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見的人和刀唧唧歪歪聊開來,段德在它面前什么都能說,什么顧忌也沒有,而段德一直不愿意給它取名字的因由便是啥名字都不配。
而殺豬刀的外星語也只有段德能聽得懂,能與之正常交流,在段德親近人當中,殺豬刀僅僅表現得一般般,并不如其他道器出彩。
機械化的智慧和懵懂中的情感智慧,是人都知道孰強孰弱,莫以為道器能化形,能說人話,能正常交流就是真的有自我情緒思想,獨立意識才是真正的生靈所具備的。
若是器靈化作魂魄,便是真的造物生靈,段德相信自己的幾件杰作都有這個潛力的,只是需要時間,他自己并不太清楚這些器的狀態屬于什么,只是沒成一件,他都會感覺自己少了些什么。
最先的殺豬刀并不明顯,以至于到后來的蚩尤,德天殘月輪,便是小雨的魚腸短刀成型之際他也能感受冥冥中自己什么玩意又被隔空攝走些許。
按理說魚腸應該并不算自己單獨煉制的,應該是他成就胚體,由上下兩代陰絕道體完成,為何還是與他有關,這便不得而知。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事件多了去,段德實在是想不過來,也知道憑借這時候的自己認知是不能解開的謎團。
天兵界內入口處
“段德弟弟你這還真就是屠夫的標準佩刀啊?咯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修士用的這東西呢,看上去倒是平凡無奇的,能給姐姐瞧瞧么?”
蕭玉旁若無人的調戲段德,人便是這般,越是得不到的越想了解,越想得到,蕭玉人品如何段德不想知道,為此躲在自己房間直至被叫來這里。
天兵煞界有些像是天德宗的那個兇獸煞界,不過段德一進來就感受到明顯不同,煞,有很多種,人煞,鬼煞,兇煞,這里的兵煞等等。
煞,是一種奇異的能量,大部分是天地生靈的怨念所化,也有天地原本就有的,影響修士靈智,侵入元神,如同病毒一般的特性。
這里的天空比兇獸煞界還要來的昏暗陰沉,薄霧般的煞氣飄飄渺渺,以段德的神識特殊在這里僅僅百不存一,晁玉明本就兩溝壑的眉心便可看出他們也不好受的。
落腳地是一片幾乎打成豆渣的大地,隱隱有著微微血腥味飄蕩,使得淡黑色煞物隱現微紅,三艘蒙翀戰艦呈三角狀懸浮遠處,顯然這里暫時屬于儒宗。
一進來殺豬刀微微興奮的抖著刀體,段德攤手按住它的吞噬,是的煞氣,尤其是兵煞絕對算得上是它的大補藥,不過得瞞著某些有心人。
這事段德內心一直以來的隱憂,在儒宗門口狂虐儒宗天驕也是一種試探,其實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內心的一直以來的猜測。
儒宗的態度,幽冥宗鬼泣真人的態度,魔宗的態度等等,這些個大人物對他的了解絕對勝過自己,為何?這么透明?自己就像是金魚缸中的金魚,一切皆在有心人的注視中。
那個所謂希望的破局人身份,段德嗤之以鼻,屁!一個原本修士都不是的家伙,一個沒有靈根傳承的凡人,為何?
宇文輕柔的際遇雖然是溈水所賜,可是自己的靈根誰弄來的?老道么?別特么說什么凡人異變所得,像米麗斯的噬魂魔眼倒是可能突變得來,靈根的出現基本上只有傳承。
并且是經過漫長的優化才能變成道體單靈根的,段德記得當時還求過老道要把段屠子一并帶上修行界的,老道很是確認的說段屠子沒有靈根。
有靈根的孩子父母必有一個是有靈根的,而道體的雙親必是雙親都有靈根的,這樣方能有著變異的基礎,這些東西段德都查過的。
煩心事,疑惑太多可以拋諸腦后,可這自己存在的意義現在就必須查清,不是一個人了啊,與自己牽扯過多的人越來越多,雖無后,可有女人和朋友。
這些便是一個人存在的意義,你的生命有人在乎,你也會在乎在乎你的人,自己赤條條的來,可以赤條條的走,連累到在乎自己的人那便是做人最大的失敗。
段德、段德真隨了名字,段德心中的坎怎么會過得去?一時間陷入呆愣中的段德聽到了蕭玉的調侃,不過沒有理會,四處打量這個讓儒宗吃虧的地方。
煞氣占據主導對于儒宗的浩然正氣確實壓制得厲害,身邊二位返璞歸真的大修這時渾身的淡淡白色纖毫揭示他們應對環境的壓迫。
段德的《九雷墮天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啥都吃,與小雨一番云雨所得到現在尚且沒有消化,什么時候第五聲雷響起才是整的入境之時。
段德雖然懂得自身的大修為境界與其余修士大不一樣,天雷九響在這片世界是不可能實現的,那是原始狀態的世界才能達到的。
段德估計第六響便是這世界現在能容納的極限,別看段德現在對戰合體期勉強一般,實際上自己的功法缺乏共鳴引起的威勢。
這方天地早已不適合《九雷墮天術》的逞兇,或許自己的理解有所偏差也不一定,所謂的‘搶糧大神’而今只剩最后一絲意念存于那座雕塑,再去一次,段德可以帶上紙錢、香燭,順便送上他一程。
“弟弟這般兇險之地你也敢長時間發怔?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胸前被蕭玉的笛子頂了幾下,段德訕訕回神,歉意的笑笑。
“蕭姐姐、晁真人恕罪,小子實在是觸景生情而已,往事不堪回首,這變走?還是另有安排?這里的煞物的確是濃郁至極,還望二位多照拂則個。”
晁真人倒是沒做他想,對段德的禮數微微點頭,算是接受,蕭玉貌似在這里也沒有太多調戲段德的意思,纖手中玉簫前指。
“都暫時打下入口,剩下的便是我等三人的事情咯,此去生死未知,弟弟躲著姐姐這許久,也不知道過來安慰、安慰,當真么得良心啊。”
嬌笑毫無掩飾,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貝齒,剎時天光似乎明媚幾許,段德僅覺驚艷少許,而一邊的晁玉春則是把頭偏在一邊。
“那好吧,我隨二位前行便是”
多說無意,段德還急著見到魔瑩瑩好生安慰他這思念成疾的心靈呢,哪有功夫去欣賞別的女人怎樣?
三人方才準備動身,遠處正前方一道白虹急至,阻住三人去路,段德定睛一瞅,來人是一相貌普通的中年儒生,氣質親民。
“二位師伯祖且稍等片刻,艦主有言,原定路線出現變故,怕是不能再用,這是艦主等為二位師伯祖重新規劃的線路。”
蕭玉攤手接過玉簡查探過后,黛眉輕蹙,美眸上下打量保持謙卑的儒生片刻,笑意不變的捋捋鬢發。
“行了你回去吧。”
身后的晁玉春一直都是一副老實巴交農夫形象,也不管事兒,隨著蕭玉去處理,反正怎么著都不會好走的前路遇上敵人戰便是。
而段德確是心頭稍凸,臨時改變預定行程?還有蕭玉的表情似乎透著些陰謀的味道,不由想起那些個被他壞了好事的家伙,難不成一群兒隨他們一道過來的小輩,能影響得了大乘期的決定?
蕭玉倒是沒怎么在乎,似乎對這行程并不怎么擔心,白玉蓮足探出裙擺微微踏步已是化作一道淡藍色虹光領先而去。
晁玉春揮手間段德腳下生云,隨之一道化作淡黑光虹緊隨其后,段德了樂得不要浪費力氣趕路,這里對他的壓制確實有限得很,悄悄讓殺豬刀控制吸取天地間的兵煞之氣。
烏壓壓的天光也沒得什么風景可看,蕭玉二人飛出十余萬里便各自掏出法寶掩去氣息和虹光,減速保持低飛。
臉上愜意的神情稍稍有些凝滯,想來是到了雙方控制交界處的原因,蕭玉段德沒看出她用的什么法寶,不晁玉春祭出來的是個陶罐。
黑灰色的罐體,黑灰色的垂簾光幕罩住段德和他,段德抬頭看著頂上一丈的陶罐一陣無語,這不是農家腌菜壇子么?原來不止是我一個奇葩啊?
“晁真人,你這法寶甚是奇特,似乎不是如今修者界常用手法煉制?”
段德偏頭盯著與其并肩而行的黑臉漢子。
“段小友這目光當是不凡,此物乃是晁某得自一處古地遺跡,善掩蹤匿跡,若不是此物,我也無緣陪小友一道闖這虎穴。”
段德白眼一翻,暗道貌似我才是被你們儒宗抓了壯丁的,怎么到你嘴里像是我連累你一般?被困的又不是我的人。
“晁真人當真好運氣,這種古物煉制手法和材料大多都已失傳,小子羨慕得緊,此番勞動真人護航實在是過意不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這保命飯票莫要得罪,幾句違心的恭維當真是自己打自己臉面的錯覺,段德敷衍一句也是沒了談興。
晁玉春似乎并不怎么領情,對段德敷衍的話甚至都懶得回上半句,氣氛一時間尷尬,段德好在臉色比晁玉春好不了多少。
看不出來啊,老實人?這出來和在那基地的態度簡直就是兩個人么,臭不要臉的,你當段爺真就稀罕你們兩個拖油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