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放出消息，差不多已經過去三天，怎麼可能什麼動靜都沒有呢？
琉璃走到了Lisa的身邊，伏身過去：“來，我看看。”
只瞄了兩眼，琉璃就覺察了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她驚呼道：“Lisa姐，這還不叫數據異常啊？你看看這些，還有這些，再對比同期其他幾個月的漲幅。”
Lisa十分無語：“可就莫氏現在的規模來說，這點漲幅是在正常範圍內的。”
琉璃無奈道：“你這是按著以往的數據去算了。最近莫氏在濱海那邊大虧一場，我作爲董事長，被警方帶走的風波還沒算完全消下去，再加上和西川打價格戰輸了。這和陸氏聯姻的消息，可算不得強心針。”
“畢竟，我和陸氏現任當家有一腿的事兒，又不是現在傳出去的。一場婚禮而已，對莫氏來說改變不會太大。”
可聽完了這個，Lisa卻還是皺著眉頭：“阿璃，你是不是低估了陸氏的影響力啊。”
“我正是因爲沒有低估，所以才做出這樣的判斷！”琉璃微微瞇起了眼睛來，“你覺得，陸氏收購廣華，現在廣華又吃下濱海項目的事情，還有誰不知道？嗯？”
“這個，一般人都不知道啊。”Lisa道。
“是，一般人都不知道。但是，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琉璃篤定地說，“但凡有點兒能耐在各方嶄露頭角的人，基本上都會知道著個消息。Lisa姐，你跟了陸凜風不少年，你說，商人最重什麼？”
“利益啊。”Lisa脫口而出，卻還是有些想不通，這和問題本身有什麼關係。知道或者不知道這個消息，有什麼利益呢？
琉璃見她還是沒反應過來，忍不住道：“在商業競爭上，有時候消息就是利益。商人最看重利益，所以也最愛用利益來衡量關係。我和凜風本就是傳聞的一對。當初容秉風發難，我身陷牢獄，他封路圍城，那動靜可不比婚禮小。那時候，莫氏的股市行情如何？”
Lisa趕緊坐下來，打算調出那時候的股市情況，這時候，就聽一直沒說話的陸默森道：“不用看了，那時候情況不如現在的一半。”
“可那是因爲當時公司裡也沒什麼人有心經營，在項目上也有幾個重大失誤的結果啊。對了，還有……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爲出了陸默森這個叛徒。”Lisa給陸默森翻了一記白眼。
陸默森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琉璃道：“你是覺得，現在莫氏的情況比那會兒更好，所以股市反響好很正常，對嗎？”
Lisa反問：“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琉璃看起來耐心無限，“我們先丟了濱海這個大單，平白折了一筆進去。後來又和西川打價格戰，鎩羽而歸被西川狠咬一口，再然後，我因爲莫名其妙的理由被警方從董事會上帶走，鬧得滿城皆知。Lisa姐，你再仔細想想，這情況，和之前的那次危機，有什麼不同？”
不等Lisa回答，琉璃就道：“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現在的困境，大部分都是自己製造的。都是假象，是跑拋出去的餌料。”
Lisa瞪大了眼睛：“你……你的意思是……”
“是的。魚已經咬鉤了。”琉璃平靜道。
Lisa原地愣了幾秒，而後道：“那我現在就去西川那邊。”
琉璃趕緊拉住她要收拾東西的手，笑道：“不用。有更合適的人。”
Lisa又是一怔，而後和琉璃面面相覷，視線落在了陸默森的身上。
儘管陸默森很想無視這兩個女人的視線。怎奈何，這倆的視線破壞力太強，根本由不得他無視。
他悲憤地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來：“看什麼看，老子忙！”
琉璃笑瞇瞇道：“你是想回A城繼續忙呢？還是去c市忙？”
“莫琉璃我告訴你，你不要太過分哦！不然我要罷工的！”陸默森自己都覺得這個說服力並不是很大，所以這話十分沒有底氣。
他現在可是無工資狀態。全靠年底分紅。可他要是曠工，琉璃這廝是能直接誒扣他分紅的。那踏馬就尷尬了。
琉璃一聽他這心虛樣兒，難得沒有爲難他的意思。笑道：“去吧，秦成飛那人挺不錯，跟你愛好也很一致，我敢打包票，你們會成朋友的。”
“秦成飛？”陸默森眉峰一挑，眸中就流轉出了不一樣的華光來，“那個喜歡S、M，男女不忌的死變態？”
倆女人一聽，哎呦，有故事！登時那眼睛就亮了。
陸默森在那兩雙狼眼的注視下，才緩緩反應過來自己失言的事實。然而，現在後悔已經沒什麼卵用。
“看什麼看，現在很空嗎？”
“你不要轉移話題。”琉璃笑的眉眼彎彎，“你怎麼知道他男女不忌的？”
Lisa道：“死變態？”
陸默森扶額：“我現在好忙，我一會兒還要去出差，你們倆誰來接手我的工作？”
Lisa還想八卦，但是琉璃卻攔了她一下，對她搖搖頭，而後道：“我來，你快去吧。”
陸默森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出了辦公室，生怕那倆女人後悔，又要拉著他問東問西。
等他出去後，Lisa那閃著八卦之光的視線就落在了琉璃身上，“西川那邊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你怎麼就這麼把人放跑了？”
琉璃笑道：“先辦正事兒要緊啊。接下來還是要他出力的，八的太狠了，他心中有怨氣，不好好幹活怎麼辦？”
“有道理。”
幾個小時候，秦成飛憤怒地給琉璃打了電話，深切地譴責她不守信用，明明說好是派Lisa來的，結果來的人卻是陸默森。害他準備的燭光晚餐都要浪費了，真是太過分！
琉璃慢條斯理地暫停了視頻會議，又將收音的話筒關掉，這才笑道：“秦董，我家陸總那也是出了名兒的玉樹臨風，您和他吃這頓晚飯，也不算太吃虧嘛。”
她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響起了陸默森的憤怒的低吼：“莫琉璃，你妹！”
琉璃眼波流轉，笑的不行：“我還真是有個妹妹，你要認識認識嗎？”
迴應她的是暴力掛斷電話的聲音。
這一夜，莫氏的股價飛漲。大家都驚歎陸氏財團的能量驚人，又羨慕莫氏的董事長竟被陸家掌門人看上。但是，洛城中稍微資歷深厚點兒的，都看出了莫氏這股價漲的不對勁。
琉璃卻在雲華餐廳設宴，邀請公司高層，爲股價大漲而慶賀。
動靜之大，場面之熱烈，瞬間登上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務必保證讓全世界都知道，她正因爲這次借光擡身價而高興的不得了。
第二日的時候，琉璃的私人電話就開始忙碌起來。
恭賀道喜的人有，明裡暗裡探虛實的人有，但也有提醒她要多注意的。
最後那種人很少，而且話也說的十分含蓄，並沒有特別地點透。但琉璃內心裡是很感動的。這年頭，不能太奢望雪中送碳。能在你站在懸崖邊的時候提醒你一句的，就算是好友了。
不過，倒也有真的恭賀她大婚將即的。這電話來自嶺南——
“我還以爲你們早就結婚了呢，沒想到婚禮下個月才辦。”徐靜芳在電話那頭笑的中氣十足，可見休養的不錯，當是平安了。
琉璃低笑：“是啊，我也沒想到呢。都沒給你當伴娘，過幾個月卻要當乾孃了。”
徐靜芳也是笑：“必須的，還沒出生的，就叫你操碎了心，這乾媽，非你不可了。”
琉璃道：“嗯。對了芳芳，你在那邊還好嗎？有沒有什麼情況？”
“我都被你藏到這來了，還能有什麼情況，”徐靜芳輕快道，“總不見得那瘋子追到國外去又追回來。陸默森說，她那些人，在我國是不能入境的。所以，我放心，你也放心吧。”
琉璃想到那個給莫櫻雪出謀劃策的神秘人，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但是她也不將這種不安傳達給徐靜芳，只是順著她說：“嗯。在國內，你又是在我的地盤，沒人敢動你。”
兩人又聊了聊芳芳肚子裡的小孩的狀況。
琉璃狀似無意地問：“芳芳，我聽說在國外的時候，陸默森還英雄救美來著，怎麼樣？你有沒有被他帥到，考慮移情別戀啊？”
她這話，也是半開玩笑半試探。
那頭徐靜芳聽了哈哈大笑，而後道：“阿璃，你別逗了。陸家二少這匹馬，他什麼時候對女人不風度翩翩了？他救我，我當然很感動。但是要我以身相許還是算啦。哈哈~”
琉璃扶額輕笑：“莫家那匹馬就只暖你，叫你這麼念念不忘？”
徐靜芳的聲音頓時斂去了笑意：“就是沒有隻暖我，所以我才甩了他。我什麼時候念念不忘了。這個男人，現在和我沒關係，以後也不會有的。阿璃，我們換個話題吧。”
琉璃哪能聽不出她話中的惱意。連忙投降：“好好好，馬上換。再不換我怕你要從電話裡爬出來撓我。”
“沒正經。”
隔著電話線，琉璃都彷彿能看見這女人翻白眼的樣子，一時間也有些無奈地搖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