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空賊捉住的才人他們,被關進船艙。瑪麗?格蘭特號的船員們貌似都去幫忙拖行原先自己的船了。
才人的劍被收走,瓦爾德和路易絲也被收去了魔杖。失去了劍的才人和沒有魔杖的瓦爾德也就只是普通的人罷了。至于路易絲,倒是沒多大關系。
在周圍,酒桶、裝著谷物的袋子以及火藥桶等雜亂地堆放著。在角落里還有堆積如山的炮彈,看上去沉甸甸的。
瓦爾德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些東西。
才人剛在船艙的一角坐下,不禁皺起了眉,受傷的手臂疼了起來。
看到這個樣子的才人,路易絲露出了一絲不安的神色。
「……什么啊,果然受傷了還是會痛的。」
才人粗魯地說著。
「什么沒什么的,讓我看看。」
路易絲抓住才人的手,挽起袖子。
受傷相當嚴重。被假面男子的電擊咒文「lightening?cloud」所擊中的左臂,從手到肩膀,如蚯蚓般連續腫脹著,更加惡化了。
已經形成了非常嚴重的水腫,肩膀也微微抽動著。
「好嚴重的火傷啊!怎么可以不理會!」
路易絲叫起來,起身去敲門。
「有人在么!來人!」
看守忽地站起來。
「水!還有,有貴族在么?有水系統的貴族在么!有受傷的人啊!來給治療下吧!」
「沒有那種家伙。」
「騙人!有的吧!」
瓦爾德呆呆地愣在那里,注視著慌亂的路易絲。才人抓住了路易絲的肩膀。
「老實點罷。我們可是被抓住了啊。」
「不要嘛!可是,你,現在受傷了啊!」
才人怒吼了一聲。可看到路易絲的臉,氣勢洶洶的態度立刻又軟了下去。路易絲的眼里,積滿了深深的淚水。但是,路易絲使勁咽了咽口水,忍著不讓淚落出來。
「才沒有哭呢!沒有會在使魔面前哭的主人」
才人把臉轉了過去。
「……在你面前,是絕對不會哭的」
路易絲走到墻邊,捂住臉蹲了下來,身體微微顫動著。才人朝向瓦爾德那邊,輕輕拍著肩膀。
「你去安慰她吧」
「你是路易絲的婚約者吧?」
瓦爾德點點頭,走向路易絲那里,抱著肩膀開始安慰她。
心情不振的才人移開了停駐在路易絲和瓦爾德身上地視線。手臂又一陣陣痛起來。才人制止了要央求治療的路易絲,這算是對不中用的自己的懲罰罷。
「是懲罰的話,也別太痛了啊。喔」
就在小聲嘀咕的時候,門開了。一個胖子端著盛著湯的盤子走了進來。
離門最近的才人正要接過來時,胖子一下子把盤子舉了起來。
「得先回答問題」
眼睛紅紅的路易絲站起身來。
「你們,到阿比昂要干什么?」
路易絲手叉著腰,以堅定的聲音說道。
「特雷絲特因的貴族,現在這時候到阿比昂旅行?究竟打算干什么?」
「那些沒有對你說的必要」
「看上去像是哭過,可還是很逞強嘛」
路易絲背過臉去。空賊笑了起來,把盤子和裝著水的杯子遞了過來。才人把這些拿到路易絲那邊。
「那伙人拿來的湯怎么能喝呢」
「不吃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啊」
瓦爾德這樣說著,路易絲才露出勉強的表情,把湯拿了過來。
三人在一個盤子里一起喝了湯。喝完,也沒有什么可干的。
瓦爾德靠在墻上,似乎是在沉思什么的樣子。
路易絲把襯衫的袖子撕下來,浸上水,敷在才人的傷上。
路易絲用哭腫了的眼睛盯著才人。
「你啊,是我的使魔,我說的話你都要聽」
才人把臉轉了過去。接著,輕輕推開了正在做冷敷的路易絲。
「你,現在是在執行重要任務的途中吧」
「雖說是這樣,可不是已經受傷了嘛!」
才人四下里張望著,看見了火藥桶。
「就這樣懈怠好么,我們逃跑吧。」
路易絲驚訝地看著才人的動作。才人把火藥桶打開,把火藥盛到盤子里。
瓦爾德小聲嘀咕著。
「要從哪里跑呢?這里可是在空中啊。」
才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是,不能就這樣光坐著啊……」
正在這時,門又打開了。這回,是一個瘦骨伶仃的空賊。他以銳利的目光打量了三人,有點興奮地開口了。
「你們,莫非是阿比昂的貴族派?」
路易絲沒有回答。
「喂喂,這樣的啞劇看不懂啊。不過,如果是的話那么失禮了呵,托貴族派諸位的福,讓我們做生意。有些頭腦發熱的伙計們站在王黨派那邊,我們正帶著抓捕那些家伙的密令呢。」
「那,這艘船果然是反亂軍的軍艦咯?」
「不不,我們只是受雇傭的啦。是完全對等的關系協力的呢。那個,跟你們是有關系的吧。究竟怎樣?是貴族派么?是的話,就好好地送你們到港口嘍。」
才人松了一口氣。這時路易絲若說自己是貴族派的就能順利了。而且,還會被送到港口。
但是,路易絲沒有點頭,從正面直盯著那個空賊。
「誰是邋遢的阿比昂反亂軍啊,說什么蠢話。我可是派往王黨派的使者喔。還有,你們是不會贏的,阿比昂是王國,正統的政府,就是阿比昂的王室。我是代表特雷絲特因前往那里的貴族,也就是大使。所以,現在向你們要求作為大使的待遇啊」
才人目瞪口呆地聽著,小聲說話了
「你,是笨蛋么?」
「誰是笨蛋啊。笨蛋是你吧!傷成這樣扔開不管算了!」
路易絲沖著才人的方向怒吼。
「我說啊,再怎么正直也好,多少看看時候場合罷!」
「真是羅嗦!你就聽我的話老實呆著就好了!把手伸出來!喂!」
才人呆坐著,抱著肩沒動。路易絲用力拉著才人的手臂。
看到這副模樣,空賊笑了。
「正直啊,的確是美德,不過你們就這樣的話那就抱歉嘍。」
「對你們說謊低頭的話,還不如死了吧」
路易絲說道。
才人發出了呆滯的聲音。
「你是我的使魔呀。那樣的話,就覺悟吧」
「我這就向頭兒報告去。這工夫你們再好好想想吧」
空賊走了出去。
才人還愣著,還沒適應剛才路易絲說話的口氣。
「手,讓我看看。」
「那個,我們完蛋了啊。你明白嗎?不是手什么的啦」
路易絲堅定地說道。
「直到最后我都不會死心的。我相信撞到地面前的瞬間,長袍一定會展開的」
一直這樣說的路易絲瞇起了眼。雖然這樣,一想到和瓦爾德結婚什么的,還是很不好受。
「那樣的話,謊話也好啊」
「那個和這個不一樣。說謊什么的,對那些家伙!」
才人呆在一邊,嘆了口氣。瓦爾德走過來,拍著路易絲的肩膀。
「好樣的路易絲,不愧是我的新娘」
才人一臉不高興。路易絲臉上浮現出復雜的表情,低下了頭。
門又打開了,還是剛才那個瘦骨伶仃的空賊。
穿過狹小的通道,踏上窄小的臺階,三人被帶到了一個很氣派的房間。這里設在后甲板的上面,像是頭兒……這艘空賊船的船長室。
門卡嚓地打開了,是一張豪華的宴會桌,最上座的地方坐著一位華麗英俊的空賊。
他正在擺弄一柄鑲有巨大水晶的魔杖,無論如何,看起來這位英俊的人應該是一位貴族。
在頭兒的周圍,低等下流的空賊們嗤笑著,緊盯著路易絲一行。
把路易絲帶到這里的那個干瘦的家伙,從后面捅了捅路易絲。
「喂,你們到頭兒面前了,打招呼啊」
但是,路易絲只是一直盯著頭兒看。頭兒默默笑了。
「我喜歡剛強堅毅的女性哦。雖然還是孩子。那么,報上名來罷」
「我要求作為大使的待遇」
路易絲沒有理會頭兒的道白,又重復了剛才同樣的臺詞。
「不這樣的話,才不要聽你們說話?」
但是,頭兒全然沒有理會路易絲的話,說道。
「說是王黨派是么?」
「哦,我說了啊」
「去干什么的?那些家伙,到明天就全都消失了喔」
「這不是要對你們說的事情」
空賊的頭兒,用唱歌一樣歡快的聲音對路易絲說道。
「歸屬貴族派怎么樣?那些家伙很想要魔法使,也會出一大筆禮金的呀」
才人碰了碰路易絲。這時,才人感到路易絲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害怕了。可即使害怕,路易絲還是死死地盯著那個男子。
才人想起了以前同基修決斗時的事。那時候也真的是很害怕。想著或許會死,但是沒有低下頭來。才人感到現在的路易絲同那時的自己是一樣的。和自己一樣,在心里,像懷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似的,與來破壞的家伙戰斗。那樣的路易絲,變得很厭煩似的,看著很耀眼。
「再說一遍,要歸屬貴族派么?」
路易絲仍然揚著臉,手叉在腰上,挺起胸。
就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才人搶了上來。
「說不干怎么樣」
「你是什么家伙?」
空賊的頭兒用銳利的目光看著才人。盡管盯得厲害,不過這樣的眼神也已經習慣了。才人同路易絲一樣,對空賊的頭兒也瞪著眼睛。
頭兒笑了起來,大聲地笑著。
「特雷絲特因的貴族只是氣勢挺強,沒什么希望了呢。罷了,比起不知國恥我們,要強好幾百倍啊」
頭兒說著,哇哈哈地笑著站起身來。才人他們對頭兒的態度驟變很是不解,面面相覷。
「剛才失禮了。通報姓名的話,從這邊開始吧。」
候在周圍的空賊們收起了笑,一同起立。
頭兒那卷曲的黑發,原來是一頂假發套。取下了遮眼罩,以及貌似是人造的黑胡子。展現出來的,是威嚴凜凜的一位金發年輕人。
「我是阿比昂王立空軍大將,本國艦隊司令長官……雖說是本國艦隊,其實只有‘鷹’號一艘了,已經是無能為力的艦隊了。罷了,比起頭銜來這個好些罷」
年輕人端莊坐下,威風堂堂報了姓名。
「阿比昂王國皇太子威爾士?都鐸」
路易絲張大了嘴,才人也呆呆地看著突然報出名來的年輕皇太子。瓦爾德則饒有興趣般看著皇太子。
威爾士臉上浮現出富有魅力的笑容,勸路易絲等人入座。
「歡迎前來阿比昂王國,大使小姐。那么,請問有何貴干呢?」
路易絲等人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還是那樣一直呆呆地站著。
「這滿臉都是一副“為什么化裝成空賊?”的表情啊。那個,資金充足的反亂軍在持續運送補給物資,斷絕敵人的補給線就是戰斗的基本。但是,樹起堂堂王軍的軍艦旗的話,會受到反亂軍的船包圍。于是,就裝扮成了空賊,實在沒辦法了」
威爾士惡作劇般笑著,說道。
「不過,對大使小姐實在是失禮了。但是你們說自己是王黨派的,不怎么敢讓人相信呢。外國的貴族會站到我們這邊,做夢也沒想到過。所以試探了你們,實在不好意思了。」
不過威爾士說到這里,路易絲還是呆呆地沒開口。因為突然遇到了此行目的的王子,心中實在是沒有做好準備。
「安莉艾塔公主殿下那里,有密信帶來呈上。」
瓦爾德優雅地低下頭,說道。
「唔,公主殿下么,你是?」
「特雷絲特因王國魔法騎士隊,格里芬隊隊長,瓦爾德子爵」
接著,瓦爾德向威爾士介紹了路易絲他們。
「這位就是由公主殿下委以大使之大任的拉瓦利埃爾小姐即其使魔的少年,殿下」
「是這樣啊!像你這樣優秀的貴族,我的親衛隊里能有十個人的話,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慘狀了呢!那么,密信呢?」
路易絲慌忙從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了安莉艾塔的信。
恭恭敬敬走近威爾士時,中途又停住了,有些猶豫地開了口。
「那,那個……」
「那個,失禮了,真的是皇太子殿下么?」
威爾士笑了。
「唔,剛才能看見臉的話就好了。我是威爾士喔,真真正正的皇太子。那么給你看看證據好了」
威爾士看著路易絲手指上發光的水之戒說道。
他把自己無名指上發光的戒指取下,拉過路易絲的手來,靠近水之戒。兩個寶石發出了共鳴,放出彩虹的光來。
「這個戒指,是阿比昂王家相傳的風之戒。你戴的是安莉艾塔戴的水之戒,對吧?」
路易絲點點頭。
「水和風形成彩虹,這是王家之間溝通的虹」
「此前實在是太為失禮了。」
路易絲行了個禮,將信交給了威爾士。
威爾士珍愛地看著信,先吻了簽名,接著才慎重地拆開信封,取出信紙開始讀。
他一邊讀著信,臉上露出認真嚴肅的表情。
「公主要結婚了?那,我所愛的安莉艾塔,我可愛的……表妹」
瓦爾德無言地低下頭,表示了一個肯定的意思。威爾士的視線又落到信上,一直讀到最后一行,他微笑著。
「知道了。公主告訴我想要回那封信。盡管公主的信,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但是公主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就這么辦好了」
路易絲的臉上閃著光。
「但是,信現在不在手邊。在紐卡斯特爾城里。公主的信,不能帶到空賊船上呢」
威爾士笑著說道。
「稍微有點麻煩,不過還是勞駕移步紐卡斯特爾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