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見胤禩默默地低著頭,和太子一般的沒什么生氣的模樣,憐惜什么的半點沒有,倒是氣不打一出來。
這算什么,難道還是自己虧欠了他的嗎?
“八阿哥不求上進,荒廢學(xué)業(yè),藐視圣意,朕深感痛心,茲責(zé)令其抄寫高祖訓(xùn)百遍,于明日交與師傅?!笨滴趵淅涞卣f完,連一句責(zé)罵都以已經(jīng)懶得再說,便拂袖而去。
其他的阿哥則用蔑視憤然的目八阿哥看著他,他們好不容易盼到個太子不在的日子,本想要賣弄一番學(xué)識,博得皇阿瑪?shù)那嘌?,卻這樣被個辛者庫之婦所出的小阿哥給氣走了,沒有像市井里紈绔一般當(dāng)場給他點顏色看看,也算是愛新覺羅的血脈造福了。
不過,嘴上是沒說什么,臉上寫得可是清清楚楚,整個御書房最大也就是三阿哥胤祉,再加上太子正得圣眷,康熙對其他的阿哥多少缺少管教,心里想些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惠妃知道了今天八阿哥的表現(xiàn),回來訓(xùn)斥了他,八阿哥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懂得要做一個讓皇阿瑪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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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看著外面的雪拿起一塊棗泥膏,他記得那日惠妃訓(xùn)斥了他后就給了他棗泥膏吃,告訴他,要想別的阿哥尊重他,他自己要爭氣。
現(xiàn)在沒人敢再說他的出身不好,這一切都是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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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七月守了靈韜一整天,孩子不但沒有好一些,反倒是越來越嚴(yán)重了,蘇七月害怕了,要是這樣下去,這孩子非要折騰死不可。
靈韜才一歲大,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折騰
蘇七月馬上叫人去再找大夫來,把所有的大夫都給找來,她絕對不能讓靈韜出事。
下人們聽了正要去呢,這個時候夏兒跑了進來,臉上還掛著喜悅,對蘇七月說:“主子,陸離先生回來了!”
“太好了!快請進了!”蘇七月喜出望外,陸離精通醫(yī)術(shù),自己和弘烈的命都是他救的,連一些毒藥都認(rèn)得,想必也能幫得了靈韜。
陸離隨后跟著夏兒進來,看著就是趕了許久的路,風(fēng)塵仆仆的。
一進來正要給蘇七月請安,蘇七月哪里顧得上那么多,趕緊叫陸離來看看靈韜。
陸離奇怪,問道:“是四格格不舒服?”他上前來瞧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當(dāng)然看得出來靈韜這哪里只是不舒服,這可是有生命危險的,孩子都脫像了,哼哼呀呀的也發(fā)不出什么大的聲音來,樣子極為痛苦。
向格格在一旁哭,邊哭邊哀求道:“陸離先生一定要救救四格格,四格格不能有事??!”
陸離點點頭可是面色凝重讓蘇七月很不安,蘇七月又不敢直接問他,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再嚇到向格格,到時候更要亂了。
陸離走過來仔仔細細的給靈韜看了一番,從舌頭到號脈,眼皮……沒一處落下的,最后他退出來到了個
沒人的地方來回的踱著步子,頭揚起來閉著眼睛,嘴里喃喃自語,向格格等不及了,上前去問:“先生到底該怎么辦啊?是不是要用藥?快給寫方子??!”
“這……”陸離有些為難的樣子然后眼神瞟向蘇七月,蘇七月的心一下子就沉下來了,她知道這是陸離也沒有什么絕佳的辦法,也很沒有把握。
向格格見陸離不說話,她本來就已經(jīng)高度的緊張了,這些日子出了這么多的事,還都跟她有關(guān),自己被污蔑下毒已經(jīng)讓她手足無措了,現(xiàn)在養(yǎng)在自己這里的孩子又這個樣子,她也不敢說委屈,一直壓抑著呢,這下子全都發(fā)泄到了陸離的身上,向格格一反常態(tài),吼道:“你不是很懂醫(yī)術(shù)嗎?怎么不說了?你倒是寫方子??!”
蘇七月見向格格失態(tài)了,趕緊上前來攔住了向格格,對陸離說:“你要是沒有辦法也別怕,我們再找大夫,要是有的話你不妨說說,能不能用的我們再商量。”
陸離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點頭,似乎也是很為難的說:“贖在下直言,四格格這不是尋常的吃壞了東西,而是吃了有毒的東西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沒有!我怎么會毒害四格格呢!我愛四格格就像親生女兒一樣!”向格格激動的喊道,她這一喊可驚動了屋內(nèi)的下人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嘀咕起來。
蘇七月拉住向格格,看她這樣子已然失控了,喊歡喜過來叫給她拉下去,不然更是壞事,等著向格格走了,蘇七月才低聲的問陸離說:“毒?你的意思是有人給靈韜下毒?”
陸離點點頭,說:“四格格病的太嚴(yán)重了,我剛進來就覺得不對勁,剛才看舌苔,的確也是吃了有毒的東西的征兆,之前的大夫沒看出來是他們只學(xué)了救人的法子沒接觸過山野里的毒草,我自幼在山中長大,家境貧寒,村子里的人也經(jīng)常挖野菜充饑,對毒草十分熟悉,這種草如果沒猜錯的話該是一種叫風(fēng)見寒的毒草,山上不多,一般在山澗處生長?!?
蘇七月不解的問:“你怎么能看到四格格就知道是種了這種毒呢?”
陸離答說:“實不相瞞,我小的時候也誤食過這種毒草,也是折騰的差點送了性命,所以別的毒我不敢說這個沒有錯。當(dāng)然,最好是能將四格格吃過的東西拿來給我看看,才能做個確定?!?
蘇七月覺得有道理,也相信陸離的話,她趕緊問屋里的丫鬟:“四格格今天吃了什么?”
丫鬟說:“早起就是一碗米糊,連奶水也沒喝就病了?!?
陸離馬上問道:“那米糊吃完了嗎?碗還在嗎?”
丫鬟說:“米糊吃完了,可是奴婢懶,碗還沒收拾,想等著晌午向格格吃完了飯一起收拾。”
陸離大喜,便說:“快去將碗拿過來!”
說著話呢,丫鬟就將靈韜吃米糊用過的碗給拿了過來,陸離細細的聞了聞,很肯定的對蘇七月說:“
側(cè)福晉,我可以斷定四格格就是吃了風(fēng)見寒!”
“可是你說過那種毒草不多見,咱們這會有嗎?”
陸離壓低了聲音,說:“就是有也不會在四格格的米糊中出現(xiàn),這是有人特意曬干了磨成了粉末給四格格下毒?!?
蘇七月的心咯噔一下,身子都有些發(fā)涼冒汗了,可是這個時候也不是追究到底是誰下毒的時候,她忙問道:“那陸先生可有法子救四格格?”
陸離猶豫的說:“我的確是有個法子,但是這方本身也有毒,是以毒攻毒的方子,只是怕四格格的身子受不了啊?!?
蘇七月也遲疑了,如果這是她追究的女兒,這個時候蘇七月不會有半點的遲疑,一定叫陸離有什么法子就用什么法子,人都這樣了,不搏一搏不就是等死嗎?可是靈韜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兒,她不但不是自己的女兒還是福晉夏晗的女兒,府中的人對夏晗的死有議論有猜測蘇七月是知道的,她本也是個問心無愧的人,可是畢竟她和夏晗的關(guān)系十分敏感,現(xiàn)在別的孩子都好好的偏偏福晉的女兒出了事,不知道別人要怎么說呢。
她進到屋內(nèi)看著可憐巴巴的靈韜,想了想,現(xiàn)在胤襸不在,也只能她做主了,她不能看著孩子就這樣死了也不試著救一救,于是心一橫對陸離說:“你有什么方子用吧,都這樣了,試一試也比等著強?!?
“可是萬一……”
蘇七月打住了他的話說:“萬一有什么……我一個人承擔(dān)。”、
陸離皺著眉頭擔(dān)憂的說:“我不是怕?lián)?dāng)這個責(zé)任,是怕自己的方子連累了側(cè)福晉??!”
“爺將這個家交給我,我就要竭盡全力,就是有什么責(zé)任也該是我負。你不要說了,趕緊救人就是!”蘇七月嘴上這樣說,其實她心里還是沒有底氣的,可是她知道就是自己再也沒有底氣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要是亂了沒有了主意別人就更要亂了,到時候這個家也就亂了套了,這么多人不知道要出什么亂子呢!
蘇七月沒有夏晗那樣的志氣和野心,她也不想在皇族中出名,她就想都平安,別出亂子,穩(wěn)定無比的重要。
現(xiàn)在孩子病了她也顧不上去想什么對自己有利的法子,還有什么比人的性命更重要的。
其實她知道她可以看著靈韜病著,找些大夫來給診斷吃藥,就是治不好了,也不會有人怪她,孩子是在向格格這里病的,她頂多就是個不負責(zé)而已,現(xiàn)在她叫陸離下重藥,陸離還不是個大夫,這別人看到了都要嘀咕的,要是能治好了倒也還好,要是治不好,那責(zé)任就全都在她的身上了。
不過在自保和孩子的性命上,她無法自私的去自保,那樣的自私。
陸離趕緊叫人拿一盆熱水來叫給靈韜擦身子,擦到她出汗才好,旁人不懂怕這樣孩子更虛了,陸離也顧不上解釋,蘇七月下了令說:“陸先生叫你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問東問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