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界穹關(guān)城破 古滇國求援
洪濤震天亂風起,紫薇降月平狼煙。半月怒浪席卷界穹關(guān)上,淹盡了無數(shù)生靈,更淹盡了韓國最后的抵抗之心。一紙檄文,更是將曾經(jīng)的上將軍推到了生死邊緣、眾叛親離的境地。眼看著那些兵卒如狼似虎,仿佛餓了幾十天的人見到案板上的香肉一般看著自己,不,應(yīng)該是看著自己的腦袋,韓猛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厲聲喝道:“這是挑撥軍心!千金萬金是假,要破城屠城才才是真的!”說著,一把奪過周圍幾人手中的帛書,狠狠撕碎撒向天空。“給我聽著:我等生是大韓的人,死亦是大韓的魂!誰要是生出一絲異心,哼哼,統(tǒng)統(tǒng)斬首!”言罷,拂袖而去。留下的兵卒面面相覷,卻紛紛露出惡毒之色。
韓猛回到府中,踏著深及腰部的渾水狠狠一拳擊在一邊漂浮的書案之上。副將沉聲道:“將軍,現(xiàn)在恐怕兵心已變,民心亦不在我。若是再拖延半刻,恐怕……”“莫說了!”韓猛顫聲道,“可是我們該怎樣做?殺一儆百?”“依末將看……”那俯首的副將偷偷抬頭望了一眼主帥的雙眼,無奈嘆道,“恐怕只有放棄界穹關(guān)了!”“什么!你想干什么!連你也想……”“上將軍!”副帥猛然跪倒,濺起無數(shù)渾水,“末將之心可昭日月!絕無異心!”韓猛深深吸了一口氣,稍稍穩(wěn)定心緒,問:“那你想干什么?”“末將是想,若是兵變,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末將死不足惜,可大韓安危皆系于將軍,萬萬不可有何閃失!所以留有用之身再圖后作,方是上策,此為一也;御異心之兵敵百戰(zhàn)之師,不如將之留于軍神以延緩其步伐,此為二也。最后,界穹關(guān)之后的各個關(guān)卡兵卒相加不下五萬,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唯有將軍可登高一呼,此為三也!故而我看將軍還是攜心腹離城而去,方為上策。”韓猛聞言頓時一震,不再言語。久久的沉默,掩不住心頭焦慮苦楚的糾葛。經(jīng)過無數(shù)的思想斗爭,韓猛終于下定決心,將副將拉到跟前,細聲問:“依你之見,何時離開為好?”“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那好,今晚!”韓猛一下狠心,決心賭上一把。當夜,韓猛棄城而走,攜帶數(shù)百心腹精兵走南門小道駕著小船逃竄,然后輾轉(zhuǎn)山林,欲要逃往界穹關(guān)之后的豁宏關(guān)。可是沒有料到,他的一切都在軍神掌握之中!更可怕的危機即將降臨了!
十五日,尸橫遍野,瘟疫橫行,就在韓猛離城而去之后不久,界穹關(guān)終于到了極限,只能開關(guān)納降。軍神以通天之威劈山放水,頃刻之間洪流泄去!
韓猛狼狽逃竄,奪命而奔,終于在一處險要的山谷之內(nèi),才得以片刻喘息。“呼——前面是什么地界?”很猛問道。副將摘下頭盔,舉目望去,欣喜道:“將軍嗎,翻過這座山,便是目的地了!到了那兒,我們便可以整軍再戰(zhàn)!”“好!好!”韓猛叫道,“軍神,哈哈,什么不敗的神話,還不是凡人一個!我韓猛還活著!還活著!哈哈哈……”就在他狀若癲狂地放聲大笑之時,山谷之中,突然回蕩起一聲不屑的冷笑:“哼哼!可惜啊,你很快就是尸體了!”一聲冷笑,頓時讓數(shù)百將士噤若寒蟬,慌亂之中四下張望,確實不見人影!“誰!是誰!給本將軍出來!”韓猛厲聲喝罵道,“藏頭露尾算什么好漢!”“老夫只想問將軍借一樣東西。”那聲音仿佛蒼老,卻又更像飄渺無端。“什么東西?”“你的臉!”話語一落,聞聲者瞳孔猛然收縮,還未回顧神來,只覺得背后一陣溫熱與發(fā)麻,剎那間回頭,卻是數(shù)百人毫無聲息血濺當場。背后的溫熱濕潤,竟是飛濺的朱紅!“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既然將軍不借,老夫得罪了!”一聲怒喝,周遭的環(huán)境再起變化,比率蔥翠的山谷,剎那間黃沙彌漫,死氣升騰,立刻變作死亡絕境。韓猛終于精神崩潰,癱倒在地,目光已然毫無生機。他空洞的雙眼,眼睜睜看著黃沙之中,一只恐怖的大手緩緩伸出,向著自己的面龐抓來!
然而此刻,趙國的一切卻是那般溫柔和諧。呂娘蓉心結(jié)得解,終于放下一切死死癡纏在我的身邊。我抱著她坐在一片粉色的花海之中,便這樣靜靜相擁,不多言語,已然心有靈犀。忽然,田貞款款而來,羨慕卻又祝福一般地看了一眼面前一對璧人,笑道:“夫君,現(xiàn)在可不是溫存享受的時候哦。”“哦?”我抬頭玩味的一笑,“那好貞兒說該做什么呢?”田貞將呂娘蓉攙起,調(diào)笑道:“我覺得妹妹還是回屋打扮著裝的好。今夜,便是你的洞房花燭夜了。讓姐姐和夫君說說正事好嗎?”呂娘蓉頓時紅透耳根,小腳一跺,飛身逃入了花叢。我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問:“什么事?”“滇國的莊夫人來了,帶著她的兒子莊保義和兩個侍女,在一個月之前來到了咸陽。”“滇國?”我想到這個早就被滅國的小國,在七雄夾縫之內(nèi)茍延殘喘百年的尺寸之地,奇怪道,“他們的遺孤嗎?來做什么?”“請求相助。”田貞應(yīng)道,“那莊夫人希望能夠得到神教的幫助而復(fù)國。”“復(fù)國?”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十幾年前,春申君黃歇唯恐他莊家做大,一夜之間滅掉了滇國,從此這個小國成為了歷史。沒想時隔這么久,居然莊家還是念念不忘昔日的虛名啊!”忽然,芳兒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不遠處,翩翩踏芳而來:“故國難忘啊!這樣的時代,當然會如此了。莊夫人即使愿意放棄,那莊保義的身上流淌著王室的血脈。她怎能甘心自己的兒子這樣庸庸碌碌的一生呢?”我搖頭笑道:“即使復(fù)國,短短幾年之后,大秦的鐵血騎兵便會踏遍神州土地。所以這樣做除了徒費心神之外,毫無意義。”芳兒苦笑道:“我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那對母子以及兩位婢子在烏家外苦苦跪了三天,已然昏倒在外了。剛剛蠶娘姐姐將他們救回來。”“所以你們就同情心泛濫了?”我苦笑一聲,“世上亡國之血脈何其之多。若是跪上三天,就可以乾坤倒轉(zhuǎn),那政兒還統(tǒng)一個什么?”“話是這么說?可是我看他們孤兒寡母,在這樣的亂世,顛沛流離,實在是……嗨!若是風你不愿意出手,那她恐怕只有出賣肉體的份了。風,你忍心嗎?”“是啊夫君!”田貞接到,“妾身知道這世上可憐人非常多,這樣的事是管不過來的,可是如今既然到了門前,便是因果難避了。夫君還是出手吧!”“是啊風,就當是我求你。”我無奈苦笑:“你開口,真是她母子的造化。我還能說什么呢?”
走進客房內(nèi),莊夫人稍稍恢復(fù)了身體,便在給兒子一口口喂著一碗濃粥。莊保義看著母親溫暖的笑容,道:“娘,圣童大人會愿意幫我們嗎?”“我不知道。”莊夫人苦嘆一聲,“圣童大人天心難測,我們只能祈求這一次命運能有轉(zhuǎn)機吧。”十多歲的莊保義眨著雙眼,眼中閃著不同于這個年齡的成熟,良久,凄聲道:“即使沒有機會,也請娘親不要去找呂不韋!”莊夫人嬌軀猛然一震,端著粥的玉手幾乎顫抖。而此刻的我走到門外,便靜靜聽著屋內(nèi)的對話。
“為什么?如果圣童大人不愿意,那呂相爺他……”“不可以!什么呂相爺,他就是一只狼!他看娘親的眼神,我絕對不允許娘親為了我與他交易!我不要你再受任何的委屈!不要兩位姐姐為了那個毫無價值與可能的夢想毀掉一生!”“兒啊,你是滇國的王子,你怎么能……”“可你是王子的母親!是王妃!”“為了你,為了滇國和你死去的父親,任何犧牲我都可以忍受!”“可是我不能!”“保義,你……”“如果娘親自甘墮落,那我便用自己的血喚醒您!我說道做到!”
聽到這里,我不由心中翻浪,輕輕推門而入,笑道:“真情,永遠是創(chuàng)造奇跡的動力!”莊夫人驚惶道:“你是?”“我便是你們想要見的人。”“圣童大人!”兩人異口同聲呼道。那莊夫人年不過三十歲,古時候女子早婚早嫁,故而依舊顯得年輕嬌艷。此刻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紗衣,潔白的面頰,鵝蛋型的臉蛋,眉目含情,朱唇若丹,高挺的酥胸將衣衫頂起,依稀可見兩粒微凸幾乎破衣而出,少婦特有的豐腴媚態(tài)在她的身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而莊保義,年不過十二三歲,長的面白唇紅,眉如墨畫,俊秀非常。如今半臥在床上,卻絲毫掩不住眼中的精芒。我敢肯定,在其他人面前,這兩位母子定然會顯得驚艷非常。可是我卻是閱盡了人間絕色,卻沒有絲毫的沉迷。見我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他們不必驚慌,便坐到一邊,莊夫人秀面緋紅,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失望,接著低聲問:“大人,剛才的話,您都聽到了?”“嗯!”“那您……”“一個機會!我神教給你一個機會。復(fù)國,但卻要付出代價。”“我愿意!”莊夫人立刻呼道,卻被莊保義一聲打斷:“母親慢著!敢問圣童,什么樣的代價?”我點頭笑道:“小小年紀,能有這等心境,這等情意,你很不錯。”“圣童大人,敢問是怎樣的的代價?”莊保義再問。我應(yīng)道:“在人皇一統(tǒng)天下之后,將會北驅(qū)匈奴。到時候,若是滇國愿意在匈奴留下的廣袤草原之上建國,為大秦保住邊境的安寧,并且以王族血脈發(fā)誓永不背叛人皇,那么廢除分封制度的全新帝國,會愿意留這樣一個附屬國存在。而神教全力為你們招納滇國遺民,為你們組織復(fù)國的力量。這也是我可以做的最大讓步了!”“這……”這一次倒是莊夫人猶豫了。可是莊保義卻是果決明快,點頭應(yīng)道:“我接受了!”“保義,等等,這條件實在是……”“娘親,這件事我意已決!不必多言了!圣童的條件,絕對是互利雙贏的。而且沒有一絲的欺瞞。”莊保義堅決道,“還是娘親認為那些為了您或者兩位姐姐美貌的野心家給出的條件更可靠?”“當……當然不是!圣童大人我……”莊夫人頓時驚慌失措,幾乎嚇得要跪倒,卻被我制止。我滿意地對著莊保義點頭笑道:“你真的很不錯!我們之間的約定就此生成了。這里有兵法、政論、農(nóng)耕三冊天書。你拿去悉心攻讀,當會有所收獲。我們母子好好養(yǎng)好身體,我不便打擾,告辭了。”就在我起身要離去之時,莊夫人急道:“圣童大人!”“還有什么事嗎?”“大人,不知我的那兩位侍女……”“尤凝之與尤翠之她們姐妹嗎?她們傷的比較重。三天不吃不喝,身子極度虛弱,我的妻子會照顧的。放心好了。”“呼——”莊夫人長長舒了口氣,笑道,“那便有勞圣童大人了。”
走出屋外,芳兒展顏笑道:“你不是準備拒絕他們,最好是打消他們復(fù)國的念頭嗎?怎么態(tài)度變得這么快、這么徹底?嘻嘻,莫不是某人色心動了?也是!莊夫人年不過三十,風華絕代,也難怪某人動心了呢!”我白眼一翻,一把抱住她的嬌軀,*她的耳垂笑道:“若是如此,那芳兒也太小看我的眼光了。有你在,又有誰能這么簡單闖進我的心房呢?”芳兒嬌羞不已,卻是有些情難自禁,扭過頭于我唇舌糾纏良久,才幽幽問道:“那是為什么?”“那些在草原上以狼自居的匈奴,遲早會是大麻煩的。我們需要一個更溫和的方式統(tǒng)治他們。呵呵,因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