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了一會兒，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這麼說，你是要西瓜的最中間那口。唔……理論上來說，的確是達到平衡了。你讓我考慮考慮?！?
這個時候，陌生男道：“希望莫小姐抓緊時間考慮，這個項目動工在即，您不收，我們還要找下家?！?
琉璃頓時冷了臉，“啪”一掌拍在桌子上，盯著莫少卿冷冷道：“莫少卿，你來就來，帶什麼狗??？不知道老孃狗毛過敏麼？！”
說完，她也不管對面兩個男人的臉色，對Lisa道：“Lisa，把這只不知道什麼品種的玩意兒給我丟出去?！?
“莫琉璃，你知道我是誰嗎？！”那西裝男叫起來，“你最好放尊重……唔#%￥￥……”
Lisa已經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反剪著胳膊，將人拖了出去。
耳邊終於清靜了之後，琉璃長長地鬆了口氣，靠進沙發裡，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都放鬆了下來。莫少卿看起來也差不多。
“怎麼，因爲之前幫著我的緣故，被你媽架空了？”雖然琉璃語帶嘲諷，但明顯比剛纔的公事公辦樣兒有人情味兒多了。
莫少卿苦笑了一下：“沒那麼嚴重，但也差不多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你們莫氏的股票，最近是不是漲的有些誇張？”
琉璃略微挑眉，眼中情緒莫測：“怎麼？”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小心點。”莫少卿揉了揉眉心。
琉璃不置可否，只是問道：“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嘛？”
莫少卿看了一眼門外，神色凝重道：“西北這個項目，是個局，希望你不要籤。”
琉璃驚訝於他的坦白。低笑了一聲：“莫總啊，你這麼直白地告訴我，難道不怕完不成任務，更加得不到他們的信任麼？”
“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吧?！蹦偾涞纳裆皇呛芎茫业人惺虑槎继幚硗?，就會離開了。
“離開？去哪兒？”琉璃挑眉。
莫少卿道：“這個不用你管。你還是管一管你自己的公司吧，最近，他們會特別針對你的。我接觸到的有限，能給你提供的也只有這樣的警告了。反正，西北這個合同，你不能籤，現在集團裡資金流存多點總沒錯?！?
琉璃其實很想說，那點兒資金她其實並不怎麼放在眼裡。但開口卻是：“牽住莫氏的資金，坐高股市，難道還想惡意收購莫氏不成？”
莫少卿眉峰一跳，神色不大好。
琉璃卻哈哈笑起來：“那可需要不少錢。莫氏現在是集團，可不是一個公司。”
“你稍微認真點，”莫少卿對她這個態度皺眉，“如果真有人想做的話，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你警惕點吧！”
琉璃哂道：“這話是挺好的，就是由你來說沒啥說服力。畢竟，莫氏在濱海的項目都叫你家搶啦?！?
“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的主意。”莫少卿有些慍怒。
琉璃卻揮揮手：“不說這些鬧心的了。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問我嗎？”
莫少卿張了張嘴卻沒聲兒，結果半分鐘過去了，整個辦公室安靜地落針聞聲。
琉璃都等煩了，沒好氣道：“你特麼還是不是男人??！有話快說，沒有就滾蛋，以後也不要來了。”
“她還好嗎？”
“俗！”琉璃白了她一眼，“蘇日安嚇得差點流產了，但還好母子平安，養胎地點不能告訴你。但是她說，這輩子都不想和你有關係了，讓我不要再查你，你也不要再找她?！?
“嗯，知道了?！蹦偾渖裆黄薨?，眼底有情緒翻涌，但似乎都被他以自制力，強壓在了眼底。
琉璃本想著捅兩刀激一激血性，卻沒想到這廝被捅了一下直接蔫兒了。她簡直想掀桌。
“這就完了？”
“嗯?！蹦偾涞椭^，整個情緒都非常低迷，半晌才道，“她好就好。”
琉璃皺起了眉頭來，“莫少卿，這就是你知道一切後的選擇嗎？”
莫少卿聞言，有那麼一瞬間的懵逼，而後眼神就一點點堅定起來：“對，這就是我的選擇。”
“很好，”琉璃的臉色沉下來，但卻沒有直接翻臉，“私事咱之間就算了了。我們說公事吧?！?
莫少卿皺眉，一臉的不解。
琉璃正大光明道：“做我的臥底吧。事成後，廣華囫圇個兒地還你，額外再許你一個合作合同?！?
“我不要廣華?！蹦腥说恼Z氣有些漠然，“反正也不是我的。你要我怎麼幫你，就直說吧。只要你照顧好芳芳，我可以不要回報?！?
琉璃被噎了一下，好半晌才冷聲道：“你可真是喂得一手好蒼蠅。我說了，私事已了，芳芳也和你沒關係，她不需要承你這個情。你要是想做義工，我也願意。但是，我不敢用?！?
“好，那我要一千萬?！蹦偾涿鏌o表情，不是冷漠篤定的那種，而是有些心不在焉。
琉璃瞇起眼睛來審視了他一下，終於點了頭：“成交。”
而與此同時，門外的秘書室裡，被Lisa拖出去的那位正面紅耳赤地朝她吼：“女人，你最好對我放尊重一點，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幾朵小花早已經出去避難，Lisa因爲要防著這位不知道是誰的兒子再衝進辦公室去，所以只好留下來守著。
Lisa都快被他吼煩了，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還是那麼風騷的霸道總裁的臺詞兒。違和感簡直不要太強。
年紀最多二十出頭的男人站起來，整了整領帶，眼看著又要往裡闖。
Lisa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果盤兒就往對方嘴裡塞了個李子，而後將盤子整個往他懷裡一塞，順便將人塞回沙發，然後拍拍手道：“兜吧兜吧，全是你的了?！?
見他一臉懵逼，Lisa又道：“放心吃，全洗過的?！?
男人瞪著眼，胸口劇烈起伏，如果有河豚那功能，保管這會兒分分鐘漲成個大圓球。現在看起來就像一隻生氣的松鼠。褪去之前的那幾分故作老成，二十出頭未退的稚氣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流露出來。
Lisa就靠回門邊兒，雙手環胸，慢條斯理道：“沒手腳上的實力，今兒就算你爸爸是國家主席，也得給我在這蹲著等。”
她那眼風一掃，殺傷力巨大。
小子真是太年輕啦，在Lisa看來，簡直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大男孩。
大概看對方被嚇住了，Lisa心中一軟，就安撫一般道：“吃水果吃水果，沒你添亂，你們老闆很快就能出來了。”
大男孩就口中的李子拿出來，就像丟Lisa一般狠狠地丟進垃圾桶裡，沒好氣道：“我討厭吃李子！”
Lisa還是那個腔調：“果盤兒裡還很多，你隨便挑?！?
“我討厭吃水果！”男孩子氣壞了。
Lisa冷了臉，沒好氣道：“事兒真多。你以爲普天之下皆你媽??！還玩兒挑食？老老實實吃，不吃就上門口蹲著去。你自己選，是要在屋裡吃，還是被我押到秘書室門口蹲著受注目禮?！?
“你們莫氏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子的嘛？！”他梗著脖子吼，但又不敢吼的太大聲，那小模樣憋屈極了。
Lisa冷笑了一下：“在我們公司，客人分很多種，但有一種排除在外，和我家老闆大小聲兒的，統統都被丟出去了。你啊，也就是看你年紀小，沒和你計較罷了。這麼說，明白了？”
“你打人，這是不道德的！”
“道德？什麼東西？能吃嗎？”
莫少卿拿著簽好的合同和琉璃一起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Lisa在欺負他的小助理，小助理捧著一隻啃了一半的蘋果，渾身上下都透著被蹂躪了的氣息，看起來都快哭了。
他一擡頭見莫少卿出來，簡直眼中滿是看見生的希望——
“姑父……”
琉璃一個趔趄，用一種看鬼的眼神看著莫少卿：“姑父？”
“這是我那大舅子的兒子?！蹦偾渥チ俗ヮ^髮，看起來有些無奈。
Lisa嘴角抽了抽，“你大舅子的兒子啊。這幾歲啊？”
“19?！?
一種欺負小孩子的感覺油然而生，讓Lisa有些不知所措，訕訕道：“長得挺急……”
莫少卿看了看那男孩，皺眉道：“李軒，你不是不喜歡吃蘋果嗎？怎麼……”
李軒有些幽怨地看了Lisa一眼。琉璃心中多少也就猜到了怎麼回事，趕緊出來打圓場：“呵呵，這麼大的合同都簽了，我請你們吃飯吧！小軒，你喜歡吃什麼？”
被嚇壞的男孩子，一臉惴惴：“我什麼都不想吃，我想回家。”
莫少卿走過去，接過了蘋果，拍了拍他肩膀：“你爸就是讓你出來歷練的，這就回去像什麼話。這可是慶功宴，非去不可！”
說著，又轉頭對琉璃道：“你是東道主，你安排。”
琉璃給Lisa使了個眼色，Lisa就微笑著走了。她一走，那鵪鶉一樣的西裝男孩頓時就像活過來一般。甚至還小聲地問他姑父，到底是怎麼把項目談成的。
莫少卿笑笑沒有說，但琉璃知道，等兩人獨處的時候，莫少卿肯定能給這小孩一個比較有教育意義的答案。
沒多久後，Lisa說地方定好了。幾人就驅車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