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姜徑自向我們走來,臉上帶著疑惑。
我沖他眨眨眼,大姜扭臉對那群人擺擺手:“你們先進去吧,這是我朋友,我說兩句話。”
等他們進去后,我拉著他坐在我身邊,有些生氣地問道:“你接了那個奶奶廟村景區改造的工程?”
大姜點點頭:“怎么了?好幾億呢?比樓房的利潤可是高好幾倍,而且他們是現錢,已經到位了,合同上承諾絕對不會拖欠一分錢。你們怎么在這?強哥身上這是咋回事?”
我對他說道:“我們剛從奶奶廟村死里逃生跑出來,你居然跑到這邊開工程,嫌命長了?那地方被一個槐樹精控制著,大白天都敢殺人,更別說晚上了。你要在那開工,得多少工人的命往里填?”
齊先生看著大姜問道:“姜老板,你把合同簽了?”
大姜搖搖頭:“沒有,我就是準備過來看看,然后可以的話就讓你們幫我把把關,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了你們。我剛過來他們就催著我簽合同,甚至還提出提前簽合同給我二十萬辛苦費。我覺得這里面有問題,就沒有答應,正好沒吃飯,讓他們帶著我過來吃東西。那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對他說道:“是強哥的老家。你看強哥這渾身的傷口,就是我們剛剛逃命時候留下的。大姜,這活兒不能接,你在牧野市有整個小區的工程呢,掙多少才滿足啊?那邊現在復工了么?”
大姜點點頭:“復工了,就你們走后第二天,上頭下了通知,讓我們復工,而且仿古街那邊也又恢復營業了。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聽說那個特有權勢的家族,祖墳讓人給刨了,好像風水也改了,改得比較歹毒,他們家族已經有人開始被調查了。這現世報來得,太他娘的解氣了。”
齊先生笑笑:“在他們家族被崔易安當槍使的時候,我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勢不可用盡,福不可享盡,他們家,太跋扈,終究沒有什么好下場。不過這樣也好,牧野市換了天,說不定對咱們還有好處呢。”
我搓搓臉:“還是先看看這邊什么情況吧,這槐樹精,咱們肯定要鏟除的,但是現在,根本沒有跟對方硬碰硬的實力。八卦玉佩是好用,但是我不會用。這總不能把我師父招來吧?他要是出手,應該沒任何問題。”
大姜起身說道:“這樣,我先進包房跟他們說一聲,這合同我肯定不會簽的,來了就當是交了個朋友。你們吃過飯等我一會兒,這次我趕上了,說什么也要跟著你們闖一闖,體驗一下這種刺激的感覺。彬子,你丫給我閉嘴,啥也別說,你要不答應我,我現在就把合同給簽了……”
操!
這不要臉的王八蛋,還真以為這是一刀999級的游戲啊,這玩意兒是玩命的,一不小心就死了……
我剛準備說話,丁師傅突然說道:“這位老板既然想加入,我們肯定要歡迎。你去吧,我們會在這里等你的。”
等大姜走后,我剛準備埋怨丁師傅,他笑著說道:“你這位朋友紅光滿面,印堂發亮,根本沒有橫禍之相,不用擔心他。”
齊先生也說道:“姜老板是富貴之人,說不定這次破局,還需要他出力呢。既然趕上了就是緣分,彬子你莫要糾結,這件事本身對咱們來說并不是壞事,論命,咱們幾個綁在一起也沒法跟姜老板的命比擬。”
菜上來,我們開始吃。這會兒都餓了,齊先生和強哥一直沒有吃東西,丁師傅雖然吃了燒雞又全都吐了,我雖然沒吐,但是開車那會兒早已經把渾身的精力給用光了。
吃飯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強哥突然開口了:“你們說,是誰把姜老板給招來了?他在牧野市并不是地產龍頭老大,而且找一個蓋樓房的造景區,你們不覺得不合適嗎?”
對啊!
他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景區建設屬于園林構造,跟地產樓房根本不是一碼事,雖然都是建筑,但是這里面的區別可大了去。就像是路橋工程和樓盤建設一樣,這兩者根本就沒有任何聯系之處。
齊先生說道:“等姜老板出來,咱們自然就能明白。要是誰針對他下的局,這就有些陰險了。”
確實夠陰險,畢竟大姜在牧野市,根本不知道奶奶廟村的兇險。
我們吃喝完畢的時候,大姜他們包房中還在上菜,估計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我拿著手機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我們先走了,找個賓館住下,等會兒我把地址給你。”
大姜回得很快:“好,我們估計還得一會兒。你們可別甩下我,真要把我一人扔在這里,我可不拿你當兄弟了!”
我回復道:“放心,絕對不會的。”
我們結了賬,開車走人。
我用手機查到一家評價不錯的賓館,開了幾間房。賓館旁邊是個汽修廠,我對丁師傅說道:“要不還是把車子修一下吧,這后玻璃沒有,停在樓下不安全啊。萬一焦尾琴被人抱走了,咱們可是連哭都哭不出來……”
丁師傅點點頭,讓我們下去上樓休息,他開車去了汽修廠。
到了房間,強哥還是一臉愁容,我對他說道:“強哥,不管什么原因,我們肯定幫你查清楚,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既然我們答應了,不管有多難我們都不會放手的。你不要一個人糾結,咱們是兄弟,沒什么扛不過去的。”
齊先生也安慰他說道:“強子,彬子說的沒錯,這件事你就不要感懷了,一個人憋著總不是個事兒,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會想辦法的。”
我拿著一瓶礦泉水剛擰開,我的手機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丁師傅,他這是摸不到自己房間了么?
結果我剛按下接聽,就聽到丁師傅在電話中說道:“掌教,你趕緊來這家汽修廠一趟,這里有臺車,好像也是從奶奶廟村沖出來的,據說人在醫院,生死未卜。”
我頓時來了精神:“好,我現在就下去。”
我把情況給齊先生和強哥一說,兩人也來勁了:“走走走,下去看看,說不定開車的人就跟坑姜老板有關。”
我們下樓,一路溜達著去了汽修廠。
這會兒有個伙計正在給出租車上清理碎玻璃渣子,車子兩邊的油漆也因為樹枝的剮蹭掉了不少,另一個伙計蹲在旁邊,正在小心的擦拭著。
丁師傅見我過來,拉著我悄悄走到了另一邊一臺越野車前,蹲下來指著車前臉小聲說道:“你看這些樹枝,全都是槐樹枝……”
這臺車現在整個全都變形了,四周的玻璃沒有一塊囫圇的,外殼塌陷,一道道的劃痕格外醒目。
齊先生湊過去,兩指并攏從一個進氣柵的縫隙中夾出一根細嫩的槐樹枝,他又從出租車上面拿來一根,放在一起一對比,一模一樣,甚至折斷后的折痕都是一樣的。
齊先生看著我點點頭:“就是奶奶廟村的,一模一樣。”
我小聲的問丁師傅:“他們修車的知道什么情況不?”
丁師傅搖搖頭:“剛才我打聽了一下,他們說這臺車是從奶奶廟村那條路上沖出來的,沖到大路邊時候司機已經昏迷不醒,路過的車子報了警之后,人被送到了醫院救治,車子被拉到這邊修理。這車是全險,他們倒是不怕不給錢。”
我又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丁師傅說道:“前天晚上,凌晨左右。”
我點上一根煙:“前天的話,現在假如沒死,應該已經醒了。要不,咱們去醫院一趟?先看看這人是鬼門的還是道門的,到底跟大姜有沒有關系。”
正說著,大姜給我來了電話:“在哪呢?找到住的地方沒?我現在開車去找你們。”
我在微信上給他發了個位置。這會兒他來了正好,我們可以開他的車去醫院。
大姜來的很快,他把車停在汽修廠門口,下車后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你們怎么跑到這邊了?剛剛飯店門口那臺出租車是你們的?”
我點點頭:“要是沒這臺車,咱們兄弟已經陰陽兩隔了。”
大姜瞅著這出租車說道:“娘的,你這是開車找人打野戰了?你不能把車子當坦克開啊!”
正說著,他扭臉看到了旁邊那臺越野車,頓時更來勁了:“我了個大草,現在流行這么玩兒車嗎?這車更牛逼,像是被奧特曼踩了一腳一樣,估計這車里的人活不了吧?”
他拿著手機走到越野車旁邊拍小視頻:“我得發我朋友圈和群里讓他們看看,拿越野車當坦克開的下場!彬子,等會兒什么安排?再去一趟還是先找個地方放松一下?他們這地兒溫泉特有名,要是沒安排咱們可以去泡泡……”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大姜就驚訝地說道:“日!這車牌號我認識,這是鄭茂才的車,我以前還開過!”
我好奇地問道:“鄭茂才是誰?”
大姜轉身看著我笑了笑:“和平飯店劉文貴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