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們的通話整整進行了一個小時,直到手機發(fā)燙,沒電,自動關機,這大概就是蒲胥因所謂的秘密;
他不是正常人,他是通過複製而來。
這是周依依掛完電話後的第一反應。
她有些懵了,扔了手機,往後退了兩步,呆呆的坐在沙發(fā)上,對於這個結果她顯然是震驚,害怕,無法接受,她實在是想象不到同榻而眠的人竟然是一個怪物。
此時的周依依心情是無法平復的,她只能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水來壓制著心中的情緒。
傍晚時分,雪已經(jīng)全部停歇,露出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周依依走到窗邊,嗖的一下,窗簾全部大開,頓時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撲面吹到她的臉上,像被刀刻般,刻骨銘心。
而此時此刻,她才彷彿恢復了一點意識,現(xiàn)在就等著蒲胥因歸來,好好的向他問個明白。
她沒有做飯,只是回到沙發(fā)上,繼續(xù)抱著抱枕呆呆的坐著,
大開的玻璃窗時不時的吹進一股冷風,周依依被凍得全身發(fā)抖,卻仍是不肯關上窗戶,因爲只有這樣,她纔會覺得心是清醒的。
當天已全部黑的嚴實了,別墅的大門才緩緩響起開鎖的聲音,這時周依依已經(jīng)寒風入體,開始不斷的打著噴嚏。
蒲胥因剛進了門,換了鞋,把包掛在玄關處,大衣還沒來得及脫掉,就立時打了一個哆嗦,他搓著自己的肩膀說:“依依,怎麼回事?家裡怎麼怎麼冷,你沒開暖氣嗎?我今天可是特意回來陪你吃飯的,你做飯了嗎?”
他的餘光看見周依依正坐在沙發(fā)裡一動不動,而窗戶處的窗簾正被風颳得呼呼作響,好像在嘲笑著,炫耀著,蒲胥因走過來把窗簾全部合上,關的嚴實,又走到空調處,打開了熱氣,這才坐回到周依依的身邊說:“怎麼了?窗戶也不關,空調也不開,你不冷嗎?發(fā)生什麼事了?”
蒲胥因很自然的伸手抱住周依依的肩膀,這才發(fā)現(xiàn)她其實穿的很單薄,全身已冬的冰涼,心疼的想把他的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
卻被周依依一個挪身擋了過去,她瑟瑟發(fā)抖的用害怕的眼神看著眼前那個可怕的男人,卻硬是彤顫抖著嘴脣吐出了一句話:“你,你,到—底是誰?!?
蒲胥因披大衣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他的表情幾乎也是同樣僵住的,本來是心疼與疑惑的表情最終演變成了面色平靜,可以說是死灰一般的平靜。
他放下大衣,背對著周依依,又恢復到了沒認識周依依以前的冰涼表情及毫無感情的語氣,蒲胥因說:“你都知道了什麼?”
此時的他是不敢面對周依依的,他不是因爲心虛,而是沒有勇氣,單單只是因爲周依依的那一句‘你到底是誰?’,把他這幾個月所建築的美好願望全部擊的粉碎。
周依依仍是坐在沙發(fā)裡,雙手緊緊的抱著雙臂,頭垂進膝蓋裡,因爲有暖氣的散發(fā),她只覺得渾身舒服了些,嗓音有些低低的說:”你想要告訴我的,我或許已經(jīng)全部知道了,你不
想告訴我的,我也都已經(jīng)知道了?!?
他渾身一顫,再也禁不住震撼,急忙轉過身說:“那麼依依,我的所有一切是否能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你知道的,我對你的心意,我……”
“別再說了?!敝芤酪劳蝗恢逼鹕碜勇曀涣叩暮鸬溃骸扒笄竽悖瑒e再說了,你現(xiàn)在每說一句話都會讓我覺得噁心。”
蒲胥因突然愣住,這些年他一直隱藏著自己的身份,就是怕會遭到別人的鄙視,別人的噁心,可是,他終究還是沒能逃過自己最愛人的噁心,他哽咽了一聲,眼睛泛酸,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顫音:“所以,你知道了真相,你就這麼噁心我?”
他毫不避諱的明目張膽的問著,卻惹來周依依內心的波濤洶涌,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雙手捂著臉,爬在膝蓋上失聲痛哭。
只要一想到蒲胥因的這個身份,她就沒來由的一陣反感,說不上是爲什麼,但更多的是害怕,是驚慌。
此時的兩人雖然並沒有過多的交流,但內心都已崩潰,蒲胥因一直擔心的事想不到還是發(fā)生了,他一直苦苦隱瞞想要找機會告訴周依依的事最終還是毫無預兆的發(fā)生了。
他沒有心力,也沒有勇氣問她這件事到底是誰告訴她的,因爲在蒲胥因的心裡這件事周依依早晚是要知道的,只是時間的問題,如此一來更好,省了他支支吾吾的難以啓口。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周依依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反應竟然會如此的強烈,他以爲他們之間深厚的感情,原來這麼經(jīng)不過磨難。
此時暖氣已經(jīng)充斥著整間大廳,空調的響聲同樣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心灰意冷的蒲胥因剛想轉身走掉。
坐在沙發(fā)上的周依依又再次吼道:“你以爲就只有這一件事嗎?當初在美國要殺我的人到底是誰?”
蒲胥因半轉過的身子頓時僵在原地,他的腿上像灌了鉛般,寸步難移,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像是痛苦,又像是震驚,可不管是哪一種,這些他所要隱瞞的事情如今都已經(jīng)浮出水面。
那個時候,蒲胥因浮在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離婚,他想著過回以前那種生活,從此不問世事,安然度過一生,可是看到眼前哭的梨花帶淚的周依依,他才驚覺,這不是一場夢,是真真實實發(fā)生的事,是他需要負的責任。
“依依,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只要你願意聽我的解釋?!弊罱K他還是選擇先服軟,再次走到沙發(fā)前蹲在周依依的腳邊,卻再也不敢觸碰她一下:“我承認,我是在得知你要被殺的情況下才找到你,這才及時的救下身處危險的你?!?
“那你爲什麼要騙我。”
“我沒有想要騙你的意思,但當時的我不能說實話;依依,你要相信我對你的心思?!?
周依依慼慼然的笑了:“我從沒有懷疑過你想對我好的心思,只是你的這份好夾雜著太多的陰謀,有太深的城府,我無法承受?!?
說完這些話,她突然又打了一個噴嚏,眼睛照舊是哭過的紅腫,周依依也
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天總想一股腦的把全部的事情都問的清楚,她雖心細,但沒有心機,藏不住心思,有一丁點的小事總想著大鬧一場,問問清楚;
正比如此時此刻:“所以到現(xiàn)在爲止,你還是不肯對我說實話對嗎?”
她猛然站起身再次逃離蒲胥因的身邊,在吊頂?shù)紫抡局?,明亮的水晶燈晃著她臉上晶瑩的淚水,楚楚動人。
這對結婚不到一個星期的新人卻在這一天晚上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爭論,這一刻他們所有以前的甜蜜幻想都想掉落在地板上的水晶杯全部都打碎,只留下了那滿身傷痕。
“你想要聽什麼實話?”他也同樣慢悠悠的直起身子,低沉的嗓音是壓制不住的情緒:“你說,只要你想聽,我全部告訴你?!?
她一邊不停的哭,一邊罵著:“你混蛋,從我們認識到現(xiàn)在,從我們結婚到現(xiàn)在,你可有對我說過一句實話,你處處瞞著我,你知道對於我來說,你就像什麼嗎?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你就像是一個外星來的神秘人,我無法走進去,而你也不肯出來。”
蒲胥因突然激動的跨進周依依兩步,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搖著:“依依啊依依,這是你該說的話嗎?這還是我認識的依依嗎?從始至終,你從未問過我,我以爲你不會在意這些,你說,只要是能傷到我們的感情的事情,你希望一輩子都不知道,可你現(xiàn)在怎麼變卦了,你爲什麼要變卦?”
周依依本就頭疼,此時更被搖的頭暈眼花,也就在此時,周依依才突然覺得好像瞭解了蒲胥因一點點,而僅那一點點也只是因爲他心態(tài)的不成熟,他說她從沒有問過他,殊不知她只是在等著他先開口。
如見這場錯位的誤會也終究是在這場爭吵中愈演愈烈。
在一通巴掌聲中結束了。
當時,鬼使神差的周依依竟然連連的甩了蒲胥因兩巴掌,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總想著逃離他的束縛。
這兩巴掌頓時把蒲胥因所有的理智全部抽回,他一聲不吭的後退了兩步,低沉的嗓音緩緩的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揹負這這個身份承受著什麼,你不知道沒遇到以前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你更不知道我是怎樣受著扎沃斯的威脅,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沒告訴你原因嗎?好,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爲了維持我們之間的感情,我用不把扎沃斯買兇殺人的事情告訴警察局作爲交換?!?
那天晚上,兩個人的心都已是傷痕累累。
深更半夜,一個在客房睡,一個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睡。
那張充滿溫馨的婚車上此時卻是冷冷清清。
直到半夜還能聽到周依依的哭泣聲以及蒲胥因的嘆息聲。
他們的關係是徹底了惡化了下去,一個兩個都打死不受,知道到了再也無法挽回的地步。
然而,兩個人的出現(xiàn)卻將這一僵局推到了頂峰。
周依依留學時期的華人朋友沈喬。
以及蒲胥因在國外的紅顏知己紗西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