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沒有欺負我,這是,嗯……是因爲我吃錯了東西,一覺醒來就成這樣了。”依依不太自然的做了解釋。
墨嫣微怔了片刻,驀地笑了起來:“哈哈……這樣啊!我想二哥也不會這麼變態(tài)。”
“嘻嘻……我剛纔還說你二哥是壞蛋呢,當我沒說過哈!”冥姬不好意思的聳聳肩。
此時的依依對這兩個真心待她的朋友很有愧疚感,多單純的兩個姑娘,唉!也正因爲她們單純,所以這事兒纔不能說。
吃飽喝足後的依依,終於對馬車內部產生了興趣,整個車廂內都用明黃的緞子做了軟包,身下鋪了厚厚的軟墊兒,小桌被固定在車廂的一側,這樣既不會晃動,又不影響上下馬車,也節(jié)省出很大的活動空間,車廂裡有足夠大的地方可以睡下她們三個,幾個大靠枕隨意的散落在車內,看著都舒服,不愧是王爺,還真會享受。
“二哥一個大男人還真會享受,不過這幾個大墊子可真不錯,回宮後我也要命人做幾個放在馬車裡。”墨嫣拽過一個靠枕抱在懷裡。
冥姬也學墨嫣的樣子抱了一個:“嗯嗯,又軟又舒服,我也要做幾個。”
依依也笑著拿了一個靠枕墊在身後,她又怎會想到,這些都是墨玉爲了她,命人連日改造出來的。
馬車的速度不算慢,一個時辰之後已經駛入了官道,依依輕靠在車門旁,透過薄薄的紗簾,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墨玉的背影,她一邊和墨嫣、冥姬討論著進城之後的計劃,一邊時不時偷瞟一眼墨玉。
當依依再次看向墨玉時,正對上他含笑的雙眸,一驚之下,慌忙轉過頭,看向另一側的墨嫣和冥姬,下一秒,車廂外傳來了墨玉爽朗的笑聲。
“莫兒,想不想騎馬?”
“我全身痠疼,不想騎。”依依一句實話,惹來了墨玉更爽朗的笑聲。
“……!!”
真想把自己這張嘴縫上。
聽到這樣的笑聲,大家只覺脊背發(fā)涼,誰都知道他們家主子以前從來不笑,真要是見他露出一點沒有笑意的笑意,那鐵定是要殺人了,可自打府裡來了這位王妃,遠的不說,就從今天早晨主子下了山到現在,臉上的笑容一直掛著,而且只增不減,不適應,集體不適應。
“莫兒乖,快來,我會扶著你的。”看依依不動,墨玉竟當衆(zhòng)哄勸起她來。
“……!!”
我暈!大哥,給條活路唄!
車廂內的墨嫣和冥姬,又是吃驚又是羨慕,直勾勾的盯著依依,這下依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想找個縫兒鑽進去。
“要不,我下馬接你可好?”
這個可惡的傢伙,還能再可惡點兒嗎?依依自認是個極好脾氣的人,十六歲之前,她都不記得自己跟誰發(fā)過火,可自打認識了墨玉,幾乎天天被他氣的發(fā)脾氣,到現在,連脾氣都氣沒了,只要看見他,就有種無力感,唉!剋星啊!
“不用……騎就騎吧。”依依極不情願的走出車廂,墨玉俯身一攬,把依依抱上了馬背。
“哪疼?我給你揉揉。”
“討厭死啦你,別亂摸。”
“你說的靠枕是不是車裡看到的?如若不是,我再命人給你重新做。”
聞言,依依身子一僵,吃驚的擡眸看向墨玉,這是他們兩個在一次很平常的聊天中,無意間她提過的,他竟然上了心,還命人按她說的樣子做了出來,難怪墨嫣和冥姬都想要,原是因爲她們沒有見過這樣的靠枕。
“我隨便說的,你竟上了心……謝謝!”依依被他的一次次細心所感動,摟著墨玉的手,用力緊了緊。
墨玉也順勢摟緊了她,柔聲道:“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已記在心裡,爲你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是,以後不準跟我說‘謝謝’,生分。”
依依默默的點了點頭,一瞬過後,她突然反應過來,墨玉在自己面前,已經很少自稱‘本王’了,而是改用‘你’‘我’這樣很親近的字眼。
“二哥,我也要騎馬。”
“我也要,我也要。”
依依上馬沒多久,墨嫣和冥姬就忍不住叫了起來。
聽到墨嫣她們在身後大喊大叫,墨玉從頭到尾沒做出任何反應,好象自己完全沒有聽見,又好象墨嫣叫的根本不是他,他只美滋滋的帶著依依,走到了隊伍最前方。
墨玉不管,有人管,就在下一秒。
“不行。”
火夕和敖迅幾乎異口同聲的拒絕了她們兩個的要求,而他們心中的想法也是出奇的一致。
墨嫣和冥姬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正因爲自己喜歡,纔不能讓她們這麼不清不楚的坐在一個男人的馬背上招搖過市,畢竟男未娶,女未嫁,事實上八字都還沒一撇,這種情況下,不是壞她們的名節(jié)麼。
他們怎麼能和墨玉比,墨玉一向隨心所欲,什麼事都是自己說了算,說誰是他的王妃誰就是,他現在帶著自己的王妃,想怎麼招搖就怎麼招搖,一天來回在城裡過八趟,也沒人敢說什麼,有人敢管他嗎?誰又能管得了他?
“爲什麼依依行,我們不行?死火夕,臭火夕,就知道跟我做對,我?guī)致镆犇愕模矣植或T你的馬。”墨嫣氣的直跳腳。
“不知好歹。”火夕也生氣了,直接策馬跑到了墨玉身後,任墨嫣在馬車上吵鬧。
“誰不知好歹,壞蛋,你給我回來……”
“迅哥哥……”冥姬可憐巴巴的看著敖迅。
“聽話。”敖迅沒有跟過去,而是跟在馬車一側,這樣,冥姬就能看到他了。
“哦……”冥姬最聽敖迅的話,讓聽話,馬上就乖乖坐了回去。
依依一直聽著身後的動靜,見墨嫣她們沒能如願,心裡不免產生了小疑惑。
“她們爲什麼不能騎馬?”
“因爲她們不會。”
“我也不會呀!”
“你有我。”
“那,她們就不能坐在火夕或是敖迅的馬上麼?”
“不能。”
“爲什麼?”
“她們還沒嫁人。”
“我也沒有嫁你呀!”
墨玉突然輕笑出聲,低下頭深情的看著依依。
“很快你就會嫁給我,我會用最盛大的儀式來迎娶你,讓莫兒做我真正的王妃。”墨玉用堅定的眼神,給了依依承諾。
突如其來的承諾,讓依依心中一動,她知道墨玉是認真的,此刻,依依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低下頭,臉頰泛起紅暈。
“很開心吧。”墨玉笑的一臉得意。
“切!你少得意,我還沒同意嫁給你呢。”
“莫兒已經是本王的人了,不嫁本王嫁誰?”兩個人原本是用耳語交流的,墨玉卻突然提高了音量,引的身後不遠處的火夕一陣猛咳。
“……!!”
依依無力撫額,瞬間覺得很心塞。
經了昨夜之事,一直隔在墨玉和依依之間的那張薄薄的窗戶紙終於被捅破了,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住兩個人赤果果的愛,極速升溫的幸福和甜蜜已是一日萬里,看在旁人眼裡,委實膩得慌,像是一口氣吃了三斤蜜糖。
這不,那位睿王殿下又在旁若無人的吻他家王妃了,連白澤都被膩的搖頭嘆氣直哼哼。
一行人馬很快進了城,守城門的士兵和路邊的百姓紛紛跪拜行禮,信國的百姓誰都知道睿王殿下得罪不得,所以怎麼拜皇上,就得怎麼拜王爺,甚至不拜皇上,也得拜王爺。
依依看到他們所到之處,街上的人們都要跪拜行禮,很是不自在。
“何七,吩咐下去,免跪。”
“王爺有令,免跪。”
墨玉總是這樣細心,只要依依稍有些情緒變化,他就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依依回身用力抱了抱墨玉。
“謝謝!”
墨玉寵溺的捏了捏依依的鼻子:“說好不道謝的。”
“那就改成……你真好。”
“嗯,這句我愛聽。”
隨著令下,整條街上的氣氛明顯輕鬆了不少,也慢慢活躍起來,一時間謝恩聲此起彼伏。
“莫兒,威風嗎?”
“呵呵……一點點。”
依依竟不知,自己也會有這一絲絲的虛榮心,不過她沒覺得多威風,倒是覺得很拉風,身後一位少有的美男與自己同乘一匹寶馬良駒,另有兩名美男做護法,更不用提墨玉帶的三千精兵,依依挺直了小身板,輕快的笑了兩聲,全然不知街角處兩名商人打扮的主僕,正在暗中打她的主意。
“主子,看來彥珠的消息是真的。”
“那再好不過,只要用她做人質,還怕信國不降?”
“屬下這就找機會動手。”
“慢著,真是蠢貨,沒看到跟在睿王玉身邊的這些人麼?別說他帶了護衛(wèi),就算只有他一個,想從他身邊搶人,一百個你也不是對手。”
“那……”
“對我們千烈來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務必要小心行事,莫要打草驚蛇。”青衣男子頓了頓,陰冷的眼神透著狡詐,他勾了勾嘴角吩咐道:“你們先隱在暗處等待時機,另外派人進宮通知彥珠,讓她在宮裡尋找機會,本太子就不信,睿王玉能每時每刻把這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
“屬下領命。”
青衣男子再次看向隊伍,盯著火夕的眼睛閃過寒光,心中暗道——真不愧是火夕,在人家的屋檐下討生活也能如此自在,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前面不遠就是‘清魚坊’,是京都最有名的酒樓之一,這家酒樓專營河鮮,現下正是吃河蟹的季節(jié),莫兒想不想吃?”說話間,墨玉已勒住繮繩讓白澤駐足,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層建築出現在眼前,墨玉利落的翻身下馬,抱下還來不及反應的依依。
“你都決定了還問我。”
依依不由白了墨玉一眼,墨玉似是看不見,高高興興的牽起依依往裡走。
“給睿王殿下,睿王妃請安。”
依依的後腳還沒來急邁進去,就見酒樓內,不管是老闆,還是廚子、夥計齊刷刷跪了一片,卻沒瞧見一個客人,依依很快就明白,這地方肯定是被墨玉包下來了,心裡不免有些小心疼,這得花多少錢吶?以後成了親,絕不能讓他這麼敗家。
一閃而過的心思,讓依依驀地紅了臉,瞎想什麼呢。
“都起來吧,快些下去準備,王妃餓了。”吩咐完,墨玉牽起依依上了樓。
酒樓裡的人瞬間忙碌起來。
墨玉拉著依依行至三樓,尋著淡淡的水聲望過去,依依又被驚住了,這酒樓的後面竟是一條大河,青山碧水之上泛著幾葉輕舟,兩岸綠樹成陰,看在依依眼裡,好似一幅天然水墨畫,心裡也不由一嘆,古代的自然環(huán)境就是好,處處可見美景。
墨玉選了一個觀景最好的位置拉依依坐下,很快,樓下傳來墨嫣和冥姬的嘻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