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下的隱局似乎變成了一個無事可做的臃腫機構。
世間所有的錯誤似乎都交給新世界的神代勞,替他們糾正過來。
要么就是他們隱局的人雖然覺得有問題,但根本沒辦法跟這個理想新世界的神對抗,也知道暫時把任務擱置起來。
葉一城剛下課,他的手機響了。
是境海的信息,這代表隱局里面開始啟動任務代號程序了。
外面的工作由隱局安排暫停,也不過是讓上面打一個電話讓學校找人代課而已。
葉一城當天就上了隱局安排的解放軍空軍方面的軍用運輸飛機,同行的還有少邪和影雙,當然,他們是以科研人員的身份讓軍方安排協助的。
大學生物教授葉一城,教授助理影雙,研究生少邪,穿了一身沖鋒衣,確實像一隊外出對野生動植物進行調查研究的科研人員。
不過一次性出動三名甲級代號,看來應該是非同小可的事情。要知道,之前去對付末輝山的秦勝,也不過是派出算是一個半的甲級代號而已。
雖然那次代號“輝影”的末輝山探查任務算是對實際情況嚴重估計不足,低估了任務的難度。不過從最后的結果來看,就是把隱局的全部人員出動,可能都未必斗得過秦勝,所以最后任務狀態也被判定為暫時擱置。
然而在神的新世界下還能出現必須派三名甲級代號去解決的問題,那應該是難以想象的問題。
境海把這次任務的代號定為“幻實”。
“這神是不是在偷懶啊?本少爺還以為咱們以后就可以退休養老了。”少邪雙手抱在胸前,翹著二郎腿,帽子耷拉下來遮住半張臉,似睡非睡地靠在機艙墻壁上,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少邪,既然是隱局安排的任務,我們就要認真完成,別忘了我們的信念。”影雙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行行行。不知道境海那老頭搞什么鬼,安排一個書呆子和老女人跟本少爺一起,真沒趣。”少邪說完就悶頭裝睡去了。
影雙被稱作老女人,只是優雅地扶了扶眼鏡框,并沒有說什么,她并不介意。
而少邪口中的書呆子,葉一城,此時正在筆記本電腦前查看零一傳送過來關于這次任務的資料。
他從境海安排他們三個人執行這個任務這一點就猜出了一點端倪,因為他們三個人的能力都跟生物有關,現在看了相關資料,果然印證了他們想法。
資料上顯示,中國國境線上的某座大山里的一個偏僻的村莊,外面的人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村民出來淘換生活用品,便感覺十分奇怪,但是由于山路遙遠崎嶇,沒人有這個閑工夫去查看情況,所以只是談論了一陣子,后面竟然慢慢地淡忘了這個村子的存在。
直到后來有架解放軍戰斗機在飛行過程中失事墜毀,駕駛員及時跳傘逃生,恰巧落在那個村子的附近。
那駕駛員看到前面有村莊,于是就想過去求援,沒想到卻看到驚人的一幕。
那些村民雖然照常在村子里面日常勞作,但他們一個個臉色發灰,兩眼發白,動作十分遲緩機械。這些村民看上去似乎不是靠思維在行動,而是僅僅遵循本能在運動而已。
駕駛員遠遠地就聞到一股爛肉的腐臭味,然后還看到惡心的一幕:有一只老鼠似乎也聞到了臭肉的味道,爬到一名村民的腳背上啃咬那村民的肉,而那村民竟然渾然不覺。等那老鼠吃飽腐肉,行動變得緩慢之后,那村民竟然伸手抓住那只老鼠,張開黑乎乎的嘴巴,一口把老鼠的頭給咬碎嚼爛吞了下去,剩余的半截老鼠身子在村民手上不斷地蹬腿甩尾掙扎,場面極度惡心。
而且最詭異的事情是,在這個新世界里,那些村民的頭上竟然沒有紅色數字也沒有綠色數字,似乎這是一片被神所遺忘的廢土。
駕駛員馬上聯想起自己以前在電影和游戲里面看到的那些喪尸形象,不禁毛骨悚然起來,慌忙連滾帶爬地逃離那個村莊。
還好空軍基地收到戰斗機失事的消息后,馬上定位駕駛員的位置,并派人出來搜救,及時地找到了那名駕駛員。
駕駛員當時雖然還驚魂未定,但作為一個軍人,還是立即向上級報告了這個消息。
葉一城看完資料,皺了皺眉頭,大概明白了幾分,軍方的人認為那些村民是被什么病毒感染成為了喪尸。
雖然很多電影跟游戲里面都有描述類似人類被某種神秘病毒感染后變成喪尸的情節,但那畢竟是電影和游戲,實際上那種類似永動機一般的喪尸是不可能存在。
但事實上確實也有能夠讓人行為類似喪尸的病毒,比如狂犬病病毒,發病的時候,病人會行為完全失控,并且見人就咬,那是病毒刺激人體的神經中樞,讓人極度亢奮而行為失控,從而導致亂咬人的行為,狂犬病病毒是可以通過血液和唾液傳播,這和喪尸通過啃咬傳播病毒的途徑是一致的。而且狂犬病毒也有一定潛伏期,這跟被喪尸咬到的人要過一段時間后才變成喪尸也是相同的。
所以電影和游戲里面大多數喪尸病毒的原型實際上就是狂犬病病毒。
只是狂犬病病毒的致死率是百分之百,一旦感染者開始出現病發癥狀,那么最多十天就會變成一具不會動的尸體,而不是那些永動機一樣的喪尸。
而根據資料里面描述的情形來看,似乎又跟這種類似狂犬病病毒的癥狀并不吻合,反而更像是一種藥物控制下產生的病變。
軍用運輸機慢慢地降落在大山深處修建的一處隱蔽的軍用機場上,畢竟是靠近國境線的地方。
負責接待葉一城一行的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女性軍官,看軍銜應該是中尉,一臉嚴肅地把他們帶進一個秘密的會議室。
那女軍官關上會議室的門后,卻突然立正敬禮道:“隱局丁級代號成員‘幗鷹’,現在開始向三位首長匯報情況。”
原來那個女軍官也是隱局的成員,代號“幗鷹”。
只不過她把軍營里面的那套也帶進了隱局里面,把葉一城、少邪和影雙三名甲級代號當成自己的上級一樣對待。
雖然隱局提倡每個成員都是平等的,但也尊重每個成員的行為習慣,因為有時候人前人后各搞一套行事風格,反而容易引人懷疑。所以只要不傷大雅,其他成員都不會計較。
根據幗鷹的說法,那些村民其實與邊境線上某些三不管地區的大毒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實際上就相當于那些大毒梟的佃戶,平時偷偷在山里為其種植毒品植物原料,然后賣給毒梟得到一筆收入。由于村子的位置就在邊境線上,還是容易引起國際領土糾紛的地帶,中國解放軍也不好出兵去管,而且規模也不算太大,因此只要不賣到中國這邊,中國這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而后來那些村民卻停止了跟外界的交流活動,雖然外面的人感到奇怪,但也不好管這些跟大毒梟有關系的毒農,而中國當地**這邊,也樂得這些毒農不再干種植毒品原料的事情,自然懶得管。
直到那個戰斗機駕駛員報告那個村子的情況后,中國當地**這邊才意識到可能出現問題了,但又不好派軍方出面,只好委托民間人士去調查。
任務自然就被隱局給包攬了下來。
雖然葉一城他們三人早已提前收到相關資料,提前了解了大概情況,只是聽幗鷹這個內部人員說出這一番內幕,都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難道是因為軍方不好出面,然后境海就派我們去打喪尸嗎?”少邪首先打破沉默,只是他攤開雙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報告少邪首長,我接到的任務是帶三位上級去調查,而不是進行戰斗。”幗鷹一絲不茍地回答。
“夠了,別叫我首長,聽起來太怪了,直接叫我的代號少邪就行了。”少邪本來就嫌身邊的影雙嚴肅古板,現在又多了一個更加無趣的女軍人,他感覺自己的頭都要大起來了。
“是,少邪首長。”看來這是幗鷹一種條件反射下的反應。
但葉一城此時已經把整幅圖畫的脈絡交織成型。
“首先,根據那個戰斗機駕駛員在資料里面描述的情況,那些村民極有可能是被毒梟用來試驗新型毒品的效果,從而中毒成癮,成為活死人一樣的狀態,于是那些毒梟干脆利用這些毒品來控制村民成為他的免費勞力。然后,秦勝的新世界降臨,那些毒梟自然被制裁變成血骷髏,自此那些村民就失去了毒源,在某種情況下成為了一種完全不可控制的生物形態。最后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生活著。”他向那三人說出了他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們必須得去實地印證是否如我所推斷的一樣。幗鷹,你馬上安排一下,我們即可出發。”葉一城補充道。
“報告天鑒首長,幗鷹馬上安排出發事宜,保證一個小時之后能夠出發。”幗鷹見葉一城如此迅速地就進行了合理推斷和行動布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欽佩。
她早就聽說過隱局里面的甲級代號個個身懷絕技,但今天看到的卻是一個中年教授和一個知識女性,還有一個玩世不恭的年輕人,讓她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
但出發前,為了保險起見,葉一城還是給隱局里面進行了視頻通訊,聯系的是星軌。他自從末輝山的“輝影”任務之后,已經成長了許多,不再自傲于自己的能力,而是學會了如何藏鋒。
那個吊兒郎當的星軌之所以是甲級代號,是因為他強大的分析和布局能力。就像是天上行星的軌跡一樣,雖然雜亂無章,但總有規律可循。再復雜的局面,他都能抽絲剝繭,找出一條貫穿全局的線索來進行布局應對。而一旦他處于那種冒冒失失的狀態的時候,說明整個局勢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因此他才能放心地冒失起來。
星軌收到葉一城的資料之后,在隱局那頭沉默了半晌,最后說出一句:“為什么我們的神沒有制裁這些毒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