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我還以爲你是來者不拒哩?反正你都一大家子,似乎我摻和一腳,湊個熱鬧也是可以考慮考慮的,既然你說都是你的女人主動,我家的肥燕子可不是你說的那般呢,怎麼,不想承認?”
北宮圊抿著紅脣,並沒有真就逼上去,她只是想動一動,看看段德留在自己體內的那團真元是否能支持戰鬥而已。
段德聞言,尷尬摸著寸草不生的光頭,訕訕笑著。
“那個,那是事出有因,我不是負責了麼,這裡可不是打情罵俏的好地方,這麼濃的魔氣估計是有通道直通魔界大陸的,我是哪裡都能呆下去,你不行的,不要瞎鬧。”
北宮圊的神識不能攜帶段德真元護駕屬性,在這裡嚴重受制,聞言也是止住不合時宜的交流。
她自己都沒能弄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只能算是與段德聊得來,沒有什麼可拘束的男性朋友而已,心裡聊以自~慰的言語,唯有她自己能聽到。
“我在這裡實力大打折扣,若是遇上對手會很吃虧,你收斂一些,莫要吃軟飯卡了喉嚨。”
段德瞥了這忽然正經起來的女人一眼,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想當年在漢庭斯,那幾個遠比自己修爲高的傢伙似乎也這個意思。
只是到最後如何?希望不要讓我英雄救美,這女人已經在危險邊緣徘徊而不自知,要是沒有這麼多女人我倒是樂見其成。
“我們摸索著前進吧,這個世界並不大,我大概知曉孟黃一所謂的屍山血海在哪,過去瞅瞅,儘量避免被他們發現,即算是被發現,也不要一根筋死戰,跑路第一,帶你過來我可不想仇了你北宮家。”
這些事兒不得不交代,段德有過無初次類似經驗,還有在漢庭斯的過往,最怕就是這女人熱血衝腦,無腦亂動,光聽孟黃一描述就能知道這裡絕對有讓常人崩潰的場面。
“安心,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三歲小孩,好歹也掌管北宮家近百載的大人物,什麼場面能讓我失去方寸,管好你自己,我同樣不想帶個拖油瓶跑路!”
段德沒有再反駁,死鴨子嘴硬,見識是夠,自己見識難不成就會比你成天在那一畝三分地用腦的差?
取出一艘精裝蜉蝣,不像外星飛碟咯,更趨向於圓盤裝法器,段德沒有將其放到最大,僅僅保持巴掌大,便於隱藏行跡。
二人進去當然不會也變得如螞蟻,這點點空間縮放術對現在的他來說不要太簡單,圓碟出世本是天藍色,寶光氤氳,等段德進入後,碟子迅速變得與周圍環境一體。
肉眼是分辨不出此地多了個小碟子的,外圍隱息陣法開啓,神念也照樣能滑開,內部空間很大,起居用品一如既往的齊全。
北宮圊目瞪口呆的盯著蜉蝣艙內的鍋碗瓢盆,以及臥室中齊全的被褥,梳妝鏡等等傢俱。
“你這是隨身攜帶一個可以隨時和你女人生活許久的移動城堡吧?”
現在的蜉蝣段德取消了可視觀察窗,到這個修爲已是沒那個必要,眼睛能看到的神識早就發現,能發現神識的目光更顯眼。
就是操縱用的水晶圓球也不復存在,一切都是神識完成,蜉蝣先是沉入出來時的深淵之底查探,說是深淵也確實是,竟有萬丈餘。
“人爲的,好兇悍的修爲,必是神級高手所爲,只是這裡你不是說都是凡人麼?是什麼能引得神級魔族出手?”
北宮圊與段德站在蜉蝣之上,默默地查探著這裡無比暴虐的深淵之底,現在倒是北宮圊用修爲護住段德,這裡的恐怖波動不是段德能承受的,骨身或許可以,不過有暴露的嫌疑。
段德時不時會打出道道幽光,雖然大多數都被狂亂的技能餘波絞碎,還是有一些消失在可視範圍之內的。
“神級出手就一定是要與人對戰麼?”
段德驅使著蜉蝣在這並不大的深淵中游走好些圈,幾乎每一寸土地他都有探查過。
“呃?你是說,另有目的?可我看來這就是一記沒有任何含糊的技能攻伐啊?”
深淵之底並不平坦,也不是實地,濃郁的異種道則激盪著狂亂的破壞力,還在急速破壞、腐蝕這片大陸,這要是個球體,現在只怕是已到地心位置。
“不,不全是,如果所料不差,這樣的深坑應該還有的,我們暫且不去中心查探,圍著找找試試。”
北宮圊見段德煞有其事,也不做反駁,要知道眼前的男人同時也是罕見的陣器雙絕,自己也沒有太好的決議,跟著他似乎也不錯,哦,貌似這趟本就是爲的這個目的。
原本是想順便見識見識小世界毀滅之前的光景,不成想靈有收穫,誰說的?這傢伙所到之處,必不太平!
找到第二處類似深淵是原來的海中,海邊的漁村段德矗立良久,建築什麼的早已腐化掉,地形倒是沒太大改變,依稀能辨別自己當初落難之地。
沒有什麼唏噓,活得太久,太多的人,太多的事,總會不經意間化作回憶的累積,等待自己去翻閱。
“魔族有你這個敵人或許真的是他們的不幸。”
第二處深淵之底,幾乎同樣的環境,同樣的深度,同樣的暴虐,北宮圊喃喃的言語,端的嗤之以鼻。
“不,有一點你錯了,不是魔族有我這個敵人,而是我的敵人比較不幸,魔族他們不一定就一定是我的敵人,你可懂?”
段德很是鄭重的盯著北宮圊,北宮圊從他眼中感受到極爲濃重的虐氣,知道他不少事,卻沒與人能瞭解段德是怎樣的內心,他的擔憂,他的恨,他的一切過往。
即便是潙水和與小雨有著某種聯繫的超級大能,回顧的也僅僅是段德降臨這個世界之後的事,而他之前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許不止,不過段德知道,那些知道自己來這個世界之前的人,絕大多數對他都不存在好意。
充滿惡意的成長環境,薰陶出現在更爲複雜的段德。
沒來由,屬於母性的那點點柔軟被觸動,北宮圊沒有孩子,與道侶沒來得及要孩子,便已生死永隔,她的道侶並非死於北宮家詛咒,而是仇殺。
“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別用這種心思待我,你會很快淪陷,你難道不自知麼?”
段德終於狠下心直接拒絕唾手可得的另一份感情,這一步踏出,他心中沒來由一陣輕鬆,是的,感情債壓人,遠比欠錢來得沉重。
“呵呵~~~有意思呢,本宮的事本宮自己能做主,怎麼?嫌棄本宮?”
段德沒有解釋的意思,這種事,越描越黑,越解釋越難脫身。
“走吧,看看去,應該還有的。”
段德率先沒入蜉蝣之內,北宮圊怔怔留在艦頂,心中五味雜成,段德並非不待見她,她能看出來,他的想法無非不想再多一分感情,以此傷害到愛他的女人。
“咯咯~~~我這是來晚了麼?丫的,死蠻子這般絕情?老孃登高一呼,願意侍寢的怕不是能填滿幽冥海!混蛋!”
轉悠半月之久,段德駕著蜉蝣尋遍整個彰武世界,找到九處深淵,其地點被段德用自己所制的定星盤標註。
“果然啊,這陣法別出一格,野蠻粗暴,卻是極爲有用的,九處?修者界的通道恰巧也是這個數,還有消失的一處,那麼這裡的中心?”
“你是說魔族用神級高手的術法做陣,打通魔界與這一界的直通通道?讓魔氣隨著魔族一併降臨?”
“這是基本的準則,要戰,自然是先得選擇適合自己的環境爲佳,正如你在這裡戰力打折,魔族在修者界同樣也是如此,不創造適合他們的條件,再多的魔族也是過來肥地的。”
這種概念,段德一直都貫徹始終的,以弱勝強不是沒有可能,全靠運氣那是白癡,只有窮盡所能拉低與強者的差距,纔是根本。
實力是固定的,那就從環境著手,環境是固定的那就從其他外在條件著手,不然有幾條小命也得玩完。
變通變通,不變通個毛線?
“那,修者界壓制住的九處空間通道豈不是沒有任何用處?他們該來照樣能來?”
這種結論讓北宮圊明顯有些失了分寸,戰爭號角似乎沒能吹響,魔族又一次陰謀被修者界合力粉碎,這是她所能接受的,也是這一陣子忽然輕鬆起來的因由。
把段德弄進北宮家煉器,並非備戰,純粹是看見好東西玩自己家拉的性子而已,這麼久不再,不是去了別處,正是幫助天德宗壓制的那處通道掃尾。
順便做聽天德宗的完事大會,戰後總結,虛頭巴腦的玩意這時候變得有意義,她也不能免俗,要知道,一場戰事完結,總歸有好處分享的。
北宮家先前與主宗鬧得有些僵,不過戰旗豎起的剎那,北宮家的女人,巾幗不讓鬚眉,戰死的家族成員也不在少數,那些撫卹金她還是要拿回來的。
“誰告訴你魔族雷聲大雨點小的?誰告訴你魔族不會臨世的?誰告訴你魔族九處空間就是被你們壓制住的?你們是不是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