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風有些不認同:“照你這麼說,那東西被她拿走,至少得十年前了。那還能拿回來嗎?”
琉璃狡黠一笑:“你可還記得,我當初是頂著誰的身份被接手莫家的?”
陸凜風想了想:“莫家流落在外,被陸家撫養(yǎng)長大的女兒。”
“是啊。對外人來說,我明面兒上的身份其實還是曾經(jīng)那個陸家長大的陸小四,不是嗎?”琉璃莞爾。
然而,陸凜風卻微微皺起了眉頭,還是不太能理解。“這又和身份有什麼關係?”
“莫櫻雪是個十分會拿捏的人,只要小四這個人還在,那東西對她來說就還有用處,想來是不會丟的。”琉璃篤定道。
陸凜風就更不認同了:“從傳出小四的死訊,到我?guī)氵M門。這中間還空了很多年。”
他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對方很有可能因爲小四的死亡而丟棄那件東西。
可琉璃卻笑得更自信了:“然而,恰巧那幾年,是陸默森風頭最勁的時候,‘陸氏繼承人’幾乎快要成爲陸默森的代名詞,不是麼?”
陸凜風挑眉:“那個東西對默森也有價值?”
“我曾經(jīng)並沒有想到會有,但是現(xiàn)在,我特別肯定,那是相當有價值的。”琉璃莞爾。
頓了頓,見陸凜風似乎還要說什麼,琉璃就趕緊打斷他:“好啦,不管有沒有,都得去要了才知道,現(xiàn)在我說什麼都只是推理和猜測而已。”
陸凜風雙手抱胸,有些沉吟道:“你要徐氏,不會就是爲了逼著莫家交出這東西來換徐氏吧?”
琉璃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大叉:“錯!如果東西還在,那麼東西我要,徐氏我也要。”
陸凜風失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這麼多年,胃口也長大了不少嘛!”
琉璃瞪他。“我這是近墨者黑。”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琉璃卻沒有要去找她的意思,只是給陸默森去了電話催促他加快速度。
徐家那招標會,雖然說是有具體競標日子的,但事實上,那天也不過是一個過場,真正的較量,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開始了。等到那天的時候,不過是公佈一個結果,再順便開個合作愉快的慶功宴。
陸默森吊著膀子被指揮來指揮去,心中雖然有諸多怨言,可到底沒有消極怠工——徐家的招標會那邊,他已經(jīng)用上了各種入流和不入流的辦法,基本解決了廣華電子安排的幾個樁子。沒錯,廣華到底還是要臉的,就算想拿徐家,也並沒有直接要,而是派出了幾個小公司,而自己躲在背後支持。
現(xiàn)在有陸默森橫插了這一竿子,接下來,想必廣華應該會直接出面。而琉璃要的就是廣華正面出擊,然後一敗塗地!
琉璃扣了電話之後就對陸凜風笑。
陸凜風被她笑的有些無語。“什麼事這麼開心呢?”
琉璃眨眨眼:“都說美人一笑千金,我現(xiàn)在在用重金謝你呀。”
陸凜風默了一會兒,認真道:“我不缺重金,要不你肉償?”
琉璃嬌嗔地剜了他一眼:“你可真討厭,都沒問我爲什麼謝你!”
“好吧,夫人你爲什麼要謝我?”陸凜風十分配合地問道。
琉璃道:“謝你給我找了個極好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啊!”
頓了頓,她繼續(xù)道:“這些年,他不管對我有多大的意見,工作上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閃失或者懈怠。我們意見有分歧的時候,他也總是以我的爲優(yōu)先。現(xiàn)在,這樣的經(jīng)理人可不好找啊……”
陸凜風微微瞇起了眼睛:“他本是陸家當做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工作態(tài)度當然不會錯。至於對你言聽計從,這是你自己的個人魅力,不需要謝我。說實話,你當年那場盤活別墅區(qū)的策劃,就算拿到今天來說,也能算是教科書一樣的經(jīng)典案例。”
當年莫氏遇到了危機,現(xiàn)金全部被一個別墅區(qū)的項目套牢。她和陸默森兩個人忙活了大半年,甚至差點宣佈破產,最終卻因爲琉璃的策劃案而絕處逢生,徹底盤活。
這也是當年琉璃成爲洛城最神秘黑馬的重要原因。
事情發(fā)生在離開陸凜風之後,所以琉璃一直都不知道陸凜風對此事的評價。
記得當初一切都解決的時候,琉璃心中也曾想過:自己已能獨當一面,是不是能和他比肩。
現(xiàn)在回過頭去想一想,覺得那時候自己實在是天真又可笑。
只是做活了一個企業(yè),又怎麼可能和陸氏財團那種龐然大物比肩呢。更何況,陸凜風身後還有那樣神秘且逆天的組織“zero”。
好在,她現(xiàn)在想開了。
陸凜風見她發(fā)愣,不由問道:“你在想什麼?”
琉璃思緒有些飄,並沒有聽見:“你說什麼?”
陸凜風擡手就將人圈入了自己懷中,迫使她和自己四目相對,這纔再度道:“我問你在想什麼?”
琉璃也不打算瞞著他,坦然說起了自己當初的想法,彷彿說著別人的事情,甚至還能時不時地嘲笑一番。
然而,陸凜風卻聽得既心酸又心疼,神色十分複雜。
最後,反而是琉璃轉過頭來安慰他:“好啦。我現(xiàn)在也不鑽牛角尖了,無所謂並肩不併肩的。我早就想通啦,咱倆也不是搭夥過日子。愛情這東西說來就是這麼矯情,完全沒有什麼因爲所以的。”
她笑的眉眼彎彎,一派坦然,陸凜風卻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琉璃將頭靠在他肩頭,喃喃道:“也正是因爲,我們之間兜兜轉轉錯過了這麼多年。所以啊……我這個從來未曾爲她做過什麼,卻因爲她而得到了終生幸福的姐姐我就格外地想爲她和默森做些什麼……”
陸凜風細細評味著這句話的意思,他忽然問道:“阿璃,你是什麼時候發(fā)現(xiàn)小四和默森的?”
“如果我說,從當年你帶我回來沒多久,我就發(fā)現(xiàn)了,你相信嗎?”
當年陸默森惡劣地拿走了媽媽留給她的鐲子,後又和她爭鋒相對的那個晚上,她初見端倪。後來又發(fā)現(xiàn)了這本陸凜風都不知道的日記,一切就確定了。
琉璃在陸凜風愕然的眼神裡,緩緩道:“後來,我發(fā)現(xiàn)陸默森也不是如小四以爲的那般無情……唔,你知道嗎?默森他有個秘密的衣帽間。”
“衣帽間?”
“對,立面放滿了女孩子從小到大的衣服。什麼年齡段都有。現(xiàn)在大概更新到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琉璃坦言,可頓了頓又叮囑丈夫,“不過,這事兒是秘密。我也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你不能和別人說哦。”
陸凜風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滿道:“你丈夫在你心中就是這麼沒數(shù)的大嘴?嗯?”
琉璃嘴角勾起了一個十分幸福的微笑:“嗯。”
陸凜風鼻子都氣歪了。“莫琉璃!你竟然還敢‘嗯’?!”
琉璃就像一條靈活的魚,轉瞬間已出了門外。
陸凜風追出去,迎面卻遇上了陸振華。
陸振華瞪了他一眼:“年紀一大把了,也不知道穩(wěn)重點,在家裡頭就不會好好走路了是不是!?那麼閒,就下去挑件和小浩相稱的衣服。”
琉璃和陸凜風兩人因爲昨晚鬧得太晚,醒的自然也晚,之後磨磨蹭蹭地,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是中飯時間。
琉璃起來之後其實已經(jīng)覺得不妥,怎奈何世上也沒有時光倒流器,能讓她重來一次在婆家起個早。所以只能低著頭紅著臉,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歉。“爸爸對不起。我們以後會注意的。”
陸振華看了她一眼,神色好轉了點,道:“工作這東西,什麼時間做都可以,不一定非要堆在晚上。錢是賺不完的,身體最重要。”
陸振華有這麼一說,其實全然因爲早上的時候,老太太說要叫琉璃和陸凜風一起吃早飯,可小君浩卻說最近爸爸媽媽都忙工作上的事情,因爲他鬧著要回來見太奶奶和爺爺,所以推開了很多工作,想必昨天晚上一定又工作到凌晨才休息,不如讓他們多睡一點。
他童言稚語,兩個大人當然不疑有他。反而誇他懂事,老太太更是心疼他,爸媽都忙他沒人陪。
小東西慣會就坡下驢,正兒八經(jīng)地打滾賣萌求摸摸,惹得他爺爺和太奶奶愛不釋手。陪他玩了大半天,他爺爺才上樓處理公務。
而這邊,琉璃聽了公公這話,心虛懵逼之餘,木木地點點頭:“好的,我們以後會注意的。”
陸振華點點頭,轉身下了樓。
而琉璃在他轉身之後,臉更紅了。
偏偏陸凜風這個罪魁禍首,還朝她擠眉弄眼,氣的她狠狠猜了對方一腳。可他卻順勢將她攬在了懷中。
前頭公公還在下樓。她也不敢太大動作掙扎,這會兒只能任由他抱著下樓。
一家人沒能一起吃上的早點,這中餐到底是能坐一塊兒了。
有小君浩這傢伙在,氣氛自然是其樂融融的。
用餐的最後,陸振華對琉璃道:“小璃,你們倆一會兒去換身和君浩相稱的衣服,下午的時候,你奶奶要在家裡辦下午茶話會。到時候不止是一些比較要好的親朋,公司裡的一些合作伙伴也會來,默森我也通知過了。你是長媳,多幫著你奶奶接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