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隨機應變的能力太強了,對方的槍口已經瞄準自己,而自己手中槍又沒有了子彈,他連想都沒想,雙臂向外一揮,直接把手中的ak步槍掄了出去。
當啷!脫手而飛的ak47在空中打著旋,正中那名士兵的頭頂,槍體撞擊在頭盔上,發出脆響聲。
士兵有鋼盔保護,并沒有被夏文杰甩過來的槍砸傷,只是受其撞擊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仰,槍口也隨之向上偏起一點。
噠、噠、噠!士兵手中的ak47激射出子彈,子彈幾乎是貼著夏文杰的頭皮掠過,連他頭上戴著迷彩遮陽帽都被打了下去。
夏文杰看都沒看被打飛的帽子,前沖的速度不減,手掌順勢在后腰上一抹,軍刺握在手中。
當士兵穩住自己的身形,定睛再看,夏文杰已然沖到他的近前。這時候他再想重新瞄準夏文杰,已經來不及了。后者箭步沖到士兵的身側,手中的匕首惡狠狠地刺向士兵的脖頸。
太快了,快到那名士兵都做不出半點反應,就聽噗嗤一聲,軍刺的鋒芒劃開士兵的喉嚨,滾燙的鮮血噴射而出,濺了夏文杰滿臉、滿身。
同樣躲藏在吉普車后的幾名士兵見狀不由得紛紛尖叫出聲,幾人一齊調轉槍口,向夏文杰開槍射擊。
夏文杰一把抓住面前的尸體,不讓它倒下,充當自己的擋箭牌,與此同時,他也借助尸體的掩護,迅速地蹲下身形。ak步槍的威力太大,近距離的射擊,尸體根本擋不住子彈。
隨著爆豆一般的槍聲響起,那具被割喉的尸體瞬間被打成了篩子,渾身上下全是窟窿眼,一大面的血霧由尸體的背后噴射出來。
多虧夏文杰及時蹲下身形,不然的話,他也得和這具尸體一樣,被對方的齊射打成人肉篩子。
即便如此,還是有流彈劃過他的臉頰和肩頭,在他的臉上和肩膀劃出兩道血口子。
夏文杰咬了咬牙關,隨手扔掉軍刺,從腰間拔出手槍,他從尸體兩腿之間的褲襠鉆出去,與此同時,向車后的幾名士兵連續開槍射擊。
嘭、嘭、嘭!危急時刻,夏文杰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瞄準了,全憑感覺射擊。
子彈打在士兵的身上,人們慘叫著紛紛翻到在地。當夏文杰打出手槍里的最后一顆子彈時,對面也傳來當啷一聲的脆響。
他這一槍打在一名士兵的額頭,正常情況下,這一槍足可以讓對方斃命,只不過現在士兵是戴著鋼盔的,子彈滑著鋼盔的一側竄了過去,在鋼盔上劃出一道白色的印記。
這就是鋼盔的功效,它無法擋住正中眉心的子彈,但子彈若是射過來的偏了,鋼盔的流線設計會使得子彈滑出去。
那名士兵有聽到自己的鋼盔發出金屬的撞擊聲,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站在原地呆住,過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五官扭曲地大叫一聲,抬起手中槍,槍口直指對面的夏文杰。
嘭!槍聲響起,站在士兵面前的夏文杰并沒有倒下,倒是那名士兵像是被一把無形的錘子打中頭側,他的腦袋猛的向旁一震,一頭栽倒在地上,再看他,右臉頰上多出一個拇指大的血窟窿,左臉頰上則多出小半個拳頭大的窟窿,子彈在穿過他的腦袋時,因為快速地旋轉,將他的腦漿都絞碎了。
那是關語堂的一槍。
夏文杰下意識地向身后看去,只見關語堂、沈沖、段宏鳴三人業已沖了上來。他心有余悸地噓了口氣,暗道一聲好險!
在大規模的槍戰沖突中,一個人的力量太有限了,縱然頂著兵王、槍王那些光芒萬丈的頭銜,在戰場上也如同一根草梗,哪怕一顆打偏的流彈也足可以令其命喪黃泉。
夏文杰稍愣片刻后,向趕上來的關語堂點下頭,而后,他縱身跳上吉普車,將架在上面的m134向回一轉,槍口瞄準后面的車隊,緊接著,他的手指嗯在機關槍的發射器上。
突突突突……
重機槍的槍口噴射出一尺多長的火舌,傾瀉而出的重機槍子彈打在后面的吉普車上,瞬間讓吉普車變成馬蜂窩,就連躺在吉普車里的尸體都被硬生生的打碎,變成肉塊。
夏文杰按在發射器上的手指不松,將槍口稍微提起,子彈掠過千瘡百孔的吉普車,在地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直線,又打在吉普車后面的那輛豐田轎車上。
當、當、當!子彈穿透鐵皮,轎車的前蓋一瞬間被打飛到半空中,車窗粉碎,車里的人都來不及跳車逃走,便被迎面射來的子彈活生生地掃成肉塊。
一時間,車內血光迸射,車廂里全是血水和肉末。
見到己方的m134重機槍被敵人所控制,守在卡迪拉克轎車旁的士兵們紛紛調轉槍口,欲向夏文杰開槍射擊。可是站在吉普車旁的關語堂、沈洛、段宏鳴三人又哪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三人齊齊向對方士兵開槍,掩護夏文杰的掃射,同一時間,藏在樹林兩側的夏楓、裴炎四人也都探出頭來,向車隊中的敵人開火射擊。
夏文杰不管別人,也不管現場有沒有人向自己瞄準射擊,他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給同伴,專心操控重機槍,繼續向車隊的深處掃射。
接下來,重機槍射出的子彈開始掠過豐田轎車,向其后的凱迪拉克轎車掃去。那輛凱迪拉克轎車是防彈車沒錯,但它的防彈也分打過來的是什么子彈,m134火神炮的掃射,它又哪能防得住。
眼看著重機槍的子彈要掃射到近前,這時候,車門突然打開,從里面先跳出去一名三十頭出的漢子,緊接著,他回手又從車內拉出來一名身穿軍裝的中年人。
隨著這名中年人從車里鉆出來,周圍的士兵們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包圍住,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保障他不被戰場上的流彈波及到。中年人前腳剛下車,m134的子彈也掃到了凱迪拉克上,隨著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聲,凱迪拉克也布了前面那輛轎車的后塵,車體千瘡百孔,四面的車窗俱碎,車內的座椅、設備等物皆被打碎。
夏文杰有看到那名被眾多士兵團團保護的中年人,不用辨認他也能判斷出來中年人是誰,他調轉槍口,又向人群中掃射。
只是瞬間,人群里便傳出一片慘叫聲,十數名士兵受到波及,慘叫著倒在地上,正當夏文杰還要繼續射擊的時候,重機槍的突突聲停止,只剩下機輪空轉的嗡嗡聲。
他低頭一瞧,原來整整一機匣的子彈都已被他打光,再看他的周圍,密密麻麻的全是空彈殼,把他的腳面都覆蓋住了。
該死的,只差一步!夏文杰蹲下身形,提起耳掛式對講機,急聲說道:“木艾諾已經下了車,老邵,快射擊!”
說話之間,他從車椅上撿起一把ak步槍,退出彈夾看了看,里面的子彈是滿的,他推回彈夾,上膛,從吉普車上跳下來,與關語堂等人一道,與聚集在車隊后方的士兵們展開激戰。
那名中年人在眾多士兵的保護下,快速地向后撤退。
夏文杰看到了那名中年人,居高臨下的邵冰和阮明義當然也看到他了,而且比夏文杰看得更清楚。
別看山下已經打成了一鍋粥,槍聲一片,廝殺聲、喊叫聲此起彼伏,但山峰頂上卻是異常的安靜。
阮明義趴在邵冰的身旁,一邊用望遠鏡向下觀望,一邊不時地瞄著側風儀,聲音低沉地緩慢道:“東風。風速:五公里。”“目標距離:兩千一百三十米。”“可以射擊。”
邵冰一言不發,眼睛通過狙擊槍的瞄準鏡,眨也不眨地盯著山下的目標。
射程一千五米的狙擊槍,要精準地擊中二千一百米開外的目標,而且目標還是移動的,周圍又都是人,他還得必須一槍命中目標的要害,說起來簡單,但實際做起來又談何容易?
他的手指慢慢鉤到狙擊槍的扳機上,此時的邵冰已完全進入忘我狀態,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他的眼睛里只剩下被眾多士兵環繞的那名中年人。
只是過了幾秒鐘,但對于邵冰來說卻像是有幾個世紀那么長,正在被手下人掩護撤退的中年人似乎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蹌,周圍的士兵們急忙彎下身形,伸手相扶。
也就在他們彎下腰身的一剎那,邵冰突然扣動了扳機。咚!反器材狙擊槍發出特有的沉悶聲,由虎牙山頂上,四里外開射過來的子彈劃過長空,掛著懾人魂魄的呼嘯聲,貼著一名士兵的頭側掠過,子彈如同刀片一般,將那名士兵的整片耳朵切了下來,而后子彈去勢不減,又精準地擊中人群當中那名中年人的脖頸。
撲!子彈在他脖頸的左側打入,在其后脖頸穿出,連帶著,掛出一道血箭。
手持望遠鏡的阮明義看得真切,眼睛頓是一亮,提起耳掛式對講機,大聲說道:“擊中目標!重復,擊中目標……”
他話還沒有說完,邵冰的眉頭擰成個疙瘩,在對講機里沉聲說道:“有擊中目標,但不確定目標是否死亡!重復,有擊中目標,但不確定目標是否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