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晏不以為意的說道:“本王養了這么多人,難不成是來看的?”
蘇攸寧一聽,一個大白眼就給翻了過去,然后毫不客氣的懟過去:“說得好像你手下死了你不心疼一樣。”
像澹臺晏這樣的人,生性殘忍冷酷,心中能有一點柔軟的地方本就不易。他們會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蘇攸寧突然說了句大實話,倒像是把凌王藏在心中的柔軟突然挖開暴露在陽光下,這是他們這類人最忌諱的。
“……”澹臺晏什么都沒有說,就死死盯住了蘇攸寧,眼里滿滿的都是殺意。
蘇攸寧看到澹臺晏眼里的殺意,心中一頓,笑了出來。然后走過去拍了拍澹臺晏的肩,說道:“我說得不對嗎?畢竟你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澹臺晏忽然一愣,眼里的殺意也漸漸褪下去,看著蘇攸寧的笑,他不知為何,有些開始相信她了。
“其實啊,別總這么悲觀嘛,這世界就算在不好,還有替你擋刀的人在不是嗎?呃,我的意思是你身邊的人。”蘇攸寧有些心疼這個一直生在皇家的男人了,皇家啊,怎么可能這么好待的啊。
澹臺晏聽完笑了笑,說道:“那你會替本王擋刀嗎?”
蘇攸寧沒想到澹臺晏會突然來這么句話,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眨巴眨巴眼睛想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認真。可是看了半天,他真的是認真的誒。
“你認真的再問我還是開玩笑的再問我?”蘇攸寧想確定這個問題。
“有區別嗎?”澹臺晏反問。
蘇攸寧一聽坐直的身子,然后狠狠的點頭道:“那當然了啊,你要是開玩笑,我也就隨便打個哈哈就過去了啊,要是是認真的,我也認真回答。”
“認真的。”
“那我現在不會。”蘇攸寧很快給出了答案,澹臺晏一愣,蘇攸寧又接著說道:“現在我們彼此都沒有完全相信對方,自然在這種前提下,我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我可惜命了好不好。但是以后可能會有這種情況吧。”
“本王也不會讓一個女人來給自己擋刀。”澹臺晏說道。
蘇攸寧翹起了嘴,那還問個什么呀。
“給。”澹臺晏從懷里拿出一個紅色的鑲金請帖扔到蘇攸寧面前,蘇攸寧拿起來看了看。
“本王三日后要宴請賓客,望師姐能給面子前來。”澹臺晏意外的和聲和氣的說話,不是選擇咄咄逼人。
蘇攸寧以為他會這么說:“本王讓你三日后來府上,不來,后果自負。”
“你這樣,我還真不習慣。”蘇攸寧接下了請帖,有些不習慣澹臺晏突然轉變的說話方式。
“那你就慢慢適應吧。”澹臺晏說話又變得有些冷冷的,聽起來有一些不太滿意。
蘇攸寧也沒有在意,站起來說道:“那你沒事了吧,沒事就走吧。對了,匕首謝謝了。”說完指了指手上拿的匕首。
澹臺晏傲嬌的點點頭看著蘇攸寧走遠。
三日后,蘇攸寧非要拉著唐懿德跟自己一起去,來得這么多人里,只有靖國公一家是帶著家眷來的,不是靖國公夫人,而是他的女兒和侄女,這就讓眾人有些看不懂了。
“蘇小姐、唐小姐,我家王爺有請。”韓宇一身黑衣,左手握著劍,恭敬的向她行了個禮。
這下子賓客們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原來人家兩個姑娘是凌王特別請來的,只是這請來她們兩個是干嘛?眾人又開始想入非非的了。
蘇攸寧和唐懿德也沒在乎這些人的眼神,蘇攸寧對著蘇秦說道:“父親,凌王應該是想感謝我們吧。”
“嗯,去吧。”蘇秦還是很給面子的。
蘇攸寧和唐懿德得到蘇秦的同意以后,便跟著韓宇離開了正廳,而剩下的一群人愣在了原地,什么情況?之前聽說凌王遇刺,難不成是這兩個小姑娘救的凌王?
韓宇帶著兩人來到了河邊,便不再前進,轉過身來,對著蘇攸寧說道:“蘇小姐,王爺就在前面,請您直接過去吧。”
蘇攸寧點點頭,繼續往前走,發現唐懿德沒有跟上,轉身看到韓宇將唐懿德攔下,韓宇解釋道:“抱歉,蘇小姐,我家王爺只單獨見您。”
“單獨?你家王爺一看就沒有什么好心,算了,懿德你在這里等我吧。”蘇攸寧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還單獨見,一看就沒安好心。
唐懿德看韓宇這個架勢也不會讓自己過去,卻又不放心蘇攸寧自己一個人去,剛準備讓蘇攸寧自己小心一點,就看到這貨自己就先走了,把她扔在這里,是的,這里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這就很氣了啊。
這邊在河邊等著的澹臺晏,背著手,瞧著背影特孤獨。蘇攸寧暗自覺得自己不該把男配這個角色寫得這么可憐,心中一軟,走上前輕輕拍了一下澹臺晏的肩,澹臺晏轉過身來看,才發現蘇攸寧已經換了個方向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逗本王很好玩?”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澹臺晏表示很不高興。
蘇攸寧笑嘻嘻的看著他,眼神無辜到差點連她自己都要相信了,“沒有啊,只是看你一個人跟個小可憐一樣。”
澹臺晏眼神冷了下來,看著蘇攸寧一字一句的說道:“本王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你以為誰都想可憐你一樣,自戀狂。”蘇攸寧轉頭在澹臺晏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小聲的嘀咕著。
“我不耳背。”澹臺晏斜了她一眼,開口說道。
現場抓包有點尷尬的哈,蘇攸寧尷尬的笑了兩聲。
“咳咳,你找我什么事?”這才是重點。
澹臺晏沒有看向蘇攸寧,看著這條河忽然說道:“你覺得這河深嗎?”
“分人咯。”蘇攸寧回道。
“什么意思?”澹臺晏有點好奇這個答案。
蘇攸寧指了指這條河說道:“你看哈,要是會水的人就覺得這河不深,反正都會游。但是,不會水的人就覺得深。”
“那你會不會水?”澹臺晏問道。
有陰謀!蘇攸寧心中敲起了警鐘,這貨不會這么好心問自己會不會水,一定有陰謀!于是,蘇攸寧在經歷了上面的內心獨白之后,立馬快速搖頭。
澹臺晏滿意的笑了笑,說道:“那就好。”
啊?蘇攸寧有一些搞不懂什么狀況了,一臉不解的看向澹臺晏,澹臺晏忽然詭異一笑,蘇攸寧忽然覺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果不其然,澹臺晏糾起蘇攸寧的衣服,用力一提,本來就不很高的蘇攸寧就被澹臺晏輕輕松松給提起來了,然后又以光的速度把蘇攸寧扔進了河里。
我擦?如果要問現在在水里被嗆了幾口的蘇攸寧心中的想問,除了這兩個字沒有其他字能夠表達她此時驚愕的心情。
“澹臺晏!我x你大爺!”蘇攸寧浮出水面咳了幾下,沖著岸上一臉滿足笑的凌澹臺晏破口大罵。
“你瞧,你不是不會水嗎?本王這是在教你。”澹臺晏笑道。
這算哪門子的教她游泳啊!這分明就是有預謀的打擊報復!
等在原地的唐懿德聽到了蘇攸寧接近咆哮的大喊,想也不想推開韓宇就朝前面跑去。
等到唐懿德跑到地方的時候,看到的是一身濕淋淋的蘇攸寧正在暴走邊緣徘徊著,而澹臺晏就在一旁各種冷嘲熱諷。唐懿德默默在心底給澹臺晏點贊,居然敢這么惹蘇攸寧的人只有他一個人了。
“韓宇,帶蘇姑娘去換衣服吧,這樣子出去不好。是吧,師姐。”澹臺晏心滿意足的把蘇攸寧丟進河里之后,心情大好,這不,還能記得讓蘇攸寧去換衣服。
“澹臺晏!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就別栽在我手里!”到現在蘇攸寧都不知道為什么凌王要把自己扔進水里。但是她很清楚一件事,就是一定不會放過澹臺晏的。
被連名帶姓叫著的澹臺晏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接著挑釁:“好啊,本王期待這這一天的到來。”
“呵呵!”蘇攸寧理了一下頭發,狠狠的甩頭,將頭發上的水悉數甩到了澹臺晏的臉上。然后瀟灑的跟著韓宇去換衣服。
唐懿德一旁看得頭疼,一個暴脾氣加賊邋遢;另一個死傲嬌加真潔癖,呵呵,她真的也是醉了。這個時候還是趕緊脫離戰場比較好。
“蘇攸寧!”真潔癖王爺受不了一點臟,尤其是蘇攸寧剛從河里上來還甩了他一臉的水,鬼知道這個水有多臟。
韓宇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想和蘇攸寧說些什么,可偏偏話都到嘴邊了,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蘇攸寧又一次擠了一下袖子的水,這一路她看著韓宇有什么要說卻又不說,看著都累。
蘇攸寧拉住韓宇,兩人站定,蘇攸寧無奈的嘆口氣,問道:“你到底有什么想和我說的?”
“蘇小姐你知道王爺為什么要把您扔到水里嗎?”韓宇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
蘇攸寧想也不想,開口就說道:“還能為什么?看我不爽啊,看我給他惹事,害得他一身狼狽的回到長安。或者還有一個可能。”
蘇攸寧故意買了個關子,韓宇果然好奇的問了句:“是什么?”
“他腦子有病,以折磨人為樂趣,我覺得這兩個答案里,他澹臺晏屬于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點。”蘇攸寧左右查看了一下,悄悄在韓宇的耳邊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個答案,讓韓宇的嘴角一直抽個不停,這姑娘的腦子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她說的可是當朝王爺啊!王爺啊!這話傳出去是要砍頭的。她到底心是有多大才能才王爺親信面前說這些啊?
“看你這表情,我說的都不對?”蘇攸寧自以為已經搞清楚澹臺晏的真實想法,而事實是她沒有。
“不是。”韓宇搖搖頭,附在蘇攸寧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他居然這么小氣?這么記仇?一點都不男子漢大丈夫!一點都不心胸寬廣!”蘇攸寧生氣的要死,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啊,這貨居然還記得,不就是當時急了一點嘛,說他是自己男朋友嘛,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這么打擊報復她,這樣好嗎?
自己想說的,也都告訴了蘇攸寧,韓宇也就不再多嘴,主子的事主子搞定,只是有點可憐蘇小姐,被王爺盯上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蘇小姐,請吧。”韓宇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蘇攸寧跟著自己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