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燕和何萍萍、凌安安仍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何百鳴回來了,凌安安急忙站起身說道:“何叔叔,晚上好。”
何百鳴點點頭說道:“哦,好……”說著他脫下身上的皮大衣掛到衣架上。
何萍萍說道:“臭老爸,你怎麼纔回來?…….”
蔣燕打斷女兒的話厲聲說道:“萍萍,怎麼和你爸爸說話!?”
何萍萍滿臉的不高興:“誰讓他說好了一起去看雪雕,說了不算……”
凌安安扯了一下何萍萍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何百鳴苦笑著搖搖頭,無話可說。
蔣燕向何萍萍和凌安安說道:“行了行了,不要再說了,你們倆睡覺去吧,明天還要早起。”說完她轉向何百鳴說道:“我明天上早八點,帶她們倆到電視臺去,九點鐘有個關於‘中學生應該想什麼’的訪談節目要錄像,我給她們要了兩張觀衆席的票。”
何百鳴點點頭說道:“也好,是得讓他們受受教育,現在的中學生……”說著他看到女兒正在瞪著他,立刻停下不說了。
何萍萍衝著何百鳴吐吐舌頭,和凌安安一起走進了她的房間。
何百鳴再次無奈地搖搖頭向妻子說道:“我們到書房去,我有話對你說。”
蔣燕不解的看著丈夫問道:“什麼好話啊,這麼神秘……”
何百鳴不由分說拉著妻子的胳膊進了書房。
走進書房,何百鳴將門關閉,轉過身說道:“你坐下吧,我要和你談一件大事。”
蔣燕看著丈夫一臉的嚴峻,默默的坐到寫字檯旁的一把椅子上。
何百鳴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到妻子對面,神情仍然是一臉的嚴峻:“凌雪死了……”
蔣燕大吃一驚:“什麼?……你說什麼?難道她?……”
何百鳴接著說道:“她是自殺的……”
蔣燕更加的驚愕:“自殺?什麼時候?”
何百鳴說道:“昨天夜裡,她是割腕而死。今天快到中午時才被發現。”
蔣燕倒吸了一口涼氣,兩眼直瞪瞪的望著丈夫:“爲什麼……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何百鳴急忙說道:“小聲點……”
蔣燕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片刻,她壓低聲音說道:“究竟……是爲了什麼?…….”
何百鳴說道:“爲什麼暫時還沒有結論,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先告訴你,她已經被隔離審查了三天了。”
蔣燕又是一驚:“啊?……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何百鳴又說道:“這事只有你們臺裡只有幾位主要領導知道。”
蔣燕沉思片刻後問道:“你要我做什麼?你的意思是……”
何百鳴繼續說道:“我的意思很明確,由你負責將這事告訴凌安安。”
蔣燕不解的看著丈夫說道:“我?……”
何百鳴又說道:“這也是黃副市長和梁書記的意思。你還不知道,凌雪是凌安安的生身母親。”
蔣燕大驚:“什麼?這……這是真的?”
何百鳴說道:“千真萬確,她專門給凌安安留下了一封遺書。”
蔣燕更加的驚愕,她若有所思道:“難怪你白天給我打電話時專門問到安安,我當時很納悶……還有……就是昨天萍萍帶著她一走進家門,我就越看她,覺得她像凌雪……”
何百鳴繼續說道:“我先告訴你,這事暫時還不能向安安說明。”
蔣燕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真是……太苦了安安這孩子,剛死了養父,又死生母……
何百鳴又說道:“還有件事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必須嚴格的保密,凌安安的生父是孫平安。”
蔣燕更是吃驚:“啊?…….這……這從哪說起啊?……”
何百鳴繼續說道:“還很多事情……你目前還不便知道,過些日子一切都會真像大白。你說吧,你打算怎麼向安安說這件事?”
蔣燕頓時陷入了沉思,片刻,她有些爲難地說道:“這我得好好想一想……”
何百鳴微微一驚,有些不滿地說道:“那你就抓緊時間想吧!黃副市長和梁書記在等著你的回話。”
蔣燕又問道:“這事爲什麼一定要我去說?”
何百鳴一聽到此話頓時急了:“你……你這是什麼話?難道讓孫平安去說?”
蔣燕看到丈夫急了,急忙說道:“你別急。我知道這事只能由我來說,況且安安這幾天要住在咱家裡…….你告訴我,凌雪的後事是怎麼安排的?說負責?”
何百鳴回答道:“還是丁建民和孫平安,火化的日子還沒有最後定。”
蔣燕又想了幾秒鐘後說道:“她們三號下午要回學校……這樣吧,我三號和別人換一下班,我去送她們學校,先向他們老師打個招呼。”
何百鳴點點頭說道:“也好。不過,你千萬不能將真實情況告訴任何人。”
蔣燕點點頭說道:“我知道。”說完她看了一下手錶後又說道:“兩點了,我們睡覺吧。”
何百鳴站起身一把拉起妻子:“走吧,我早困了……”說著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幾分鐘後,他們夫妻二人相擁著走進臥室,脫光了衣服,鑽進了被窩。
突然,蔣燕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蔣燕推開丈夫,拿起手機看著來電顯示。
何百鳴問道:“誰啊?這麼晚了……”
蔣燕回答道:“汪海濤…….”說著她打開手機說道:“汪海濤,什麼事?說……”
手機裡立刻傳出汪海濤急促的聲音:“燕姐,你老公……何支隊他在家嗎?”
蔣燕微微一驚,急忙說道:“在家,出了什麼事?……”
手機裡汪海濤的聲音:“你快把手機給他,我有急事……”
蔣燕又是一驚,轉向丈夫說道:“我們臺的記者汪海濤……他……正在調查曹保生失蹤的事……”說著她意識到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她頓時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何百鳴接過妻子手中的手機說道:“我是何百鳴。汪記者,你有什麼急事?請說吧……”
手機裡再次傳來汪海濤急促的聲音:“何支隊,我現在市區西部大約…….兩百公里的大山裡,我……我發現了‘春暖花開’大酒店的華毛毛和另一個人……從一隻鼓鼓囊囊的麻袋裡掏出一個人……然後……然後將他打昏,拋到了大峽谷裡…….”
何百鳴大吃一驚:“什麼?你……你說什麼?……”
手機裡汪海濤仍然急促的聲音:“華毛毛……‘春暖花開’大酒店的華毛毛和另一個人把一個人打昏後……拋到了大峽谷裡…….”
何百鳴的神情頓時變得異常嚴峻:“汪記者,你告訴我,你現在什麼位置?說清楚具體位置!”
手機裡汪海濤的聲音漸漸的恢復了平靜:“我也不太清楚,四周全是雪……他們開的是一輛‘大悍馬’,我開的是一輛吉普車。他們出了西環路上的三號立交橋就一直前行……他們先拐了個彎向南沿著新修的通向大草原的省道複線行駛了大約五十公里後,又拐回了省道老路,後來來一直向西……”
何百鳴說道:“他們現在去了什麼方向?”
手機裡汪海濤的聲音:“他們的車繼續往前開走了,應該是繞道返回……”
何百鳴迅速的想了幾秒鐘後說道:“汪記者,你聽著,你呆在原地不要離開,我馬上帶人趕過去!”說完他翻身下牀,快速的穿著衣服。
蔣燕驚恐的望著丈夫說道:“他們……真的會幹出這種事?……”
何百鳴仍然在快速的穿著衣服,他看了妻子一眼什麼也沒說。
蔣燕更加驚恐的望著丈夫,自言自語道:“我聽人說,這些日子網上一直爆炒著一個帖子……說每年到了四、五月,無數條山谷裡的積雪融化後,就會發現數不清的屍體,有的是失足掉下去的,有些則是被人拋下去的……”
何百鳴看了妻子一眼說道:“我走了,該你的事你抓緊辦,我恐怕明天下午才能回來。”說完他快步走出臥室。
蔣燕再次望著丈夫的背影,想著自己剛纔說道“坊間傳聞”,眉宇間頓時顯現出更加的驚恐。
幾分鐘後,何百鳴開著他的警車,冒著仍然再下的鵝毛大雪高駛出了家屬院的大門。
警車一駛上空空蕩蕩的街道,何百鳴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謝文軍的手機。
手機裡立刻傳出謝文軍的聲音:“我是謝文軍,何支隊,有什麼指示?……”
何百鳴問道:“你現在哪裡?”
手機裡謝文軍的聲音:“我還在支隊,正準備回家……”
何百鳴立刻說道:“你不要回家了,你馬上多帶上幾個人到西環三號立交橋頭集合,帶上兩條繩子,要長一點,粗一點的……”
手機裡立刻傳來謝文軍驚愕地的聲音:“何支隊,出了什麼事?……”
何百鳴又說道:“你不要多問了,到路上我會告你說。馬上動身!我在三號橋頭等著你們。”
手機裡謝文軍的聲音:“好的,馬上到!”
掛斷與謝文軍的通話,何百鳴一加油門,警車高速的駛向通往西環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