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著我搖搖頭:“王家不行,我們兩家有仇。若是你師父給你說過二十年前的事情,你應(yīng)該就知道原因了。”
我看著他笑笑:“二十年前,你們李家為什么要那么做?”
老頭沒說話,只是抬手向上指了指。
我立馬明白了,這是上位者授意的,沒有二十年前的動蕩,怕是這些世家大族還在同氣連枝。李家得到了實惠,然后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我看著他說道:“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世家大族的生存宗旨不就是這樣嗎?二十年過去了,現(xiàn)在你們要是分一些好處給王家,一定冰釋前嫌,畢竟他們需要一個靠山,我們茅山派和南宮世家都不行,只有你們李家。”
老頭沉默了,點(diǎn)上一根煙,自顧自的抽著。
我再次說道:“假如你們同意這么做,我用茅山派的名義做擔(dān)保,王家,絕對不會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反而會跟你們李家相得益彰。你也知道他們家族是做詛咒的,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我起身走到沙發(fā)前,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像是植物人一樣的孩子。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珠動了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的眼睛整個都是紅色的,這是他一直沒有休息的后果,這么熬下去,別說一個孩子了,就算一個成年人也不行。這讓我心里有些心疼這孩子。家族斗爭扯上孩子是不是太過分了點(diǎn)兒?
就在我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時候,這孩子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不過是哀傷和無助。
我蹲在他旁邊小聲說道:“孩子,你會沒事的,不要擔(dān)心,你是不是想睡覺?”
這孩子點(diǎn)點(diǎn)頭,眼角變得濕潤起來:“叔叔,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笑著搖搖頭:“不會的,有我在,你想死也死不了。你記住,別人越希望你死的時候,你越要好好活著。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任何人都無法左右。”
他重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可是,我感覺自己要死了……”
我捏捏他的臉:“怎么會,這只是你的錯覺,我剛剛看了你的命相,你能活到九十歲呢。不要想太多了,等會兒叔叔就給你做法事,你馬上就能好好睡一覺了。相信叔叔,不要胡思亂想。你才這么小,正是要好好活著的年紀(jì),怎么會死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叫李浩然。叔叔,他們都說我要死了,我爺爺還給我準(zhǔn)備好了骨灰盒……你為什么說我不會死?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扭臉瞪了那老頭一眼,家里那么有錢有勢,居然這么認(rèn)命等死,這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怪不得那些江湖騙子都是撿著有錢人欺騙,不光是因為他們有錢,更深層的原因是他們更容易忽悠,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老頭被我這一瞪有些尷尬,他把手中的煙熄滅,走過來沖我說道:“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請你救救我的孫兒。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我有些煩躁,丫的現(xiàn)在是你求我還是我求你?
我壓著心中的怒氣問道:“說吧,什么條件?若是過分了的話……”
老頭笑笑:“不過分,我孫兒浩然,一直學(xué)業(yè)不精,父母也疏于管教,希望能拜你為師,作為茅山派的記名弟子。你意下如何?”
哈?
拜我為師?
我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你這不是要讓你孫兒誤入歧途嗎?我可是一個半吊子……”
老頭搖搖頭:“不,你身上有種別人沒有的親和力,剛剛你說的那些,其實別人也給我說過,但是我就是聽不進(jìn)去。但是這么一說,我覺得很有道理。我剛剛一直在琢磨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我今年也六十多了,但是卻從沒有遇到你這種自帶親和力的人,包括你師父也沒有。有你在,茅山派肯定不會倒下去。既然不會倒,我孫兒拜你為師就更應(yīng)該了。有茅山派為他撐腰,以后他長大成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像我們這樣摸著石頭過河……”
老頭的意圖很明顯,甚至根本毫無掩飾他的目的。不過這也能理解,當(dāng)時南宮世家在那么兇險的時刻因為我?guī)煾赋雒妫酝藶檫M(jìn)離開京城,反而在南方重振門楣,假如李家也有這么一個靠山,怕怎么也不會走到現(xiàn)在被所有世家大族厭惡的地步。
我低頭思索著這其中的利弊,現(xiàn)在根本沒法跟財迷道長和老黃商量,只能我自己拿主意。這老頭支開他倆的原因其實也在這里。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李浩然拉著我的手說道:“叔叔,我想拜你為師學(xué)本事,你就收下我吧……”
這孩子一句話讓我再也沒有心思考慮什么利弊得失了。
我對他說道:“好,我就收下你。不過先說好,你若是不聽話,我可是會揍你甚至把你逐出師門的!”
老頭頓時笑了:“好!張掌教,且受老夫一拜!”
日,我收你孫子當(dāng)徒弟,你激動什么?再說就我這三腳貓的手段,可帶不出什么徒弟的。
我出門對正在抽煙的財迷道長說道:“師兄,談妥了,救人吧。”
財迷道長把煙頭一扔:“好!剛剛就準(zhǔn)備好了。”
讓我來就是因為我是掌教,讓我決定茅山派南宮家和王家在京城的定位,救人這種事情,財迷道長一個人就能搞定。他常年就是做這些的,區(qū)區(qū)一個撞邪,他甚至連神筆都沒有拿出來。
我走到老黃身邊拉著他向著花園中走去。
點(diǎn)上煙,我把剛剛跟老頭的決定說了出來,門口那邊,老頭也在跟李家人說著什么。
老黃聽了我的話之后說道:“讓利給王家這個做法很好,甚至可以稱之為高明。但是收徒弟……這個有些冒失了,你要知道你可是掌教,收徒弟需要慎重,一旦你的徒弟品行不佳,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的。”
我輕咳一聲:“我跟那孩子有眼緣,反正是個記名弟子,不是入室弟子,隨他怎么折騰。李家這么大,出幾個敗家子沒什么大不了的。等輪到茅山派給他擦屁股的時候,說明李家已經(jīng)完全失勢,也就沒有擦屁股的必要了。”
老黃拍拍我的肩膀:“師弟,這次來京城就是讓你長見識的,跟鬼打交道很容易,重要的是跟人打交道。現(xiàn)在看來,你的赤子之心對你幫助很大,畢竟天生帶著親和力的人,幾乎沒有。另外,拜師之事先等等,謝家倒了再說。再說這孩子估計最起碼要睡三天,咱們可不能干等著,周騰的身體可等不了。”
是啊,周騰的身體等不了,真是事兒趕事兒,不過現(xiàn)在能跟李家搭上關(guān)系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預(yù)料,這對于我們推翻謝家提供了保證。就算推不倒謝家,我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畢竟這些事兒,有李家兜著呢。
等我倆回去的時候,財迷道長已經(jīng)做完了法事,李浩然已經(jīng)睡了,現(xiàn)在被李家一個年輕人抱在懷中,準(zhǔn)備離去。
李家那位老人捧著我的手說道:“萬分感謝,原以為我孫兒已經(jīng)沒救,沒想到柳暗花明。這是他的福分,也是我們李家的福分。明日若是掌教有暇,希望來我們李家做客,我們李家上下,萬分歡迎!”
靠,我明天還想去王家的。不過既然他這么說了,我就說道:“行,明天若是沒事,必定登門拜訪。”
他們一家子來的時候劍拔弩張,此時跟我們卻像是老朋友一樣,我們送到門口,等他們離去才關(guān)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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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璟瑄伸了個懶腰說道:“李家可是出了名的難纏,沒想到你居然能搞定,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文彬哥哥,你們究竟談了什么?咳咳,現(xiàn)在不是我個人問你,而是代表南宮世家問你呢……”
我把結(jié)果告訴了她,南宮璟瑄一撅嘴:“你們是不是因為我爸跟龍虎山簽了協(xié)議想要甩開我們家族?怪不得李家那么高興,他們一家子的關(guān)鍵就在于沒有人指明方向,所以現(xiàn)在有些焦頭爛額。等以后莫師叔來了一句話就能讓李家再次飛黃騰達(dá)起來……”
我拉著她的手說道:“不,你錯了。不管怎么說京城都是華夏的中樞,在這邊我們沒有自己的勢力會很吃虧的。跟李家的合作對你們南宮家也有好處的,畢竟一個政策出爐,對你們南宮家都影響深遠(yuǎn),現(xiàn)在有了自己人罩著,不管什么政策都能掌握先手,這是好事兒。”
南宮璟瑄打掉我的手:“去去去,別拉我的手,男女授受不親。”
老黃和財迷道長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倆,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我剛準(zhǔn)備說話,南宮璟瑄突然抬手打了我一下,把我給打懵了,這妞怎么……
結(jié)果我愣住的時候,南宮璟瑄的巴掌又來了。
擦!
這妞中邪了?
財迷道長立馬把我拉開,同時朗聲說道:“謝家的狗娘養(yǎng)的,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