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紅失憶了?
在白小環(huán)的印象當中,現(xiàn)實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失憶癥,所謂的失憶全都是那些三流的言情小說作者憑空杜撰出來的。電視劇裡的主角動不動就鬧個失憶什麼的,都已經(jīng)看膩了。
對於王豔紅的失憶,白小環(huán)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不相信:“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失去記憶呢?這種事發(fā)生在電視劇的男女主角身上,我還能湊合看一兩眼,現(xiàn)實生活中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生。”
“她真的失憶了。”
“王豔紅失憶,只能在兩種情況下發(fā)生,第一是你在和我開玩笑。”
“我哪還有心思和你開玩笑啊。”
“第二就是王豔紅在耍花招。”
“哪有拿這種事情耍花招的?王豔紅爲什麼要耍花招?”電話那頭的蕭鵬飛聲音沙啞,似乎很焦急:“連醫(yī)生都說這是很典型的失憶癥,診斷書還在我手中呢,怎麼可能是耍花招?”
連正式的診斷書都有了,看來王豔紅的失憶應(yīng)該是真的。
白小環(huán)萬萬沒有想到,失憶這種百年不遇的“天災(zāi)”居然發(fā)生在王豔紅的身上,一時間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纔好了。
旁邊的花月月明顯要比白小環(huán)沉穩(wěn)了很多,搶過手機開始和醫(yī)院裡的蕭鵬飛通話:“不論你和王豔紅是不是老同學,僅僅從功利的角度考慮,你也應(yīng)該好好的照顧她,畢竟她是咱們公司很重要的客戶……”
“這些我都懂,你就不必多說了。”蕭鵬飛無奈的說道:“我聽醫(yī)生說,失憶癥能不能恢復(fù)過來根本就沒準兒。”
“我好像也聽別人說起過一些有關(guān)失憶癥的事情,所謂的失憶癥不僅僅只是失去記憶,更主要是腦部的障礙性損傷,很有可能會引發(fā)其他的併發(fā)癥。”
“對,小花你說的很對,王豔紅就是這種狀況,每當她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就頭疼。”
“這事看來很麻煩呀,鵬飛你想辦法聯(lián)繫她的家屬吧。”
看來王豔紅的失憶癥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太大的起色,也只能象花月月說的那樣,想辦法聯(lián)繫王豔紅的家屬了。
王豔紅連她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估計也想不起家裡的聯(lián)繫方式,問了也是白問。翻看了一下她手機上的號碼簿,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商業(yè)上的聯(lián)繫人,根本就沒有找到王豔紅父母的聯(lián)繫方式。
這並沒有讓蕭鵬飛感覺很意外。
因爲當年的王豔紅曾經(jīng)鬧出和一個老頭子私奔的醜聞,早就被家人視爲奇恥大辱,她的父母也早就宣佈和她斷絕關(guān)係,想必這些年也早就斷了聯(lián)繫吧。
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標有“吳媽”的號碼,知道那是王豔紅貼身的老保姆,也許這個吳媽知道她那些親近之人的聯(lián)繫方式。
毫不猶豫的撥打這個號碼,卻始終無人接聽,接連打了四五遍,都是如此。
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收起手機回到病房。
還是有些不死心的蕭鵬飛小聲問道:“豔紅,你還能不能
想起一些親人的聯(lián)繫方式?”
病牀上的王豔紅翻身坐起,出了一會神才滿面悽苦之色:“我從來都不記有什麼親人,也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溫暖,就好像我從來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是單身死是絕戶,有很多人在想方設(shè)法的惦記著我的錢財,卻從來沒有誰真正的關(guān)心過我……”
雙手抱著膝蓋坐在牀頭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提起和親人有關(guān)的話題,王豔紅的眼睛裡已經(jīng)泛起了點點淚光:“我從來都是一個人過,這些年來,經(jīng)過很多風雨,也吃過很多苦頭,一直都是獨自走過來的。”
這些話似乎觸動了王豔紅心底最敏感最柔軟的那一部分,說著說著眼淚就掉落下來,低低的飲泣聲讓蕭鵬飛很心酸。
在旁人的眼中,擁有好幾家大公司的王豔紅就是典型的女強人,卻很少有人知道她那淒涼的過往經(jīng)歷。
當年和老富豪私奔,如果說是因爲愛情的話,蕭鵬飛是絕對不相信的。因爲那本就是一場豪賭,以自己的肉體和青春爲籌碼賭一個富貴的將來。
雖然王豔紅賭贏了,雖然她得到了很多物質(zhì)上的東西,卻失去了更多。
沒有愛情的婚姻,揹負著“不要臉”的罵名,沒有父母的關(guān)懷,也沒有兄弟姐妹的幫助,在人地兩生的南方守著一個她一點都不喜歡的老頭子。孤苦伶仃的打拼了好幾年,終於來到了這裡,卻有失憶了。不得不說是老天的捉弄。
雖然失憶是徹頭徹尾的假戲,但王豔紅的眼淚卻無比真實。
看著低聲哭泣的王豔紅,連蕭鵬飛也傷感起來,神色黯然的想要安慰她幾句,卻又不知該從何談起,只能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嘆息,在她身邊坐下來陪伴。
兩個人就這麼相對無言的枯坐著!
夜已經(jīng)很深了,如水如銀的月光中,窗外非常明亮,遠處的景物都可以看到,卻又是那麼迷糊。視野當中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影影綽綽,很難看得清楚。
“咱倆在學校後面約會的那個晚上,月亮也是這麼圓,我和我都很緊張,那是我的第一次……”
當王豔紅再一次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蕭鵬飛很是有點哭笑不得的無奈。
王豔紅口口聲聲說“第一次約會”“我把自己交給了你”,這種事情是能隨隨便便亂說的嗎?何況本就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的臆想?要是被別人聽到了,肯定會以爲蕭鵬飛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雖說不能和一個失去記憶的病人較真,這種事情還是很有必要說清楚的。
“豔紅,你真的記錯了,咱們倆從來就沒有……沒有那個……”
王豔紅愣了一下,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蕭鵬飛:“我們倆沒有……沒有那個?”
“絕對沒有。”
“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
你都失憶了,還怎麼“記得清清楚楚”,你要是真記得很清楚的話,就應(yīng)該知道年高中的時候,咱倆連手都沒有牽過一下,也就不可能發(fā)生更加
親密的關(guān)係了。
“豔紅,你記錯了,我們確實沒有……”原本還想讓她再好好回憶一下,可是她那一想事情就頭疼的毛病實在讓人無奈,所以蕭鵬飛也就懶得再說什麼了。
王豔紅堅稱曾經(jīng)和蕭鵬飛發(fā)生過超越有意的肉體關(guān)係,這種原則性的問題蕭鵬飛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本以爲她會很不高興,沒有想到王豔紅只是笑了一下,然後就挪動著身子湊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咱們到底有沒有發(fā)生過那個關(guān)係,你和我的心裡都有數(shù),沒有必要說出來。既然你說沒有,那我就當作是沒有好了。反正從前的很多事情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不如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雙手搭在蕭鵬飛的肩頭,把下巴頂在他的肩膀上,用她的左臉輕輕的磨蹭著蕭鵬飛右邊的臉頰,用最溫柔的聲音呢喃著:“我現(xiàn)在就再次要你知道,我到底有多麼喜歡你……”
被一個還算是漂亮的女人這麼抱著,聽著纏綿的情話,只要蕭鵬飛還是正常的男人,肯定會心猿意馬意亂情迷,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彼此的體溫和心跳,甚至可以看到蕭鵬飛額頭上那層細密的汗珠,王豔紅繼續(xù)說道:“抱著你的感覺真好,我感覺咱們又回到了從前……”
當王豔嘟起雙脣閉上眼睛的時候,蕭鵬飛並沒有順勢吻下去,而是輕輕的撫摸著她那披散在後背的長髮,用同樣溫柔的聲音說道:“豔紅,你已經(jīng)很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你不喜歡我了?”
這句話問的相當有水準,“你不喜歡我?”和“你不喜歡我了?”絕對暗含著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意思。
後面的那個“了”絕不僅僅只是一個語氣助詞,而是在暗示“你曾經(jīng)喜歡過我”這個前提,同時也進一步證明她是真的失憶了。
蕭鵬飛確實有點小聰明小手段,但是在揣摩人心的能力方面,和歷經(jīng)變故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大風大浪的王豔紅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量級的對手。
蕭鵬飛當然不會說“我不喜歡你”,更不會說“我喜歡你”,只是儘量的岔開話題:“咱們的時間還有很多,等你以後想起從前的時候,就會知道了。”
“從前都已經(jīng)過了,我不想再回憶,只想再和你談一次戀愛,讓你好好的再愛我一次,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就好像是面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那樣,蕭鵬飛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先把病養(yǎng)好,其他的事情都留到以後再說。乖乖的,聽話,睡覺吧。”
歷經(jīng)風雨變故的王豔紅非常清楚什麼叫做欲速則不達,也很明白潤物細無聲的作用,馬上就放開了抱住蕭鵬飛的雙手,象最聽話的小女孩那樣乖乖的躺好,還不忘做出一個調(diào)皮的笑容:“你知道我最聽你的話了,你讓我睡覺那我就睡覺好了。”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偷偷摸摸的跑掉哦!”
“放心的睡吧,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直到你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