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大寶為了給對方面子,才稍稍的一點入口,鮮,果然是鮮,但是調料用的過多,把魚鮮味都給遮擋住了,這種手藝,絕對是下等館子里的廚子手藝,不是福大寶嘴巴毒,是這手藝是在是差強人意。
相對于福大寶的勉為其難,若傾則顯得挑剔多了:“我身子不舒服,一會兒吃點米飯就是。”
郝云驚看著她,輕笑了一聲,附在她耳邊:“如我所言,堪比豬食吧!”
他說是如此說,手還是很給面子的動著,往口里塞魚肉,細嚼慢咽后,慢慢的吞入腹中,吃飯的動作,優雅的像個王子,給這腥氣的全魚宴,增添了幾分芬芳的氣味。
“吃吃,上次的全豬宴,我做的不成功,這次一雪前恥了吧,好吃嗎?”集嶸一面熱情的招呼大伙兒吃,一面嘴里喋喋個不休,“這次,我可是下足了功夫,特地請了荊州城金魚酒樓的大廚教了我整整七天呢!麻辣魚片,豉椒鮮蒸大黃魚,江鯽薏仁湯,紅燒魚,松子魚,香炸魚骨,鴛鴦魚頭,香酥火焙魚,全部都是我這七天刻苦學習的成果,大家不要客氣,盡量吃,盡量吃。”
集嶸邊招呼著的,邊自己也動了手,第一筷子,朝著那盤糖醋松子魚而去,夾了一些放入口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味覺有問題,還是他的滿意點比較低,就這樣若傾都入不了口的菜,他的自我評價卻很高。
“果然美味,酸酸甜甜,那位,我還不認識你,你感覺如何?”
他開口問的,是北辰天,挑了一位看著比較面善的出口詢問,他以為會得到比較友善的回答。
沒想到北辰天盡是毫不留情的搖了搖頭:“勉為其難,可以入口。”
“什么!”集嶸聞言,面色微惱,負氣的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你分明吃的那么歡,居然說勉為其難,可以入口,你耍我呢?”
“不信,你問小寶大寶了,他們兩個可是廚子世家的兄妹,她們的嘴巴,嘗遍了世間美食,一口就能吃出食物的好壞,而且小寶的廚藝,品嘗過之后,就算你給我吃山珍海味,我也不過覺得爾爾,比不上小寶做的一個炒土豆。至于你說我吃的歡快,抱歉我只是好餓。”
聽著北辰天的話,看著集嶸的越來越羞惱的臉色,若傾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也為自己和福大寶捏了一把汗,她真真是怕那個集嶸真的來問她和大寶的意見,到時候實話實說,傷和氣,說假話,她又做不到。
就在她擔心之際,集嶸的目光,忽然如同兩道激光一樣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眼神很是復雜,既有驚喜,又有不服氣,還有幾分較量的色彩:“小寶姑娘,你別告訴我你不肯動筷子,是因為你覺得我做的東西很難吃。”
“額,額,其實,也不至于,至少色澤都十分好看。”
“一道美食,講求的是色香味三俱全,你這么說,就是覺得我的香和味不行了,可是小寶姑娘,你連嘗都還沒嘗,就把我的味給否定了嗎?”
這下,若傾頗為尷尬起來,事實上,她不吃,真的是因為篤定了這樣腥氣的東西是無法入口的,可是她真要這么直接的說嗎?
說出來,會不會太傷了集嶸的一片真心了,好歹這一桌飯,是他堂堂富可敵國的天下第一富豪親自下廚做的,為的就是歡迎他們,就算做的難以入口,但是那份心意,卻是最為真摯的。
若傾實在無法,無奈之下,她只能起身:“集公子,請問廚房在何處,請您稍后,我給您一條魚吧,借用您的廚房,算是我送給您的禮物,好嗎?”
不直接指出他菜的瑕疵之處,做一道給他吃,而且只給他一個人吃,讓他自己一個人去品位對比,想必他就會知道答案。
這樣,不用毫不留情的破壞人家的一片真心,也可以禮尚往來的送人家一道魚,還可以,讓集嶸自己清楚,自己的失敗之處在哪里,三全其美,是若傾現下能想到,最妥帖的法子。
不想她會如此回答,集嶸先是一怔,隨后似看明白了她的心思,面色平靜下來,眼底有了幾分隱隱的期待:“好,百靈,帶她廚房。”
他倒想見識見識,這天底下一盤土豆,就能敵得過所有山珍海味的廚子世家兄妹的手藝。
看若傾小胳膊小腿的,他幾乎懷疑,她能不能拿得動廚房里那口偌大的鐵鍋。
還有,瞧著她青蔥似的小手,看著像是水都沒有泡過,是不是真的有如此傳神的廚藝,真是值得人懷疑。
若傾集嶸既懷疑,又尋味的目光中,隨著婢女百靈出去。
屋子里,大家也都停了筷子,這個舉動,讓集嶸覺得挫敗。
他們是在等福小寶的手藝,所以都不屑吃自己做的東西了嗎?
可憐他認認真真的學了七天的廚藝,難道真的比不過這樣一個鍋子都不一定拿得動的小丫頭嗎?
這個名不見今轉的小丫頭,叫個什么來的,福小寶,好似從未聽說過,這世上有這么一號廚藝了得的人物。
不過他好像記得,荊州第一美女,名字就叫福小寶,也是出生在廚子世家,不會……
不可能不可能,那個荊州第一美女,貌美無雙,是福家酒樓老板和老板娘的掌上明珠,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詩詞歌賦更是信手拈來,只有廚藝,一竅不通。
那個福小寶,和這個福小寶,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集嶸也沒想著要問一問郝云驚,只一心等待著若傾的“禮物”,一盞茶的功夫去后,若傾回來了,手里端著一盤魚,盡和桌上的一道菜,是一樣的——糖醋松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