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兩人在一起的動力是因為彼此相愛,可是這一路的甜蜜卻讓雨桐的心里沒有底。
飛機劃過天際,雨桐半瞇著眼睛,靠在座位上,她的手無意識的擺弄著手上小冊子。溫路珩伸手環住她的肩頭,讓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低聲詢問道:“丫頭,想些什么呢?”
雨桐偏過腦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盯著他,思索片刻才答道:“小叔叔,你說溫爺爺和溫奶奶會不會不同意我們。”
溫路珩環住她肩頭的手上力道加重,安撫道:“丫頭,好好休息,既然決定了在一起,那就不要去后悔,就算天塌下來,還有我呢。”
雨桐點點頭,安心的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休息起來。
南京
今日的南京,天氣極好,醫生來查過房了,溫母這幾天氣色恢復的不錯。
溫儒辛上前扶起溫母,讓她尋著舒服的姿勢靠著,看著如此虛弱的妻子,略帶關心的責備道:“雅榮,你說,讓我說你什么好呢。”
“老爺子,你啊,就啥也不說。”溫母帶著笑意,雖然身體疼痛,難受,心上卻是甜蜜的,她抬眼看了自己的丈夫,陽光照射進來,他的發絲已經白了一大片了,她接著道:“你看,咱們現在都老了,不都盼著兒孫滿堂,合家歡樂么,當年路森不接受我,姐姐走的時候,我答應姐姐照顧這一大家子,可是我卻一直沒有做好。”
“雅榮啊,你……”溫父的眼角有些許的濕潤,其實這二三十年來,他一直都太過固執了,從來不肯去原諒自己的孩子,幾個孩子,分散在各地,卻從未回家過,“當年執意要娶你的是我,路森他們卻恨你更勝過恨我,這么多年苦了你了。”
“老爺子,人活著,這一輩子,可不就是奔著這個家,哪有苦不苦的,只是我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太對不起路珩了,那么小就送走了,九年來也沒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溫母接過溫父遞過來的溫水,漱口之后道。
“雅榮,以后都聽你的,現在你就好好養傷,如今路森愿意回來,家里也算多了個主事的人,如果路珩志不在此,我們也不強迫他,當年也怪我,給予了太大的希望,不想送走他之后,卻鬧的,如今如此生份了。”
溫母點點頭,接過另一個杯子,喝了一口溫水,問道:“海涵怎么樣了?”
“我早上去過了,海涵恢復的不錯,可是等到傷口愈合,大約還是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溫父把粥從保溫盒里面拿出來,遞給溫母。
此時溫路森從旁邊的病房走過來,略帶歉意的喊道:“雅榮阿姨,爸。”
“來,過來坐坐,和阿姨說說,海涵出院之后的打算。”溫母喊溫路森過來,溫路森已經四十有余,臉上已經浮現出一層層的皺紋,卻氣質不凡。
他走過去,坐在病床邊的沙發上,也不回答溫母的問題,只問溫父道:“爸。”
溫父現在已經收斂自己剛才的情緒,思慮片刻,道:“等海涵出院了,直接去北京吧,那邊有雅榮,照顧也方便,你這邊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
“這樣也可以,只是海涵這孩子,從小沒有母親,脾氣有點古怪。”溫路森有些擔心的說道。
“路森,你也別說,我這倒是想起來了,當年去石景山那次,他推了雨桐我就看出來了,這孩子乖戾的很,如果不好好□,不僅會毀了你,也許連老6家也要毀了。”溫儒辛嘆息了一聲道。
溫母吃粥的手,頓在空中,道:“也許只是關心少了的,他從小到大,又沒個人關心,路森平時工作又忙,等到了北京,我們多陪著他,肯定能好起來的。”
溫路森長嘆一聲,道:“我也知道這孩子的問題,可是這么多年,我又未能好好照顧他……”他說道這里不由自己又嘆了一聲,才繼續道:“讓他先去北京吧,岳父那邊我會去說的,他要是想外甥,可以去北京看。”
“那你呢?”溫母問道。
“我在南京這邊的關系錯綜復雜,只怕一時間想轉到北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溫路森道。
溫父點點頭,“這樣也好。”
話音剛落下,就聽得醫院走廊里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其中一個高跟鞋,蹬蹬蹬的人心慌。
“哥,謝謝你這么忙,還陪著我過來。”一個嬌媚的女聲說道。
“傻妹子,哥剛好過來有點事情,再說了,你不是我妹子么,我不對你好,對誰好。”說這話的人正是張洋溢。
溫父看著進來的一對龍鳳胎,張洋溢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襯的他身材修長,頭發全部梳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看上去帥氣干練。
張婉婉和他相貌相似,在她身上卻沒有任何不適,反倒顯得漂亮嬌媚。
“溫叔叔,溫阿姨好。”張洋溢禮貌喊道,他自然去認識溫路森的,四兩撥千斤的道,“溫隊好。”
溫母有些意外道:“你們怎么來了?”
“哈哈,肯定是張勤讓你們來的吧。”溫父笑著道,前些天張父打電話來,說了在南京的事情。
“還是溫叔叔聰明,爸爸讓我和哥哥來看看雅榮阿姨。”張婉婉今日頭發披肩,大波浪,依舊畫著精致的妝容。
“來就來了,還帶這么多東西過來干嘛。”溫母道。
“哪有啊,我媽媽說了,溫阿姨身子最近不好,可是需要大補的時候,這些啊,都是補品呢。張婉婉脫去外套,坐到溫母身邊哄著道。
溫母笑瞇瞇道:“從小啊,就你嘴甜的像抹了蜜一般。”
張婉婉張望了片刻,不解的問道:“溫阿姨,路珩哥怎么不在這兒呢?”其實她這次來主要是想約溫路珩出去旅游的,上次帶的水果回來,他也沒來拿,而且自從除夕之后,自己就一直沒看見他了。
溫母低聲笑著道:“就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家的路珩來的。”
“溫阿姨,連你也笑話我了。”張婉婉故作嬌羞的偏了頭。
“溫阿姨,您還不知道她這點小心思,這路珩一回來,可就是一門心思的撲倒路珩身上了,前段日子,爸爸還因為這件事情好生訓了她一頓呢。”張洋溢打趣道。
“這有什么好說的,我們家路珩內向,就需要婉婉這么大方得體的姑娘才配得上。”溫母也打趣道。
“溫阿姨。”張婉婉嬌嗔道。
溫父也是難得的好心情道:“婉婉啊,你雅榮阿姨說的對,我們家路珩這小子,從小就和你們玩的好,不過這幾年不回來,性子內向了不少,你還真得多努力呢。”
“知道啦,知道啦,溫叔叔,溫阿姨,到時候還得靠你們多幫忙呢。”張婉婉笑著道。
“這孩子,什么幫忙不幫忙,主要還是看我們家路珩,他要是喜歡你,那就一切好辦了。”溫母說完,轉頭對著溫父道:“儒辛啊,路珩這孩子二十五了吧,這些年在國外,也不知道交沒交女朋友。”
溫父頷首,“這些年也苦了他了,現在交女朋友也不晚了。”
在飛機上的溫路珩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不小心也驚醒了靠在自己身上睡覺的雨桐。
雨桐迷迷糊糊睜眼,問道:“小叔叔,你是不是感冒了?”
溫路珩拿起紙巾擦了鼻子道:“可能有一點,這幾天在荊州,室內和室外的溫差太大了,受影響了吧,我吃點藥。”
雨桐起身,從包包里面拿出感冒藥,和自己的水杯遞給他。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在過一會兒飛機就要降落了,不知怎么了,她的心里卻為何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