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飏的苦心
慢慢的行著,直到感覺不到身后那群人的目光,我把玩著花朵,不期然的發現自己在無意中又走到了昨天的地方。?.
風依然,柳依然,清波依然,那方大石,亦是依然。
樹下,金色的人影靜靜矗立,從后面望去,巋然如松,氣度雍容。
我停下腳步,從后面望著他,忽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手中的花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竟然讓我想起了昨日,那一吻中的甜美馨香,白色的花瓣在手中微顫,象極了昨天那個被我蹂躪過的唇瓣。
想到這,更是不知道怎么出聲,索性定定的站著,欣賞著那金色翻飛的中的俊逸身姿。
就在一切的沉默中,他忽然轉了身,對著我展露了一個無害又甜美的笑容,“楚燁姐姐,為什么不說話?”
既然他如此自然的面對我,那我也只能將驚艷小心的藏在心頭,我揚起手中的花沖他擺了擺,“不想打擾你看風景的寧靜?!?
他跳下石頭,朝著我的方向而來,“我以為你不會幫我,畢竟我什么也不肯告訴你和師傅,以你們對我的關心,我真的認為你會答應他們的請求來阻止我?!?
看著他靠近,我也不由的掛上了真心的笑容,抿唇搖頭,“我愿不愿勸說你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只是不想成為他人手中的武器而已。”
“你知道我在邊上偷聽?”他瞬了瞬眼睛。
“你不是也知道我發現了你嗎?”我輕嗅著花朵,聲似無意。
“你那些話本不是說給他們聽,而是說給我聽的?”
“說對一半?!?
“那就是說你還是想勸我,對不對?”他似早已經料到了般,語氣都未有大的改變,平靜依舊。
搖頭,手中的花順勢別在他的胸前,我淺笑著,“當初老覺得你象櫻花瓣,美的讓人想憐惜疼愛,可是現在我發現,你根本沒有想象中那么嬌弱,你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懂得如何守護一切,若說我真的以姐姐身份有什么不放心的話,那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見見那名女子?!?
他垂下眼皮,躲開我的目光,沉吟著。
我靜靜的等待著,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選擇沉默,目光卻是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梨花瓣上,眼神中有火花閃過。
“那好吧,我不勉強你?!蔽业幕卮穑谷蛔屗辛嗽尞惖纳裆?,“你是帝王,本就不需要對任何人說你心中的想法,就算我被你稱做一聲姐姐亦是無權置喙你的私事。”
他眼中的堅決開始閃爍,嘴巴張了張,臉上染上猶豫,重重的咬上唇,別開臉。
“你在為難什么?”似有心,似無意,我看到他的臉色在我的話語中變的沉重,“是真的不愿說,還是有什么不能對我說的?”
“沒有!”他忽然一整面容,變的清冷而平靜,“我只是不想有任何的意外,不想有任何人介入我們之間,破壞我們。”
是嗎?
“既然如此!”我雙手一抱拳,“皇上,當初任霓裳作為客人暫居這后宮之中,多虧皇上這些日子的照料,可是如今我是朝中大臣,皇上的后宮也即將有新的主人,我想我不適合再在這居住下去,任霓裳這兩日就搬出皇宮,另擇居所,懇請皇上恩準。”
這一刻,他終于動容了,臉上掛滿了不信,眼睛呆滯而無神,“你,你,你要……”
“我常年住在皇上的后宮與禮不合,對嗎?”我話語隨意,目光卻是緊鎖著他的表情,“更何況,你師傅他們雖說潔身自好,但是與你妻子共居一所,難免不被外人傳揚什么,離開對大家都好,是不是?”
他的唇動了動,“不能不搬嗎?”
我掩上唇,似明白了什么,“那你能不成親嗎?”
“我……”他結巴了下,“我其實……”
“其實什么?”
心,開始猛然的跳快,身體也不自主的僵了僵,眼睛盯著他的臉,屏息等待著他下面的話。
“其實我……”他悄悄的抬起了頭,看著我的目光中隱隱含著什么,“我……”
聲音很小,要豎起耳朵。
眼中的火花很濃,濃到我幾乎看到了他閃爍著的光芒。
他望著我,忽然間目光投射到我身后遠遠的地方,聲音也變的笑意盈盈,在秀美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半分局促不安,“既然楚燁姐姐都發了話,那我除了答應還能怎么辦?只是我看不到了,你可千萬不可能冷落了我的師傅?!?
心頭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回頭間,青色的長衫人影在慢步的靠近。
放任了笑容的展開,在看到那個人影的時候,我揚起手沖他招了招,看到他靠近時忍不住的責怪,“不是讓你多休息會嗎?起來干什么?”
“練武之人,沒那么嬌貴?!彼鄄囦伲瑓s是望著南宮舞星,“在這里正巧,我找你們兩個?!?
“找楚燁姐姐就找楚燁姐姐,師傅莫要拉上我?!蹦蠈m舞星歪著腦袋,一臉可愛的壞笑,擺了擺手,“我去御書房看奏折了,不打擾你們恩愛?!?
“等等!”不等他提起腳步,幽飏已經先行出聲,“跟我來?!?
他的堅決讓南宮舞星無法拒絕,只得跟在身后。
幽飏一個人在前面領著路,我和南宮舞星并肩而行,行進間他的衣袖不時的被風吹起打在我的手上,絲絲光滑。
有些不明所以,有些心猿意馬,卻在走著走著時皺起了眉頭。
這條路,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通往‘飛揚殿’的!
幽飏不是說不再回來了嗎?
幽飏不是說跟我走了,就將這里永遠的忘記嗎?
那為什么……
幽飏站在門前,莞尓中握上我的手,眼神卻是看著南宮舞星,“我既選擇了她,這‘飛揚殿’的牌匾,是否能取下?我不希望她介意?!?
介意?我不介意啊?
雖然說‘飛揚殿’是南宮明凰為了心中至愛所建,難免有安慰自己將他收入后宮的感覺,可是幽飏人已在我身邊,我沒那時間吃這個飛醋。
狐疑的目光轉向他,我眼神動了動,沒有說話。
南宮舞星的反應也只是一愣,應該與我的想法是相同,“師傅既然覺得這‘飛揚殿’的匾額礙了您的眼,我明天叫人拆了。”
“不用!”幽飏的仰首頭頂上方的金字牌匾,目光在那三個龍飛鳳舞的字上略一停留,“我自己拆?!?
那是南宮明凰的字吧,幽飏他,是不會讓外人來碰的。
他站在牌匾之下,回首我的方向,不,他是在看南宮舞星。
“南宮舞星,這‘飛揚殿’的牌匾取下,幽飏心中再無南宮明凰此人,與你也再無任何干系,從今天起即使私下見面,你也不許再喊我師傅,若再叫師傅,便是辱了我幽飏的名節,你可記住了?”聲音忽然變的嚴厲,眼中精光讓人不敢逼視。
南宮舞星顯然不明白幽飏為什么會如此重視這一個稱呼,他只是習慣的順從了幽飏,“是?!?
我的手撫上下巴,腦海中飛閃著各種念頭。
而此刻,幽飏已經彈身而起,雙手青袖卷起勁風,輕飄飄的托住了牌匾,再一用力,金色的牌匾已經從殿門上取下,入了幽飏的臂膀中。
人影不過一停,空中托著牌匾轉身,猶如謫仙般緩緩落下。
就在匾額離開殿頂的瞬間,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后面墜了下來,直直的落向地面。
空中的幽飏雙手抱著匾額,想要去接已是不及,只見他腳尖一勾,踢上那黑色的東西,將東西落地的方向勾向了我。
伸出手,我將那東西接入懷中,剛入手,只覺得手心一沉,這個東西好重!
定睛看去,是一個鐵匣,黑黝黝的毫無特色,表面上有厚厚的一層灰,顯然放的年頭已是不少,卻沒有半分銹跡。
“這是什么?”南宮舞星湊了個臉過來,滿目驚疑。
在我的思量間,幽飏也放下了手中的牌匾,走到我的身邊,“要不要打開看看?”
拂去表面的灰塵,我小心的將東西放在地上,手指在四周不斷的摸索,縮回時表情凝重,“這東西別看毫不起眼,里面最少有三層機關,若是隨意破壞,第二層的火藥會立即將東西炸個粉碎?!?
“那……”幽飏拉起南宮舞星,另外一只手扯上我的袖子,“不要開了,我對這東西沒有興趣。”
輕笑出聲,將袖子從他的掌中扯了回來,看著他擔憂的臉,“火藥只會炸壞里面的東西讓人無法得到,卻不會炸傷開盒子的人,你放心吧?!?
停了停,我的手探入懷中摸索著,“更何況,我有把握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