人來,偷偷潛伏到龍虎山,佈置起一個陣法。這佈陣的人都是細細挑選出來的。
一千個道士總不能名目張膽的下山,只能扮作遊客,隨大多數遊客一起下山。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掩人耳目。
茅山和以前再不一樣,我和李天一在很早前就決定讓茅山諸多道士修習術法,修習的多少和種類因人而異。
這挑選出來的一千道士也是衆多道士裡最爲優秀的,這一次既是幫龍虎山解決這次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通過實戰訓練更多的人才出來。
茅山就此要變個樣子了,茅山上下一派欣欣向榮。衆多道士各有分工,有專攻降頭術的,也有專攻巫蠱一類的,也有專攻茅山本派的符篆法的。只是正一派的符篆術卻不好外傳,因爲不是茅山歷代相傳下來的。
在我出發前一天,茅山上的一千道士都喬裝打扮一番潛到龍虎山去,裝作遊客。這些道士各自都按照之前就定好的位置守候起來,直等到一聲號令就立刻佈陣。
這陣法是用茅山的陣法加上正一派的符篆配合出來的,具體有多大的威力還不知道,但是效果一定會不錯,我也有這個自信。
之所以佈置出如此規模的大陣來就是怕魔羅會出現,魔羅的實力絕對不是我能比的了的。
而且即便他不來,也可以防止出現其它的意外事故。所以提前佈置好,到時候處理起事情來,也可以得心應手一些。
龍虎山就在眼前了,剛剛離得近些就感覺這裡山靈水秀,靈氣強得逼人。茅山在道教福地中排名第一,而龍虎山僅僅排在三十二位。雖然比不上茅山,但是也是洞天福地,山美水秀,人傑地靈。
我帶著三十名道士和慶祝大婚的賀禮直接就往正一派的道觀去了,比定好的大婚日子早了三天。
當然這三天也是原本就該多出來的,想必道教裡的其它門派也該到了。
果不其然,一上山就看見今天來的各門各派極多,武當,峨眉,甚至少林寺的方丈也來湊這個熱鬧。
其中還有大大小小不同的道觀都派了人來,可以說此刻的龍虎山上熱鬧非凡。
大大小小的道觀也大多是和正一派就著極大淵源的。正一派是天師道一派,所以負責授籙。這個符籙每年只受兩百多個,凡是得到的就等於在仙界有了仙職。
符籙共分九品,有官職大小的區分,其中正一品上清符籙一向爲天師一脈嫡傳,從不授外人,其餘的按照學習的功課數與福緣傳授。
只有得到符籙的,纔可以開道觀,寫符篆。有了符籙的道人所寫出符來才具有效果,甚至請神的時候也纔有效果。因爲只有這樣受過籙的,仙界才能收到他們的請求。
千百年裡,不知道得到正一派授籙的有多少道觀,所以才說這些道觀和正一派淵源極深。
一進道觀就有人迎接,可見正一派的禮數是極爲到位的,負責接待來客的竟然是龍虎山上以前就認識的一個熟人。
“張掌教,好久不見。”負責接待的道士很自然的打了個招呼。
“是啊,龍虎山一別,已經多年沒回來了。”我說道。
我說的倒是實話,自從離開龍虎山後就一直沒再來過。這人看上去,氣色還屬正常,看來龍虎山也未必全都中了招。打完招呼,我就拿出邱道人所寫的請柬,這也是按規矩辦事,雖然顯得繁雜,但是卻不會出意外。
“有幾年沒來過了,邱道人不知怎麼樣了?”我小心問道。這時山上的情形還不知曉,所以萬事還是小心爲上,別讓人看出了端倪。
“我家掌教,月前已經閉關了,說是要等到大婚的日子纔出來。”接待的道士陪著笑道道。
“新郎和新娘的呢?我去找他們去。”我裝作想念他們的樣子說道。
“這個,各地都有規矩,他們現在不方便見客人的。”這道士說道。
“原來這樣,也好,也好。”我隨意客套兩句,也不敢在多問。然後把賀禮送了過去,這道士也原樣收下了。
在龍虎山弟子的安排下,我帶著三十個道士去了分配好的廂房。雖然是道觀,但是佔地卻大的很,也不怕容納不下這些前來慶祝的人。
“掌教,咱們下一步怎麼做?”廂房裡,我從茅山帶上來的道士問道。
“等。”我淡淡說道。
我估計,快了,如果猜得不錯,龍虎山很快就會出事了。
一覺醒來,就聽人說龍虎山上出事了。龍虎山上傳來消息說本派的東西丟了,新郎楊阿鬆召集了所有賓客。
“各位來賓,本來按照規矩,我是不方便見客的。”楊阿鬆接著說道:“但是,我正一派昨天夜裡丟了一樣東西。”
“竟然是真的,怎麼會這樣呢?”四下裡開始有人議論起來。
我看了看楊阿鬆,果然是有問題。眼前這人已經不是楊阿鬆了,外表都對,只是靈魂被換了。是血咒,只有血咒纔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如果是簡單的控魂術,在場的很多人恐怕都看得出來。
這血咒下得十分高明,用降頭術來把自己的魂魄漸漸移到楊阿鬆身上,最終封鎖楊阿鬆自己的魂魄,取而代之。
難怪楊阿鬆會有一段時間自言自語,會說胡話,會發瘋。這都是因爲體內存在著兩個靈魂導致的。
我心裡雖然有些著急,但是卻只能先忍下來。在這麼多人面前動手,如果沒有理由一定會遭到阻攔,所以我現在需要一個機會對戰面前這個魔羅的手下,就可以解開楊阿鬆的靈魂封印了。
“丟失的是什麼東西,說出來,我們也好幫忙找啊。”少林方丈釋大師說道。
“被偷的,是我天師道傳下來的一本書《天師道符篆》。”楊阿鬆面目露出憤慨的神色。
“誰會去偷呢?”四下裡都在紛紛議論。也有很多人都露出了驚駭的神色,顯然他們是知道這本書的分量的。
“這書雖然丟了,但是我卻知道是誰偷的。”楊阿鬆忽然說道:“還請在座諸位,替我正一派主持公道。”
“好”
“一定,一定。”
“到底是誰啊?”四下裡有人開始問道。
“偷書的就是茅山掌教!”楊阿鬆死死盯著我說道。
“這不可能。”四下裡有人開始反駁。
楊阿鬆讓衆人稍稍安靜,然後開始道出始末來。按照楊阿鬆的說法是我在龍虎山養病的日子,得知這本世代相傳的重寶,因爲垂涎正一派的《天師道符篆》許久,一直求邱道人只爲一見,但是卻沒有得到答應。這次趁著邱道人及諸多長老閉關纔會偷書,做下如此下作的事來。
“原來是這樣。”衆人仿若恍然大悟。除了幾個仍是不信的意外,更多的人卻早已把矛頭對準了我。
“你既然知道書丟了,想必你一定見過了。”我聽聞一笑,然後問道。
“不錯,這本書是掌教準備傳給我的,我當然見過。”楊阿鬆一臉的努定。
我也看出了這降頭師的意圖,魔羅想要這本書,所以纔派人用血咒換了楊阿鬆。又通過特殊的方法控制了正一派裡重要的人。此時一定是知道這本書在我這裡,所以纔會這麼說。
“我的確見過這書,你且說說這書的樣子,字體,咱們也好對對。”我淡淡說道。
四下裡譁然一片。
“字體,當然是篆體!”楊阿鬆說道。
“這本書是在唐朝時編寫的,用的當然是楷體。”我淡淡說道。
這本書在場見過的只有我,所以到底是什麼字體,不過任由我來編。衆人聽了之後覺得有道理,都說的確應該是楷體,於是紛紛對楊阿鬆投上疑問的目光。
“是楷體,我只見過幾次,是記錯了。還請把書還回來吧。”楊阿鬆繼續說道。
“好,這本書其實是我意外發現的,這次是當做賀禮帶上山的。”說罷我就叫負責迎接賓客的道士把我帶上山來的賀禮拿出來。
我接過賀禮,打開之後,對著衆人,衆人一看心裡就有了數了。畢竟在場的人要麼德高望重,要麼心智若妖。
我拿出的這本書古樸典雅,看書頁就知道流傳一定悠久。其中書頁還有一輩輩人的批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書。根本不是什麼楷體。那麼這個楊阿鬆的話就有蹊蹺了。
“不管是偷的,還是賀禮,既然是我正一派的東西,就請還回來吧。”楊阿鬆看衆人神色不對,心裡有些慌了。這時只想趕緊拿到書回去向魔羅交差。
“這人不是楊阿鬆。”我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