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點(diǎn),胡彬彬的心情一下子爽朗了許多,她喜笑顏開地說道:“那好,等晚上文傑過來的時候我請他幫幫忙!”
寒雪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她已經(jīng)旁敲側(cè)擊的把一切都向胡彬彬解釋清楚了,接下來的就是犬首的事了。
現(xiàn)在夏文傑還在稽覈分局,逐一翻看李闊、李虎、寧成飛三人的檔案,只不過想從這些文字裡分析出誰偷走鑽石的嫌疑最大是不太可能的。
他思前想後,最終給張一彪打去電話,讓他安排風(fēng)影堂的兄弟幫自己跟蹤李闊、李虎、寧成飛三人幾天,看看他們?nèi)嗽谧罱袥]有異常的表現(xiàn),或是家中有沒有特殊的變故。
張一彪不明白夏文傑爲(wèi)什麼要自己去調(diào)查稽覈的人,但他也沒敢多問,將夏文傑給他的資料一一記下之後,他正色說道:“傑哥,你放心吧,我這就安排下面的兄弟去做事。”
“嗯。”夏文傑提醒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們最近幾日的行蹤,不用派太多的人手,只要做事的兄弟夠機(jī)靈就好。”
“傑哥,我明白了。”張一彪答應(yīng)一聲,而後把電話掛斷。
和張一彪通完話後,夏文傑幽幽嘆口氣。
他最不願意做的就是對自己身邊的同事進(jìn)行暗中調(diào)查,但現(xiàn)在他又不得不怎麼做,稽覈本身的性質(zhì)就很敏感,如果內(nèi)部確實(shí)存在蛀蟲,不能及早挖出來,危害太大。
下午三點(diǎn)多,夏文傑離開分局,帶著格格和月月去往胡家。
這時候胡彬彬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正坐在客廳裡和寒雪聊天說笑,見到夏文傑從外面進(jìn)來,胡彬彬玉面緋紅,立刻停止交談,下意識地垂下頭。
她對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點(diǎn)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自己表現(xiàn)成什麼樣子,此時面對夏文傑,她又羞又怯,兩隻小手緊緊握著,手指都快纏在一起打了結(jié)。
見狀,胡母一邊把夏文傑讓進(jìn)客廳內(nèi),一邊不滿地埋怨道:“這孩子,文傑來了,你也不知道起來打聲招呼!”
夏文傑向胡母一笑,說道:“沒關(guān)係,伯母!”說著話,他走到胡彬彬和寒雪,笑問道:“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胡彬彬垂著頭沒有說話,寒雪則起身說道:“彬彬,你在家裡也憋了一整天,我們出去走走吧!”
由於胡母在場,有些話確實(shí)不好說出口,胡彬彬點(diǎn)點(diǎn)頭,又偷偷瞄了夏文傑一眼,見他正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她忙又垂下頭,站起身形,對寒雪說道:“好,小雪,我們走吧!”
見胡彬彬拉著寒雪並一個勁地催促她往外走,慌亂的連外套都忘記穿,夏文傑含笑搖了搖頭。臨出門前,他隨手從房門口的衣架上摘下胡彬彬的外套,等出去之後,他快步走到胡彬彬的身旁,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沒等胡彬彬開口說話,寒雪恍然想起什麼,對夏文傑說道:“對了,文傑、彬彬,我在公司裡還有點(diǎn)活沒忙完,我先回公司了,你倆慢慢聊。”
“小雪……”胡彬彬還想叫住她,可是寒雪已然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
看著寒雪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夏文傑會心的一笑,垂下手來,默默起握住胡彬彬地小手,隨意的在小區(qū)裡閒逛。
“昨天晚上……”
“今天早上……”
走了一會,原本默不作聲的二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口,兩人各起了話頭,接著又不約而同地頓住,並下意識地看向?qū)Ψ健!澳阆日f!”二人又是一同開口說道。
他倆的默契讓二人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夏文傑含笑說道:“今天早上,我去買早餐,可回來的時候你就不在了,害我擔(dān)心了一上午,如果不是寒雪打回電話報(bào)平安,我真得懷疑你想不開去做傻事了呢!”
胡彬彬臉色漲紅,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文傑,你……你昨天晚上是……是怎麼到酒店來的……”直到現(xiàn)在她還是沒太能理解郭志清的心理,按理說文傑是郭志清的情敵,而且昨晚吃飯的時候她也能看得出來,他對文傑的恨意很深,就算郭志清不願趁人之危佔(zhàn)自己的便宜,他也完全可以把自己扔在酒店裡,然後一個人離開,又怎麼還會特意通知文傑過來呢?
夏文傑想也沒想,說道:“是郭志清通知我的。”
“真的是他?”
“不然還會有誰?”夏文傑正色說道:“彬彬,你太不小心了,怎麼能和陌生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還喝那麼多酒,一旦發(fā)生了意外怎麼辦?”
胡彬彬明白夏文傑抱怨得對,自己確實(shí)太大意了,好在郭志清是個正人君子,不然後果真的會不堪設(shè)想。
她先是點(diǎn)點(diǎn)頭,而後又突然想起什麼,氣呼呼地說道:“你還說呢,我之所以會喝那麼多酒,全是因爲(wèi)你!”
夏文傑故作不解,疑問道:“因爲(wèi)我?”
“是啊!”胡彬彬神色落寞地說道:“吃飯的時候,郭先生給我看了你和紀(jì)筱晴抱在一起的照片……”
“照片?”夏文傑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他恍然大悟地說道:“我知道了,他給你看的照片肯定是昨天上午拍的,當(dāng)時紀(jì)小姐在j區(qū)遇到了危險,而且現(xiàn)場不止她一個人,還要許多的測繪人員也遭到當(dāng)?shù)氐仡^蛇的毆打,恰巧那時我就在附近,順帶手幫他們搞定了找麻煩的地頭蛇,紀(jì)小姐因爲(wèi)受到驚嚇,所以纔會抱著我大哭,事情就這麼簡單,彬彬,不會是誤會了吧?”
夏文傑的解釋和寒雪的說法基本差不多,胡彬彬?qū)Υ艘巡辉俅嬗袘岩伞K行┎缓靡馑嫉氐拖骂^,小聲說道:“我……我纔沒有誤會呢……”她話音未落,突然間肚子裡傳出咕嚕嚕的聲響。夏文傑眨眨眼睛,而後關(guān)切地看著她,問道:“彬彬,你不會一天都沒吃飯吧?”
胡彬彬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jìn)去,她憋了好半晌,最後把心一橫,手一背,露出一副‘姑奶奶就是一天沒吃飯,你想怎樣?’的表情。
夏文傑仰面而笑,拉住她的手,說道:“我們先去吃飯。”
“先?然後呢?還有事嗎?”
“是啊,還有事。”夏文傑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臉上笑得別有深意。胡彬彬問道:“吃完飯我們?nèi)ツ模俊?
“酒店。”“酒店?”“昨天晚上你醉得人事不省,想來可能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今晚我們可以重新回味一下。”
胡彬彬聞言,連脖子帶臉全都紅了,她忍不住在夏文傑的胳膊上狠狠捏了一把,又羞又氣地嘟囔道:“你還好意思說呢,昨晚你怎麼能趁人之危,和我……”
“是你主動的。”夏文傑一臉無辜地說道。
“不可能!我都醉得人事不省了,又怎麼可能主動……”胡彬彬沒好意思繼續(xù)說下去。
他看著氣呼呼的胡彬彬,臉上寫滿了無奈之色,天地良心,昨晚真的是她主動的,而且還是太主動了,他沒有享受到什麼樂趣,反而還覺得是自己被人家給享受了。
夏文傑有意識到除掉爾撒幫會給己方社團(tuán)帶來的好處,他也有交代高遠(yuǎn)儘快對爾撒幫下手,只是高遠(yuǎn)還沒來得及把英傑會這把大刀砍在爾撒幫的頭上,倒是有人先他一步對爾撒幫下了毒手。
周水街,迎客巷,夜色酒吧。
夜色酒吧是爾撒幫自己的產(chǎn)業(yè),也是爾撒幫最重要的據(jù)點(diǎn),平日裡爾撒幫的骨幹基本都會在這裡,等到翌日凌晨,散出去的人員紛紛返回報(bào)賬,聚在這裡的幫會骨幹則更多。
這天深夜,凌晨兩點(diǎn)多,一名瘦得皮包骨的大漢進(jìn)入夜色酒吧。他看上去有三十左右歲,中等身材,渾身上下也沒有幾兩肉,眼窩深陷,臉色蠟黃,看似帶有病態(tài)。
迎客巷不是繁華街區(qū),夜色酒吧也是一間默默無聞的小酒吧,不管是平常還是週末,這裡的客人都不多。
此時凌晨兩點(diǎn)多,酒吧裡的客人更是寥寥無幾,零星散座的幾個人也都是附近的老顧客,有的人手拄著下巴都快睡著了,整間酒吧看上去死氣沉沉的。
那名消瘦漢子徑直地走到吧檯前,什麼話都沒說,揚(yáng)著頭,呆呆地看著吧檯上方的電視。吧檯內(nèi)的酒保正在擦洗杯子,他回頭看了清瘦大漢一眼,問道:“先生,喝點(diǎn)什麼?”
消瘦漢子沒有接話,目光仍是直勾勾地落在電視上。酒保不耐煩地皺下眉頭,擡手敲了敲桌案,當(dāng)消瘦漢子回過神來,向他看去時,他再次問道:“你要喝點(diǎn)什麼?”
“啤酒。”酒吧裡的氛圍已經(jīng)夠冷的了,可消瘦漢子的表情和語氣比酒吧裡的氛圍還冷。
酒保深深看了他一眼,隨手從吧檯下面提起一瓶科羅娜,啓開瓶蓋,向吧檯上一放,然後手臂一晃,將酒瓶向消瘦漢子推去。
譁!酒瓶在吧檯上不快不慢地滑動,直奔清瘦漢子的面前滑去,可後者就像是根木頭似的,坐在吧檯前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酒瓶在自己面前滑過去,一直滑到吧檯的盡頭,然後啪的一聲摔落在地上。
酒保見狀,立刻挑起眉毛,兩眼閃爍出一道精光,直勾勾地瞪著那名消瘦漢子。
後者一臉的木然,眨眨眼睛,擡起頭來,繼續(xù)看向吧檯上方的電視。酒保深吸口氣,強(qiáng)壓下怒火,又啓開一瓶啤酒,然後走到清瘦漢子近前,啪的一聲,將酒瓶狠狠放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