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東風遇難的那天下午,葉妍美不知道是怎么被張騰遠開車送回單位的,只記得走出飯館看到中午還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卻布滿了烏云陰得很利害,氣壓也低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仿佛上天都對出類拔萃的東風離世感到惋惜與不舍。
想到這里葉妍美的眼眶再次被淚水打濕。
她的淚把身旁一直關注她的張騰遠看得心碎,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導,只知一路上不停的對她說:“妍美,你不孤單,你還有我,我會像風哥哥一樣照顧你,愛你,真的,我保證!”
他的話說了很多遍,不知她是否入心!
她當時是怎么回復的,他也不記得了,只記得她在不停的哭,不停的喃喃自語:“為什么我愛的人都會突然離我而去,幾年前的爸爸如此,現在的風哥哥也是如此,我難道真的那么克人嗎?所有愛我和我愛的人都不會好命?”
因東風遇難即成事實,他父母隨即把律所轉讓了,并在極短的時間內把國內的一切不動產進行了低價處置,辦理移民去了澳洲,遠離了中國這片傷心地。
葉妍美及其它同事隨律所一起轉讓,被新老板第一時間裁員,得到一筆幾千塊的違約金后,幾次謝絕張騰遠的工作邀約,終日在家閉門不出以淚洗面思念東風。人也變得越來越憔悴。以至后來根本不接不回張騰遠的電話短信,每天把他搞得也是茶飯不思,如坐針氈,不知她的情況如何,幾次想去她家看看她,都因殘疾的現實太過殘酷,不想過早讓未來丈母娘獲知——退步了。
想著念著心愛的她每天都在折磨自己,張騰遠一同忍受煎熬的同時,心也一天重似一天。
終在東風遇難半月后,張騰遠再也無法忍受她的杳無音信,情況未卜,鼓足勇氣買了兜水果,來到她家樓下,回憶著小陳說得的三樓三零一,走進樓口,來到長長的樓梯前,嘆口氣,左拐換在右手拿,左手握緊樓梯扶手,右拐用力一撐,左腿抬上臺階,一級一級不算太艱難的上了三層樓,拄好雙拐拎著水果,來到三零一,貼耳聽了聽里面的動靜,重重呼氣給自己打氣,抬手敲了兩下門。
手還未拿下聽到里面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響起:“誰?。俊?
“伯……伯母好,我叫張騰遠,是小葉的朋友?!彼木o張的不由人的開始怦怦直跳,思忖著如果與妍美有未來,這應是他第一次見到未來的丈母娘。
就在他迅速在腦中組織見到伯母要說些什么時,聽里面傳來了葉妍美的聲音:“張騰遠?。渴悄銌??”
“是……是我?!彼麤]底氣的說。
“你怎么來了?”隨著葉妍美那語氣與質問無二,絲毫沒有一點感激和驚喜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本人表情木然的站在門里,異樣的眼神警覺的看著拄雙拐站在門口,表情莫名心情忐忑,一時被她的語氣與表情嚇到的張騰遠。
兩人面無表情的對視幾秒,他率先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一舉水果,剛要說話,她猛得走出家關上房門,隨后聽到她媽媽語氣和緩的說:“小美,讓你朋友進屋來坐坐啊?!彼^都沒回的把門重重的帶好,眼睛直直看著他的臉,跟媽媽說:“不用了,我們下樓說?!?
張騰遠本想開下玩笑,說,“不請我進去坐坐嘛,我上樓可累壞了。”順便見見美女小葉子的媽媽,看看母女倆是否很像,伯母年輕時是否也是個大美女。
卻未想到旅游時還體貼入微,與自己好像就差點破那層窗戶紙的葉妍美,突然變成這副冰若冰霜的樣子,心禁不住一沉,表情慢慢凝重,收起尷尬的笑容未多言,深知葉妍美絲毫沒有請他進門的意愿,把水果往她手里一塞,她未接,無奈的把水果放在她家門口的一堆雜物上,轉身知趣的拄著雙拐徑直走去樓梯,換成左手拄拐與拿著右拐,右手扶握住樓梯扶手,令自己都費解的居然比上樓時要艱難許多的,一級一級臺階的慢慢走下了樓。
她一直默不作聲的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隨著邁步而亂擺的右腿及頭頂慢慢滲出的薄汗,分外艱難的背景,忽而冷靜許多,一掃對他突然造訪的驚訝,還適時用手在后面扶了扶他,他卻身體僵硬,每每都倔強無聲的拒絕了她的好意。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樓口,引起了樓下乘涼的大爺大媽的注意,開始切切私語,指指點點,對于他們在說什么葉妍美心知肚明。
而從小領教太多這種場面的張騰遠,也在那一刻感受到深藏心底許久的自卑開始慢慢萌芽發作,把他們的行為想當然的歸為對自己殘疾雙腿與怪異步態的歧視與嘲笑,走過那些老人時,口中木然不知是跟葉妍美還是對自己說:“又讓人看笑話了?!?
而她卻一路無言,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僅低頭專心走著自己的路,并時不時用余光掃眼身旁的他,是否需要幫助,還好,小區雖然老了點,但基礎設施還算完善,并沒有對他的出行造成什么困擾。
沒一會兒,兩人來到他車前,她看著他開車門,背對車座坐下,把雙腿搬進車里,雙拐放在車后排,抬頭看她一眼,復又低下,輕語了句:“對不起,沒打聲招呼就來你家,讓你在那些鄰居面前丟臉了,我這人有時太盲目自信了,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我總忘了,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殘疾人,和你們健全人比不了?!闭f完,頭扭向一邊,不想更不愿聽她說些不痛不癢的安慰話。
她卻未回復他的話更沒安慰他,只淡淡的說了句:“張騰遠你今天來找我什么事嗎?”
“半個月了我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你總是不回,我怕你出什么事,就貿然來找你了,你別誤會,該有的自知之明,我一個近三十歲的男人,還是有的。”他繼續為自己的冒失辯解,違心的希望她別多想,因從她剛剛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想多了。也許跟他這個殘疾人相處,做朋友可以,相處能做到自然,做男女朋友卻是絕無可能的。
“……張騰遠……你也想多了,他們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媽媽她……”后面的話她沒說,眼淚又慢慢涌出了眼眶。搞得他一頭霧水,心中不免開始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想問又不知如何問。
“妍美,那你以后想怎么辦,現在工作不好找,要不還來我工作室工作如何?”名稱上進行了調整,繼續延用之前的“妍美”。聽她說話好像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嚴重,貌似和她還有希望,他的自卑感立時消失無蹤,革命旗幟瞬間又占領了高地。
她聽到他的話,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眼淚再次像高山流水的激流傾瀉而出,點下頭,控制著激動的情緒,跟他說了聲,“謝謝!謝謝,張騰遠!”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到瓶頸了,雖然大綱在寫之初想好了,還是坐在電腦前好久寫不出一個字。
今天把木浮生的9-1《世界微塵里》看了,真心喜歡,木大的文沒有華麗的辭藻堆砌,卻讓人看得欲罷不能,這就叫功力與功底,我要向她好好學習。
此后,我盡量日更,反正一周三更是有把握的,謝謝大家!
著重感謝下bvibvi同學,給我已經先后扔了四個重量級積分了,真的很讓我意外與感動,我明白你的心,我不會棄坑的,我也會盡量好好完成這個故事的。
也感謝下,小悠和臺灣同胞給我送積分,謝謝鼓勵。
也謝謝大家!
我從小就是d,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歡與愛盲gg和兒麻gg,可惜現實中實現這種愛的可能幾乎為零,只能用這種方式實現,我想大家和我一樣。
有時總會有些莫名的傷感,覺得心里很苦,反正我寫完張延時,心里苦了很久,總想現實中一定有個張延存在的,他的日子過得太艱難了,唉,不知我再胡言亂語些什么,不說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