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互爲情敵的緣故,寧寧很少到技術部這邊來,雖然每天都會和白小環相遇好幾次,最多也就是面帶微笑的打個招呼而已,實在談不上什麼交情。
今天卻一反常態的推開了白小環辦公室的門。
“小環姐,忙著呢?”
“稍微有點小忙,你有事兒?”
“沒啥事兒,就是過來看看小環姐?!?
寧寧的到來,讓白小環有點小小的驚訝。
這丫頭整天圍著蕭鵬飛繞圈子,平日裡就算見面也始終保持著非常禮貌但又能明顯感覺到疏遠的那種客套。
要是真沒什麼事情的話,寧寧不會來到這裡,她沒那麼無聊。
放下手中的筆,剛要擡頭說點什麼,寧寧已經給自己搬了張椅子,在白小環的對面坐了下來
這個舉動,愈發的讓白小環堅信:寧寧肯定有事。
既然她自己不說,白小環根本就不想問起,繼續忙著手頭上的事情,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閒扯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寧寧也很清楚的察覺到了白小環的冷淡態度,開始把談話的內容往主題的方向上靠攏:“小環姐,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麼了?”
“昨天晚上鵬飛哥哥做什麼去了?是去見很重要的客戶嗎?”
一直以來,寧寧都以蕭鵬飛的女朋友自居,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是蕭鵬飛的工作助手,蕭鵬飛的行蹤,寧寧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纔對,現在卻過來問白小環,連寧寧自己都感覺很不合適。
“他見什麼樣的客戶,你們業務部那邊應該有安排吧?他的日程安排不是由你負責的麼?”白小環擡頭看了寧寧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怎麼反而跑到技術部來問我呢?”
寧寧也擡起頭來,用很大膽的目光和白小環對視著,有些針鋒相對的說道:“鵬飛哥哥在工作的事情,我當然是知道的,但下了班之後我可就管不到了。白總你和他在一起,難道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
兩個人都把對方當作是情場上的假想敵,都不願意承認不知道蕭鵬飛行蹤這件事情,因爲那會顯得自己很無能,至少寧寧是這麼認爲的。
白小環的內心深處未必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是個大活人,有腿有腳的,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想見什麼人就見什麼人,我還能用繩子把他捆綁起來不成?”
既然白小環已經露出了很明顯的敵意……或者說至少是不願意認真談談的架勢,若是在以前,寧寧肯定會調頭就走,根本就不會低聲下氣的再說哪怕一個字。
但今天的局面明顯不同以往,強壓下心頭的爭鬥之心,不住的暗暗告誡自己要“以大局爲重”,不和白小環做一時的“意氣之爭”。眼下的這個局面,和白小環形成一定程度的聯合,是至關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關鍵時刻,寧寧主動退讓了一步,針尖對麥芒的態度也稍微有多緩和,連說話的語氣都柔和了很多:“小環姐,我過來問起鵬飛哥哥的行蹤,其實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昨天晚上,他很有可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說到這裡,寧寧的話語中出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停頓,或許是她本人根本就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或許只是單純的爲了引起白
小環的注意,所以著重加強了這句話的語氣。雖然說話的聲音低沉了一些,但語氣卻非常沉重:“而且和那個女人有過非常……非常親密的舉動。”
蕭鵬飛和別的女人有非常親密的舉動,這種事情白小環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甚至懷疑這是寧寧在故弄玄虛。但是今天的局面實在有些特殊,由不得白小環不信。
昨天晚上蕭鵬飛徹夜未歸,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那邊又有孩子的哭泣聲。雖然至今都不知道孩子的哭聲到底是真的還是從電視機裡傳出來的,總是讓白小環感覺很古怪。
尤其是蕭鵬飛閃爍其詞的說法,更引起了白小環的疑心。
但疑心終究只是疑心,在沒有確實證據的情況下,這些疑心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麼,所以白小環的態度其實和寧寧是一樣的。
儘管態度上依舊有些冷淡,卻不再是剛纔那種“事不關己”“毫無興趣”的模樣,微微往前俯著身子,距離寧寧更近了一點,小聲說道:“你是說鵬飛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過夜了?”
寧寧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直以來,寧寧都對蕭鵬飛百般迴護,不管誰說他的壞話,寧寧都會極力反駁。能讓她承認這一點,說明事態十分嚴重。
“你已經把他在外面和女人過夜的證據拿到手了?”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白小環的呼吸莫名其妙的變得粗重起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寧寧,好像這是一個事關生死的大問題。
“我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
白小環心中的那塊石頭一下子就落到了實處,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沒有證據就是你的胡亂猜測,就是疑心生暗鬼的一面之詞,根本就不足信。
一瞬間,連白小環都感覺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正要開口說話之時,寧寧已經搶先發言了:“小環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但是你仔細的想想,鵬飛哥哥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呢?”
反常?
彷彿觸動了心底的那根共鳴弦,白小環馬上就沉默了。
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蕭鵬飛確實有些反常。時不時的就早早的離開公司,然後很晚纔回來。雖說跑外勤的業務員可以不必遵守公司的時間,但現在的蕭鵬飛是業務主管啊,已經很少親自去跑業務了,他總是跑出去做了些什麼就只有天知道了。
蕭鵬飛的生活和白小環完全一樣,就是在那個鴿子籠一般的家和公司之間保持著無限重複的兩點一線,這種生活根本就是一個簡單的循環。而且蕭鵬飛工作之外的交際圈子幾乎爲零,白小環想不出他能在工作之外做點什麼。
更讓白小環疑心重重的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蕭鵬飛的個人財務狀況似乎很糟糕。每次要他買東西,都叫嚷著沒錢,每次他的錢包都比臉還要乾淨。
雖說一個大男人在外面有些說不清楚的花費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這幾年的朝夕相處讓白皙非常清楚他的日常生活,除了必要的生活所需之外,幾乎沒有真正花錢的地方。
他的錢哪裡去了?
以前白小環並沒有很在意這個問題,但是現在,卻驚愕的發現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破綻。
看到白小環的神態,寧寧就已經知道了她在想些什麼,用神神秘秘的語氣說道:“小環姐,你是不是
想到了點什麼?說出來咱們一起分析分析……”
白小環雖然起了疑心,卻不願意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尤其不願意說給寧寧知道,所以乾脆掠過了這個環節,直接問道:“說說吧,你是怎麼看這個事情的?或者說你準備怎麼做?”
寧寧終究是太年輕了,養氣的功夫連脾氣火爆的白小環都有所不如,馬上就竹筒倒豆子的全說了出來:“肯定是王豔紅?!?
王豔紅?不大可能吧?
寧寧卻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很有把握的說道:“王豔紅陰險的很,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除了她還能有誰?”
白小環並不怎麼相信是王豔紅在搞鬼,至少不會輕易相信。但寧寧有一句話說對了,而且說到了白小環的心坎兒裡: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王豔紅、寧寧和白小環,如同三國鏖戰一般鼎足而立,圍繞蕭鵬飛這個核心展開過激烈的大戰。任何讓寧寧和白小環生疑的情況出現,矛頭都會自然的指向王豔紅。
仔細想來,蕭鵬飛昨晚徹夜未歸這種情況,真的很符合王豔紅一貫的做事手法:滴水不漏,毫無徵兆。
“難道真的是王豔紅在背後算計咱們兩個?”不知不覺之間,白小環已經和寧寧站到了同一陣營當中。
“肯定是她,除了她沒有別人了。”
當所有的嫌疑人都已經排除,只剩下最後一個的嫌疑人的時候,不管這個人看起來有多麼無辜,也必然是那個真正的“罪犯”,這是一個非常淺顯而且實用的邏輯推理方式!
就在白小環開始嘗試著相信是王豔紅在幕後操控這一切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從外面推開了,花月月走了進來。
寧寧和白小環馬上閉嘴,暫時中止了談話。
看到寧寧和白小環在交談,花月月感覺有些吃驚,卻沒有問起哪怕一個字,朝著寧寧點頭微笑了一下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有些焦急的對白小環說道:“小白你查一查咱們的主帳戶,看有沒有一筆款子從外邊打進來?!?
當初王豔紅來大恆基公司借款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會以股份置換的形式來歸還那筆資金,然後互相沖抵,就可以幫花月月洗白很大的資金,讓這筆資金名正言順的進入公司帳戶。
查了帳戶之後,白小環搖了搖頭。
資金還沒有入賬?花月月已經有些著急了。
在花月月的計算當中,王豔紅不會在這個事情上做什麼手腳,還是可以信賴的,但畢竟是一筆數目很大的資金,由不得她不關注。
馬上撥通王豔紅的電話,在電話接通的瞬間,正在花月月準備問起之時,白小環突然打出一個“OK”的手勢,示意資金已經到位了。
“月月嗎?怎麼不說話?有事嗎?”
花月月馬上就改了說辭,笑呵呵的說道:“也沒什麼事兒,聽說王總去國外旅遊了,很久不見你,有些思念而已,所以打個電話給您老人家請個安?!?
“哈哈,月月的嘴巴就是甜,”電話那頭的王豔紅當然知道花月月真正思念的東西是什麼,笑呵呵的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弄過去了……”
“收到,收到了,合作愉快,王總什麼時候回來?我安排個飯局咱們好好的聚一聚……”
“飛機已經落地,剛開的手機,你就打電話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