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英憤憤的說道:“這個姚三泉簡直是無法無天!”
何百鳴就這說道:“還有更無法無天的,在這件事之前幾年,有個做建材生意的私營老板,因為她老婆和別的男人私通被她趕出了家門,他們竟然為那個女人介紹認識了姚三泉,幾天后姚三泉就帶著一幫人硬是一連砸了私營老板開的四家連鎖店,又將人打得住了半年的醫院,又敲了一大筆錢才算了事。那個女人就成了姚三泉的情婦和他的公司的二號人物,也就是現在的‘春暖花開’的董事長。”
梁國英驚異地問道:“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百鳴說道:“私營老板的一個合伙人到我這報了案,我派了一個重案組去查,查了一半,錢鐘山當時還是市局的局長,他一連給我打了三次電話叫停,要我轉交給北城分局,當時北城分局的分局長正是孫平安。期間我催問過幾次,到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梁國英點點頭說道:“那么,‘姚三泉過失傷人案’最后究竟是個什么結果?”
何百鳴說道:“姚三泉以過失傷人罪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梁國英大吃一驚:“五年?”
何百鳴接著說道:“五年。里面有什么貓膩,是誰具體操作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死者的家屬得到了十萬的賠償金。”
梁國英若有所思,隨后,她異常的憤怒拍著桌子厲聲說道:“這就是說錢能通神!有錢能使鬼推磨!金錢的能量超出了法律的力量!真是可悲、可恥、可惡!”
何百鳴吃了一驚,瞪大眼睛望著梁國英。
梁國英急忙緩和了一下口氣:“哦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們接著談吧。第三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寫這兩封信?”
何百鳴又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梁國英會提出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梁國英兩眼緊緊地盯著何百鳴,鄭重的說道:“這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何百鳴迅速的想了幾秒鐘后回答道:“怎么說呢我這么說吧,我寫這兩封信的先后時間您是看到的,我寫給省政法委的那封信比省紀委的早了三年。”
梁國英點點頭說道:“是的,這一點我注意到了,而且兩封信的寫法是有差異的,你寫給省政法委的用的是匯報形式,而寫給省紀委的則完全是舉報了。”
何百鳴也點點頭說道:“您說的很對。坦率的說,我是看不慣他們的這些做法才向省政法委寫信的,當時是想就他們的這些做法向上級領導反映一下我的看法。之后不久,省政法委專門來了兩個同志找過我,我再次詳細的說出了我的看法。”
梁國英問道:“當時有什么結論?”
何百鳴說道:“沒有,再也沒有了下文。我當時曾經很害怕他們會把我寫信的事告訴錢鐘山,可他們好像是沒有這么做,應該是做了存檔處理。”
梁國英說道:“那么是什么原因促使你直接向省紀委些舉報信的?”
何百鳴說道:“正是因為發生了‘姚三泉過失傷人案’。”
梁國英不說話了,默默的看著何百鳴。
何百鳴又吃了一驚,有些不安的不停地看著梁國英。
過了足足有一分鐘,梁國英說道:“你為什么不直接就這些問題找市領導談?”
何百鳴輕輕的搖搖頭:“找哪位領導?市委書記?還是市長?我不能”
梁國英再次兩眼緊緊地盯著何百鳴:“為什么不能?”
何百鳴猶豫了幾秒鐘后說道:“這這是因為錢鐘山在市委、市政府兩個大院里安插了大量的眼線,不瞞您說,自從我當上刑警支隊那一天起,我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匯報給錢鐘山,他當了市長后,匯報給孫平安。”
梁國英大吃一驚:“會有這事?”
何百鳴點點頭繼續說道:“直到前天我才知道我身邊的眼線是誰。”
梁國英問道:“誰?”
何百鳴說道:“我手下的一個重案組長。那天我們晚上九點鐘剛解除吳了的審查,不到十一點吳平安就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太草率了,而且他還知道我們下午搜查了柳玉瑩的家。”
梁國英又是大吃一驚:“你是說那個叫李春霖的?”
何百鳴說道:“就是他。還有謝文軍,他也脫不了干系。”
梁國英若有所思:“真讓人不敢想象”
何百鳴又說道:“還有更可怕的呢,他們還在市局大樓和刑警支隊大樓的各個房間里都裝了監視器。”
梁國英更是吃驚:“什么?監視器?是誰裝的?”
何百鳴回答道:“應該是孫平安,他當局長后不久,就讓我做了一個購買九百套微型監視器的計劃,后來經過錢鐘山的批準,實際上買了雙份的。”
梁國英問道:“他們是怎么安裝的?什么人安裝的?又有什么人在進行監控?”
何百鳴回答道:“監視器買回來不久,錢鐘山親自到珠海請了一家裝卸公司,對市局和支隊的大樓進行了一番裝修。后來黃志強來掛職黨委書記和副局長后發現了此事,被他勒令拆除。拆除時才知道監控中心就設在孫平安的辦公室隔壁,他專門安排了六個人分三班二十四小時值守,除了當了副市長的錢鐘山和他本人,任何人不得入內。”
梁國英再次拍著桌子說道:“豈有此理!他們竟然在用特務手段監視自己的同志!”突然,她發現他們談話的話題轉到了孫平安的身上,急忙又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哦,我們轉移了話題這樣吧,既然說到了孫平安,那我們就接著說這個話題,算是我臨時加的一個問題吧,請你談談你對孫平安的具體看法,或者說,你認為孫平安是個什么樣的局長?”
何百鳴說道:“他和錢鐘山是一丘之貉!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比錢鐘山有過之無不及。”
梁國英說道:“說具體事。”
何百鳴說道:“比如說組建巡警支隊時,他破格提拔馬風山擔任支隊長,又破格提拔一個叫宋大力的普通民警擔任直屬大隊的大隊長。”
梁國英問道:“這里面有什么問題?”
何百鳴說道:“有大問題,錢鐘山歸納出的‘約法五章’一開始說就是他們二人獨創的。巡警支隊成立后,孫平安就把維護全市公共場所治安的所有權利都給了巡警支隊。”
梁國英再次陷入沉思:“我有點明白了,如果說錢鐘山和孫平安是管理黑幫組織的前后兩任老板,他們二人應該就是兩大管家。”
何百鳴再次點點頭說道:“可以這么說對了,說到這,我還想再說一件事。”
梁國英說道:“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