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跟老七蹲在那個那黑色巖壁的狹縫附近的一處灌木叢里面,盯著狹縫附近的情況。
他們在等那兩個采藥人回來。
那道黑暗的狹縫如同深淵的間隙一般,向外不斷吐著黑暗的氣息,似乎隱藏著不計其數的地獄惡鬼。
老六并沒有貿然進去,他要等,等那兩個采藥人進去之后才跟在后面尾隨,這是一種最安全也最能達到自己目的的小心。
他把這種小心當做他人生中的一種賭技。
“我說老六,咋還不走啊,咱們在這都坐了老半天了。”老七已經打完一個盹了,醒過來發現還在等待,便有些不滿地嘟噥著。
“別吵,我說等就等,信我就成,不信的話自己滾蛋一邊玩去。”老六看都不看老七,眼睛還是緊緊盯著那個巖洞口。
“等就等。”老七伸了個懶腰,雖然他有時候口頭上對老六抱怨,內心其實是很服氣的。
就在這時,遠遠地飄來一股濃濃的藥香味。
老六全身的腎上腺素開始激增起來,他又想起了女采藥人那張臉。
那張臉讓他想起他以前讀過的文學里任何稱贊美女的詞匯,都覺俗不可耐,這些狗屁文學家懂個逑!
他內心開始恣意地嘲弄著以前的自己,因為他曾經也是名牌大學中文系的大才子,那個年代正是文學盛行,作家詩人備受崇拜的年代,所以他以華麗辭藻的文辭去俘獲了不少系里女生的芳心。
現在想想,不過是一坨俗物在用一堆垃圾來討好另一坨俗物罷了。
男人追求女人的動力和最終目的基本都是**,但這無可厚非,因為這是生物的生殖本能。有了**,生物才會去追求異性,生殖行為才能得以完成,生命才得以延續。
不過他不會去想象自己跟那女采藥人發生什么關系,因為他覺得那是一種玷污。
真正美麗的東西總是要遠觀而不可褻玩的。
老六問道那股藥香味,知道那兩個采藥人要過來了,連忙繃緊了神經。
“哎哎,這兩人是之前山上采藥的那兩個?老六,你就等這倆?”老七一看覺得眼熟,咋咋呼呼地問道。
“別出聲。”老六壓低聲音罵了一句老七這蠢頭蠢腦的家伙。
那女采藥人仍然一身白衣,帶著白色的大斗笠,仍然用白色的面具遮擋著白發之下的面孔,和身邊的另一個采藥人緩緩走向狹縫。
果然,那兩個采藥人是慢慢地走向那道黑暗狹縫,然后突然間消失的。
“咦?那兩個采藥的怎么突然不見了?”老七并不知道那條狹縫的秘密,看到兩個采藥人突然消失在黑色巖壁前,感到十分震驚。
老六卻知道那兩個采藥人應該是直接走進了那道黑色狹縫里面。
“走,跟上去。”老六馬上起身,往那黑色巖壁的狹縫處走去,一邊走一邊用打火機點著火把,準備跟上那兩個采藥人。
老七一愣一愣地跟在老六身后,他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他被老六拖進那道狹縫里面,他才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老六,這是、這是變戲法嗎?”老七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被拖進那巴掌寬的狹縫里面,居然還能完完整整地活著。
剛一踏入狹縫內部的山洞里,老六就覺得一陣寒意襲來,不是那種山洞里特有的陰涼,而是一股來自黑暗的冰冷氣息,手上的火把光圈也猛地收縮了一圈,仿佛火光也被這股冷意凍得瑟瑟發抖。
“媽的,咋這么冷?”老七也沒想到這狹縫后面的山洞里會突然降溫。
“別嚷,先跟上去再說。”老六趁火光中還能隱約看到那兩個采藥人的身影,快步緊跟其后。
兩個采藥人走的極慢,而且似乎也不在意身后的火光,所以老六他們倒是不怕跟丟。
巖洞里面的路并不好走,彎彎曲曲的洞窟,到處都是棱角突兀的怪石,還有那無邊的黑暗,還好兩個采藥人倒是非常熟悉洞里的環境,老六兩人跟著他們一起走,倒也不算難走。
等等,老六突然發覺自己一直想著那女采藥人的臉,卻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那兩個采藥人沒有火把,沒有手電筒,他們是怎么看得清山洞里面的環境,繞開地面上的石頭,走過那黑暗的路?難道兩個采藥人能夠在黑暗中看見東西?或者有類似蝙蝠一樣的聲波定位器官?又或者他們只是跟盲人一樣,走路走熟了就能摸黑前進?
就在老六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那兩個采藥人在老六火把亮光中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跟老六他們的距離正在慢慢拉大。
老六感到更加奇怪了,那兩個采藥人的動作還是那么緩慢,怎么會離自己原來越遠呢?但他顧不得多想,立即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然而老六發現,無論他和老七跑多快,那兩個采藥人正在以恒定的速度遠離自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火把照射范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