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懼怕一臉蠻橫的段德,而是段德摟在懷中的北宮飛燕,大乘中期修為的圍觀著神識窺探被狠狠教訓一通,可知那女人是何修為。
便在圍觀賓客唧唧歪歪,走了來,來了又走的檔口,柜臺后一扇隱門如水波般晃動,兩名一直賠笑的侍女恭敬行禮。
“恭迎閣主!”
一名身材矮胖的老者滿面紅光的閃出,許多賓客皆是熟客,紛紛行禮。
“見過清算真人!”
段德愕然,啥?清算?這道號,倒是適合這位置,哪知前一刻還極為享受眾人禮遇的清算真人,抬眼一瞅段德,便怪叫一聲。
“我屮!段德?老夫茶快燒焦了!!”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這風光的矮胖老者毫無形象擠開身后叫他的侍女,嘶溜一聲鉆進隱門不見蹤影!
“這?”
“額?清算真人這是?”
“段德?好熟悉的名字?”
“屮~!我有事,先走一步~~~”
“段德?那個段德?”
“就是清韻真人的徒弟!”
“嚓~我也有事~!”
“。。。。。。”
段德和北宮飛燕一臉迷茫的看著瞬間走空的熱鬧大廳,唯剩三個鵪鶉般的侍女躲在遠角瑟瑟發抖。
“夫君,你這么厲害?我怎么不知道?”
段德皺著眉頭,不可能啊,老子這是臭狗屎呢還是家喻戶曉的惡霸?
“燕兒,我多久沒回天德宗了都,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段德目光轉向那個去叫清算的侍女,看上去像個領頭的,身段高挑,面容也是萬里挑一那種,見段德看向她,尖叫著撲向隱門,卻是讓清算老頭給關了。
好好一美人兒全力一撞,撞鐵板上,段德清晰看見那傲人的玩意被擠成大餅。
“看著都疼~~”
“夫君!我來就是,她們最高也才金丹巔峰,別嚇她們!”
“我?~~~”
段德那個冤啊,好死不死臺上橫陳的女傀儡這時候笑岔了氣,段德毫不客氣一巴掌下去,連人帶臺面一并砸得細碎。
血霧頓時鋪滿大廳,煩躁的揮手掃過,木屑血霧化作龍卷吹出天星閣,直到這時,方才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有兩個躲著的侍女,也有門口窺探的不知情者。
三個侍女一個撞暈過去,兩個嚇得失了神,北宮飛燕揮手兩道白氣掠過,兩個嚇傻的侍女總算及時救治過來,白了段德一眼,示意一邊等著去,自己則是款款上前詢問因由。
段德神念毫無顧忌穿透天星閣防護陣法,驚訝的發現邊上的店鋪多數人去樓空,街上行人盡沒,安靜得落針可聞。
要知道天星閣在這天星城最為繁華的地段啊,這特么,我什么時候這么吊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段德欲通過神念查探緣由的時間里,北宮飛燕神色凝重的返回,那兩個侍女和暈過去的那個也不知去了哪里。
“夫君,玄冰招魂幡之難是你弄的?”
段德心下一驚,目光灼灼盯著北宮飛燕,猶疑少頃,還是點頭承認。
“巫毒區,是你,是你弄的?”
段德咧嘴一笑,說玄冰宗招魂幡之難,那知道的不少,可這巫毒區么?是自己弄的沒錯,可知道的應該不會很多,烈陽宗知道也是猜測而已。
“是,他們很肯定??”
北宮飛燕有著瞬間的失神,細微的表情段德盡收眼底。
“你,我這愛上一個怎樣的魔頭呵,很肯定,有理有據,有事實,且,遠遠不止這么點,就是紅葉城的一陣屠城,歷練中的煉制噬魂幡屠殺魔禁之地等等豐功偉績,一筆一筆,全都有!”
段德欣然承認所有,隨即也不無回憶,不過這時候是回憶的時候么?
“你,還愛么?后悔么?”
北宮飛燕嫣然一笑,緩步上前,獻上朱唇,段德舒心一笑。
“何時傳出的?”
“兩天前。”
“就在這天星城?”
“嗯!”
“兩天了啊 ,為何天德宗還沒找上門?”
“你很希望他們找上來么?”
“我要是,把天德宗,或者整個修者界化作巫毒區,你怕么?”
“我怕死,死了很難看的。”
“我放的啊,怎么能傷及親近之人?”
“來了!!!讓我。。。”
“不要的,我永遠死不了,只要你不死,就可以繼續漂亮的活下去!”
空氣暮然沉重,天星大陣啟動的征兆,段德莞爾一笑,拉開北宮飛燕,揮手間,腦后漆黑光輪顯化,張嘴吐出一道猩紅光華,化成細線在天星閣大堂以及地底穿梭。
眨眼間,整個天星閣前臺所在的迎客廳如經歷億萬年歲月變遷般,如積沙般垮塌下去,露出外面的天空。
五顏六色的天宇煞是好看,卻是濃重的殺機襲來,即便對壓力極不感冒的段德,也能感覺身在水中一般,巔峰級的北宮飛燕更是不堪,只能靠在段德懷中。
段德飛起落腳天星閣頂端,這里視野極為開闊,能查看繁華的天星城那一望無際的建筑群,朝陽正濃,遠處隱約在沒收完的薄霧中隱現著建筑麟角。
在這光芒乍起的時刻,段德這輪碩大的黑陽堅挺的矗立在晨光中,即便太陽真火之光亦不能消除。
“段德,我天德建宗近十萬余載,尚且沒出過你這等逆徒,還不束手就擒等什么?莫非憑你這微末伎倆在天星城撒野?”
除了建筑,自然是繁星般的修士,大多數這時候圍在外面的都是天德宗月白道袍打扮,段德一眼看去,暫時沒能在內圈找著大乘期之下的二貨。
懷中北宮飛燕心中其實很無奈,堂堂巔峰級修士,近半仙的存在,天星城陣法僅僅啟動一角而已,她連真元道韻都不能溢出體外。
這時,她能感受到段德體內汪洋般的龐大能量在涌動,雖然遠不及自己正常狀態,可那種能量卻更有韌性,更為貼近大道,更為真實!
“哪個王八蛋對老子說話?站出來我看看?我就問你們這是要作甚?怎么著我段德也是青字輩的,怎么著?今日你們莫非為些編排的謠言便要對老子動刀子?”
“你。。。”
“你什么你?出來說話!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暗中陷害我,而今的天德是哪群無能的王八羔子在主導?不會干點人事怎么的?魔界,捅穿九個窟窿沒見你們這般積極,當修者誰不殺人?你們這群貨兒哪個手上是干凈的?殺一個是殺,多殺幾個就是罪?誰定的?”
“段德,為何不聽我的勸告?”
清濁現身段德百丈外,一臉清淡。
“見過清濁師伯,行得正坐得端,為何要避?其中緣由你們最是清楚,至少比我這背鍋的清楚得多,我這一避是否承認自己的錯?”
段德臉上并無懼意,手中一道源力涌進北宮飛燕身體,北宮飛燕驚喜的發現自己轉瞬就能互視陣法威壓和諸多同階修士的壓力。
“收起你的那輪黑陽,隨我去內宗吧。”
段德微微一怔,輕輕搖頭。
“清濁師伯,我就問一句,金萬兩之死你應該知道的,為何不救?”
清濁永遠都是一副表情。
“該死的始終要死,沒得選擇,我沒有,金萬兩也沒有,你也一樣,毋庸多言,走吧。”
段德直起腰身,冷光四射,盯著清濁。
“這就是你不如老家伙的地方,性情決定一個人的走向,并非資質,要留下我其實哪里用得著這般陣仗?只是,你留不住,便是天德宗金剛琢啟用也不行!”
清濁似要動手,段德早有準備,言畢空出的左手中已然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在擴散,困住他們的天星陣法冰雪消融。
“你~!”
段德冷笑一聲。
“別讓我屠了天星城!我能造出第一桿招魂幡,也能造出第二桿,第三桿,我能造出一片巫毒禁地就能造出第二片,甚至。。。嘿嘿~~~其實,你們并不比我有更多的優勢,不是不能只是不愿而已。”
清濁伸出袍袖的手緩緩縮回。
“你只有一擊而已,他的限制終究左右不了大局。”
他們始終猜不到溈水是男是女,可能知道溈水有著極大的限制,不然哪有他們猖狂的份?
“嗤~~~我的宗門老窩就在她腳下,限制再大,總歸出不了道之極致,大衍五十啊,遁去其一,我能抓住這個其一,這片天下我無所顧忌,羨慕么?”
段德笑得前俯后仰,眼淚都笑出來了,扶著北宮飛燕似乎才能站穩。
“這世間沒有無敵一說,總歸有著破解之法,與你說的‘道’實為吻合,此番。。。你贏了!”
清濁身影漸漸消失在原地,而天星陣法在那波動下實在不堪一擊,這還是沒能打出去的一擊啊,手抓‘核武器’的段德此時面目尤為猙獰,至少站在他對立面的人都這么認為的。
暫時無敵的反派等待救世主的打殺,可段德內心的苦悶向誰說?
他能看出溈水為自己掛上‘保命符’時的艱難,每一次都是將自己整得幾乎昏死過去方才動手,每次動手后,總是躲著自己很久才會相見,能有此殊榮的僅有小雨和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