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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秋辭姑娘

話說慕容雪將小玲救下,每日裡依舊習舞鍛鍊,眼見著那落紅梅之禮的日子漸進,可是逃出去的希望仍舊渺茫,晚間慕容雪滿面愁容的躺在牀上思叨著,苦無法子。

小玲進房給慕容雪送添茶水,聽到慕容雪的嘆息,心裡擔心,前來詢問,慕容雪自知小玲衷心,也不欺瞞與她。

“什麼?姑娘要逃走?”

“噓......傻丫頭,你若是嚷的滿世界知曉,我的命便休矣。”

“小玲愚笨了,可是姑娘,這沉香閣每日這麼多護衛看守,咱們怎麼逃走?”

“不是咱們,是我,不是姐姐不願帶你走,只是這條路兇險,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受牽累,不過小玲莫怕,就算姐姐走,也要把你安排好再走。”

“嗚嗚嗚,姐姐又不要小玲了嗎?小玲就是個累贅,不能幫姐姐的忙,可是小玲只把姐姐看做親人了,這世上再沒有小玲的去處,小玲寧願死也要跟姐姐在一起。”

“哎,傻丫頭,你若是真的想幫我,姐姐倒是有件事想讓你幫我辦。你們丫頭出門幫姑娘們採買東西,護衛不會跟隨是不是,我要你幫我去買份京都城的地圖,以及燕國全境的地圖。還有拿我房裡的衣服首飾撿著幾樣拿出去變賣,一次不要多拿,也不要去在公家備案的典當行,最後這件事切不可讓別人知曉,半個字都不能提。”

“明日小玲就去辦。”

慕容雪看著小玲出門,心中沉思,小玲這丫頭心思純實,衷心難能可貴,勢必不能帶她走上險境。

第二日,小玲自顧自去採買東西,因著慕容雪是主母大人當前紅人,自然也沒人攔著她的丫頭,慕容雪讓小彩去打聽春柔姑娘今日是否有貴客登門,得知了沒有才前去拜訪。

“春柔姐姐,小雪一直想來拜訪姐姐,卻成日習舞弄琴,不得空,望姐姐見諒。”

“雪妹妹別這麼說,都是一家姐妹,沒那麼規矩約束,況且你還未出梅園,等你的落紅梅過後,主母爲你擇了新的院子,咱們再慢慢敘舊,有的是時間。”

“姐姐說的是。”

慕容雪低首垂眉,突然想起什麼,遣小彩回梅園去拿爲春柔姐姐備的朱釵,又擡眼給春柔姑娘遞了個顏色。

“妹妹真是客氣,小梅同小彩一起去取吧。”

慕容雪見屋子裡只剩下她跟春柔姑娘,便平心靜氣的擡眼望著春柔姑娘,一副斟酌思考的模樣。

“雪妹妹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雖然我這裡也不見得窗明幾淨,但是也不至於藏污納垢,姐姐性子如何,妹妹也都知曉,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我心裡有分寸。”

“姐姐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妹妹就明言直意了,前幾日,我從夏香姑娘手裡救下一個丫頭,喚小玲,她性子純實,若是能侍奉姐姐,定會兢兢業業,忠心不二。”

“這......不是姐姐不願收她,確是姐姐這裡人手足夠,再填僕人,該遭人白話了。”

只一句,慕容雪已經明白,春柔姑娘絕不會接納小玲了。想來也是,春柔姑娘聰明靈秀,怕是也明白慕容雪背後的深意,只不過她雖不與慕容雪爲敵,但更不肯與沉香閣爲敵,左右逢源,保持中立,不願給自己填麻煩,卻也無可厚非。

“既然如此,是小雪唐突了。”

之後兩個丫頭拿回來朱釵點心,說了會兒話,便各自散了。

臨走之際,春柔姑娘拉著慕容雪的手,深思憂慮的說道:“妹妹是人中龍鳳,可是命由天定,看開些便好。若是你下午無需練舞,可去秋辭妹妹處排遣一二,她雖然性子冷清,但是心思甚好,說不定能爲你指點迷津。”

“姐姐說的是,小雪拜別。”

慕容雪思慮著春柔姑娘的臨別贈言,考量著可信程度,心道,左右不過是險象環生,總要試上一試,況且春柔姑娘既然沒有揭穿自己,想來與她交好的秋辭姑娘,性子也不至於太壞。

有了定論,慕容雪隨即來到了冷茱院,丫頭通報了一聲,便帶路領了進去。這冷茱院,當真不辜負這個冷字,幾株青疏萎靡的芭蕉,一顆頹敗枯枝的梧桐便是這個院子的全景,沒有鮮花,沒有芳草,屋子倒是修的華麗奢侈,可是這秋辭姑娘偏生坐在這梧桐樹下,宛如仙子一般在石盤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

“秋辭姐姐好興致。”

秋辭姑娘懶怠著看慕容雪一眼,把丫頭們都呵斥下去,這孤零零的院落裡,便只剩下兩人。

“姐姐這院落的景緻孤寂了些,若是再逢著下雨,便更添了悽苦之意。”

“有話不妨直說,春柔沒與你講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嗎?”

“姐姐既然如此爽快,妹妹便不多言了。此次前來,希望姐姐能接納小雪身邊的一個丫頭,名喚小玲。”

“我不喜人多口雜。”

“想來姐姐也知道小雪心思,”慕容雪沉思一下,打算賭一把,“小雪絕不會輕賤自己,任人宰割,他日必會離了這污泥之地,但是不忍牽連他人,望姐姐能幫襯那丫頭一把,小雪替那丫頭拜謝姐姐。”

“哼,你倒是有情有義,不過說這些只是空口白話,我問你,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能離了這裡,若是沒有,你又可知道下場如何?”

“秋辭姑娘無需提醒,我心中自有定奪,萬分把握不敢說,總要試上一試,便是死了,也是我咎由自取,只願不牽累他人。”

“我勸你安分些,認命罷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我當日還不是苦苦掙扎,彷徨無措,現如今還不是渾渾噩噩的過活。”

說話間,秋辭姑娘撩起衣袖,手臂上赫然顯現著一道道傷疤,慕容雪心中悽然,秋辭姑娘容貌氣質這般的出凡脫俗,想來也是不願意以色侍人,爲人揉貽,可是這若是抗爭之後的結果,確實讓人心寒。

“秋辭姑娘的好意我生受了,可是我心意已決,小玲那丫頭,往後還請您看顧一二。”

“哎,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你仍不肯放棄,我也不好再勸你什麼,自己的事打算清楚,小玲你隨時可以帶過來。”

“秋辭姐姐,慕容雪代玲妹妹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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