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就這樣發(fā)生在你的身邊,你卻從來不知。就好像看著光陰流轉,身邊的人總在潛移默化中發(fā)生著變化,而你,卻一直以爲那人還是你最初所熟知的那樣。
溫母瞧瞧的瞧著溫儒辛與溫海涵,溫路森的表情,她有些害怕,仔細回想起她最近幾個月的所作所爲,逼著雨桐離開,去醫(yī)院咒罵。她想要的,不過是家庭的安穩(wěn),親人們的和睦而已,沒想到,卻造成這樣的後果。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睖厝逍涟咽稚夏且豁硸|西扔在他的面前。
溫海涵原本以爲是什麼,沒想到看見的卻是各種他和張婉婉的親密照來,一時間居然覺得似乎被掩埋的秘密,被發(fā)現,這感覺讓他覺得不錯,“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
“海涵,你至少還是我溫儒辛的孫子,你可知兔死狐悲,脣亡齒寒這兩個典故。”溫儒辛慢條斯理的說道。
“爺爺,我和張婉婉男歡女愛,很正常的事情。”溫海涵直接說道。
“好,你們男歡女愛我不管,那你爲何慫恿你奶奶趕走雨桐,爲何與張婉婉在溫路珩房間行齷齪之事,還要賴給路珩。爲何在長安街開車撞到雨桐,爲何在九年前推雨桐至傷?!睖厝逍烈慌淖雷诱f道,“你以爲你們和張勤一丘之貉,我就動不了你們了嗎?你們也太小看我了?!?
“爸,我們沒別的意思?!睖芈飞坪躅^髮白了一圈,焦急的想解釋。
溫儒辛一眼瞪過去,制止他說話,不怒自威:“我沒你這樣的兒子,你當年能夠因爲我取雅榮而不認我這個父親,我如今也可以因爲你做這樣的事情,不認你這個兒子?!?
溫路珩剛纔出去和張水明會和,加上李輕舟傳來的文件,已經足夠證明溫儒辛與貪污腐敗亦是無關了。
他拿著資料進門的時候,正巧聽見父親在說,不認你這個兒子。他不予置否,大哥的所作所爲,明顯是貪污之後,又推給父親,張勤這招可用的真是好啊。
“爸,我不過是想著您位高權重,就算這樣,也不至於出多大的事情,我哪裡知道張洋溢和張勤父子會利用輿論這一招?!睖芈飞o張的說道。
“你不會想到,路森啊,你真是白活了四五十年,我原本以爲這樣的事情,不需要我教,你就能學會,沒想到,你居然被人拿來做靶子,而對準的,就是你的親身父親。”溫儒辛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憤怒,卻隱約能感受出語氣頗爲心酸。
溫路珩上前,把所有的資料遞給溫儒辛,“爸,我已經整理的所有的資料,張家做這樣的事情,完全是損人不利己,想要攀上高位,他也不過是給人做了槍使而已?!?
“你可不知道這槍使得有多疼啊?!睖厝逍僚?,這張勤也算是他和謝老爺子一起提拔上來的,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反咬一口。
“爸,您也別總找別人的原因,其實國家現在嚴懲貪污,他們能做文章,您也能做,不過是引導輿論而已。民衆(zhòng)的心理,總是一個羊羣效應,說的人多了,假的也能變成真的,而真的也能變成假的。”溫路珩又從文件夾裡面拿出一套訂好的資料遞給他,“其實,這不過也是中央玩的一個手段,江山帶有才能出,爸爸您就算這一次能夠成功脫險,也不知道下次是否會來的更加兇猛,不如趁早學了謝老爺子,早早的開始抽身,想要控制的越多,等到真的被傷的時候,收到的傷害也會是越大的?!?
“那你的建議?!睖厝逍劣X得這個見解頗合他的心意。
“犧牲大哥,反咬張勤張洋溢?!睖芈风駡远ǖ恼f道,如今父親的權職已經全部被收回,每日也會有紀檢的在單位查閱父親的賬目??墒悄切┒贾皇窃诮M織內私下就能解決,而輿論關注點,不過是官與地產這兩個最大的熱門,所以瞭解關注點就能對癥下藥。
溫儒辛點點頭,很是讚許。
“溫路珩你要犧牲,你自己去?!睖芈飞R道,他對著溫海涵道:“兒子,咱們走,此處只怕以後不再需要我們來了。”
溫海涵冷哼一聲,與父親兩人一道出來門。
“事態(tài)簡直急轉直下啊。”李輕舟翻看著網上的新聞,對著身體正在掛吊瓶的雨桐說道。
“恩。。”雨桐應了一聲,心理卻很是擔心。
她還記得半月前的那日,上了飛機,就開始昏昏欲睡,醒了以後已經到了柏林,她從未來過這裡,只是自從眼睛看不見了之後,似乎嗅覺和聽覺越發(fā)靈敏起
來。
那腳步聲根本不是小叔叔的。
“李小叔。”她聲音顯得有些遲疑。
李輕舟推著輪椅的手停了下來。
她更加肯定的喊道:“李小叔,不用哄我了,肯定是你?!?
“小妞,有時候聰明很好,可是有時候還是需要笨一點好。”李輕舟開口說道,意味深長。
“小叔叔爲什麼沒來?!彼龁柕?。
她記得那天李輕舟給她輕描淡寫的解釋過去,她也不再繼續(xù)問。反倒是最近,李輕舟倒是越發(fā)願意說起國內的事情來。
“什麼急轉而下。”雨桐的眼睛現在能夠看見絲絲白光,她轉頭朝向李輕舟說話的方向,一副耐心詢問的模樣。
“張勤原本想利用輿論,買通溫路森,來扳倒溫儒辛,沒想到被溫儒辛反咬一口,如今站在風尖浪頭的,可是那日耀武揚威好不威風的張勤父子了?!崩钶p舟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
“若不是李爺爺的注意,誰敢動溫爺爺啊?!庇晖┱f道,雖然她對政治不瞭解,可是大院裡面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李爺爺和溫爺爺不和,因爲兩人所處的陣營是不同的。
“沒有我爸,也會是其他人,軍隊總是站著手握軍隊的權利,而經常助紂爲虐,不顧惜百姓民生大計?!崩钶p舟繼續(xù)說道,“不過可惜的是,溫儒辛翻身犧牲掉的是自己的大兒子溫路森的前程?!?
雨桐輕應一聲,算是回答了李輕舟的話。她對溫路森和溫海涵兩人都不熟悉,所以也沒法做太多的評價。
反倒是李輕舟繼續(xù)道:“溫路森難成大器,這個時候棄用也好?!?
雨桐淡然一笑,“這些都不是我所擔心的,我只在想著這眼睛什麼時候能好,重見光明?!?
“馬上就有得你開心了,溫路珩三天後的飛機,飛德國。”李輕舟笑著道。
雨桐但笑不語。
三天後,溫路珩收拾著東西,準備飛往德國,此時的他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沒有想到的是,張勤來勢洶洶的架勢,部署的這樣巧妙,居然那麼快的倒戈,如今已經被收押審訊中。
且張洋溢因爲行賄受賄,也被調查中,張婉婉也牽扯此事中。
父親這次似乎是真的下了狠心,溫海涵被真的關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療,而母親似乎現在也日漸消瘦,也沒那針對雨桐時候的跋扈。
反倒是大哥溫路森,來過幾次電話,他是直接關聯人,只怕進局子是在所難免,卻難以放下溫海涵,希望父親能夠看在是親孫子的份上,照顧著。
不過這些事情,都暫時與他無關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德國,接回他最愛的人。
已經八月的天氣,雨桐已經走了兩個月了,這兩個月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兩人打電話,也不過寥寥數語,實在難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收拾好東西,和父母道別,這次母親雖然臉色不好看,卻未說什麼,反倒是開始放下權力之爭的父親,喜笑顏開的和他調笑,帶著家裡的小公主回來。
他剛剛出門,沒想到就瞧見謝銘星靠在院子的榆樹下面。
榆樹八月,正是鬱鬱蔥蔥的時候,陽光遮住他了臉,也擋住了他的情緒。
“溫小叔,你能不能帶著我去見雨桐?!敝x銘星說道,聲音裡面透露出些許的期盼。
溫路珩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上次見面,還是半個月前,謝老爺子把東西讓他送過來。
謝銘星看他並不答話,繼續(xù)道:“我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只是許久未見雨桐,且得知他身體也不好,想去看看她。”
“你把所有的都放下了嗎?”溫路珩問道,對於情敵來說,他向來沒有什麼好臉色。
謝銘星站起來,不在靠著榆樹,有些茫然的說道:“也許吧。”
溫路珩沉默片刻,開口道:“走吧。”
溫儒辛在溫路珩帶著謝銘星走後,便去找謝文毅,兩人在大院裡面滿滿走著。
“我們都是要入黃土的人了,還管這些做什麼。”謝文毅瞧著他們二人坐的車,使出大院的崗亭的時候說道。
“是啊,隨他們去吧?!?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風平浪靜的時候,只是大院裡面不在有張家。
溫儒辛和謝文毅兩人的身影拉的老長,站在頂樓的李述看著大院廣場上面的兩人,只覺得似乎看到了一個時代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