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西姆餐廳裡那一大溜水晶吊燈堪稱豪華,迴響著優(yōu)雅的音樂,三三五五的情侶低聲的談?wù)撝颤N。
剛一進(jìn)門,打著領(lǐng)結(jié)的侍者就迎了過來,這位侍者顯然被白小環(huán)和蕭鵬飛怪異的打扮給嚇到了,帶著職業(yè)化微笑的臉上明顯愣了一下:“兩位……”
蕭鵬飛小聲說道:“咖啡,兩杯。”
故意選了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zhuǎn),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花月月。
花月月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對面的座位上空空蕩蕩。很顯然,易小杰那小子還沒有來。
“咱家月月這樣的超級大美女和他約會,易小杰這傢伙居然敢遲到,真是太不像話了……”
“噓,”把手指豎在脣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好像做賊一樣小聲的叮囑著:“小白你小聲點,別驚動了月月。”
白小環(huán)偷眼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花月月,趕緊矮下身子,小聲說道:“明白,明白。”
明明說好在看家的,卻跟蹤花月月出來全程監(jiān)控她和易小杰的約會,雖是出於保護(hù)之心,終究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情,還是低調(diào)一點吧,免得被花月月發(fā)現(xiàn)了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花月月一直都目不斜視的坐著,其實早已經(jīng)看到了蕭鵬飛和白小環(huán)。
眼下雖已過了最炎熱的時節(jié),終究還不算冷,馬克西姆餐廳裡的年輕人大多穿的比較清涼,尤其是那些漂亮的美女們,基本上都是一水兒的夏裝。蕭鵬飛穿著大風(fēng)衣,白小環(huán)穿著戴兜帽的運動外套,自然會顯得無比眨眼,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很困難。
尤其讓人感覺可笑的是,蕭鵬飛居然還帶著大墨鏡,你說深更半夜的,又不是去搶劫銀行金庫,戴的什麼墨鏡啊?
自以爲(wèi)神不知鬼不覺的福爾摩斯,其實早被花月月看到了。
其實就算蕭鵬飛白小環(huán)二人沒有這麼另類的裝備,也逃不過花月月的眼睛,原因非常簡單:因爲(wèi)彼此之間實在是太熟悉了。
以蕭鵬飛和白小環(huán)的秉性,就算花月月不是和易小杰這種有“前科”的傢伙約會,兩個人也不會放心大膽的讓她和其他男人獨處,就是擔(dān)心她會吃虧。這不是什麼偷窺,而是一種家人的關(guān)懷,就好像父親母親總是不放心第一次出去約會的女兒,總是偷偷摸摸的跟在女兒身後全程監(jiān)控。
花月月非常理解白小環(huán)和蕭鵬飛這麼做的動機(jī),不僅沒有半點反感,反而體會到一種家庭和親人之間那種特有的溫馨和關(guān)懷,所以故意對那兩個賊眉鼠眼的傢伙視而不見。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姍姍來遲的易小杰終於登場了。
和以前那個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易小杰相比,眼前的這個易小杰簡直可以用翩翩佳公子來形容了。
合身而又得體的正裝,相得益彰的深色領(lǐng)帶,還專門在領(lǐng)口位置上別了個修飾用的領(lǐng)花,亂蓬蓬頭髮梳理的紋絲不亂,很明顯是剛剛從洗頭髮出來。
“對不起,我遲到了。”
“沒關(guān)係,我也是剛到不
久,”花月月的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男人和女人一樣,也需要裝扮一下,現(xiàn)在的你不僅帥氣了很多,更主要是一個颯字。”
“花總金口一讚,我都有點飄飄然的感覺了,”易小杰坐到了花月月的對面。
花月月?lián)P手示意,侍者馬上過來。按照約定俗稱的規(guī)則把菜單遞給易小杰。
易小杰的表現(xiàn)簡直就是一紳士:
“喝點什麼?”
“波爾多白葡萄酒就行。”
“紅、白葡萄酒各一杯,小牛排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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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小牛排兩份,甜菜沙拉……”易小杰略帶歉意的看了花月月一眼,有些難爲(wèi)情的說道:“吃法國菜沒有鵝肝和魚子醬實在不像話。不過花總也知道我的情況,光是弄這身衣服,就差不多花光了我的全部積蓄,實在有些囊中羞澀,怕是點不起鵝肝了……”
易小杰是典型的“月光”一族,每個月拿到薪水之後就會迅速花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然後就過起了饅頭泡麪的苦日子,一直堅持到下個月發(fā)薪水,然後周而復(fù)始一再循環(huán)。
爲(wèi)了給這次約會做準(zhǔn)備,專門花了大價錢置辦了一身衣裳,兜裡的鈔票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花月月嫣然一笑,對著侍者說道:“煎鵝肝一大一小,大蝸牛魚子醬兩份,奶油牛肉丁番茄湯一份,先這麼多吧。”
展開雪白的餐巾,花月月象所有殷勤好客的主人那樣,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說好了是我請你吃飯的,怎麼能讓你破費?這樣的場合,還是不要考慮錢的問題了吧?我只想要個好點的氣氛,難道你不希望是這樣嗎?”
易小杰笑了。
旁邊那那兩個打扮古怪的“間諜”幾乎要把腦袋扎到桌子底下去了,還在壓低了嗓音小聲的議論著:“易小杰這小子穿的人模狗樣的,看起來確實有點小小的帥氣呢。咱們家月月肯定是被他迷惑住了……”
“你拉到吧,就咱家月月的條件,就是來個比萊昂納多更帥比李嘉誠更有錢而且比梁朝偉更有氣質(zhì)的男人,都迷惑不了她,我對月月有信心。”
“有個屁的信心,我就擔(dān)心……”
“別說話了,好好看著吧。”
因爲(wèi)距離有些遠(yuǎn),而且花月月和易小杰交談的聲音也很小,實在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看到二人都面帶微笑,似乎詳談甚歡的樣子。
“花總,您這樣的女人肯定不缺誇讚之語,不過我還是想誇您一句,您的風(fēng)儀和氣質(zhì)是我見過所有女人當(dāng)中最頂尖的。”
“謝謝。”
“想來您的追求者一定有很多,不介意再在那個龐大的數(shù)字上增添一個吧?”
“當(dāng)然不介意。”花月月抿著嘴兒笑的稍微大聲了一點點:“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你有權(quán)追求任何一個女孩子,當(dāng)然我也是女孩子。”
“萬分感謝花總的慷慨,您能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我,我已經(jīng)非常滿足了,真的,”端起酒杯淺淺的品了一小口,易小杰用一種自我解嘲的口吻說道:“我當(dāng)
然很清楚花總和我之間的懸殊差異,您能陪我吃頓飯,對我而言其實已經(jīng)非常奢侈了。”
“你太客氣了吧。”
“不是客氣,是真心話。想必花總也非常清楚,我對您或許真的有那麼一絲非分之想……”
“這是人之常情,我不介意。”
“感謝花總的慷慨,其實我見過……或者說經(jīng)歷過很多女人,但她們加在一起都趕不上您的百分之一……或者說是萬分之一更加貼切些吧。”
“很主觀的想法,未必是事實。”
“我喜歡活在我的主觀世界裡,”在易小杰的心目中,花月月就是那種高高的存在於雲(yún)端的仙子,凡人只有仰慕的份兒,卻不能有更多的奢求:“我不敢說要追求您,但是我想知道您喜歡什麼樣的男士,我好朝著那個方向努力,就算明明知道是一個夢,也想距離夢想更近一點兒,能滿足我的這個願望麼?”
“我喜歡的男人麼?”花月月端著酒杯,平視著眼前的易小杰,臉上的笑容中帶上了一絲羞澀的意味:“我喜歡那種有上進(jìn)心的男人……”
“就這些?”
“要是能懂我就最好了,不過這也是很奢侈的想法,畢竟每一個人都是個體,不可能象瞭解自己一樣瞭解對方,就算是情侶也達(dá)不到。”
“就這兩個要求?沒有其他的了?”
“對,就這兩個,沒有其他。”
對於終身伴侶的要求,簡單的讓人不敢相信,既不要求對方是一個花樣美男,也不要求對方又多麼好的家世,至於房子車子什麼的,更加的不用提起。
易小杰卻沒有表現(xiàn)出哪怕一丁點的驚訝,反而用非常理解的目光看著花月月,忍不住的輕嘆一聲:“花總果然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和我夢想中的女神相差無幾。”
花月月?lián)溥暌恍Γ骸拔铱刹皇鞘颤N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也不想當(dāng)女神。”
“想不想當(dāng)女神是你自己的事情,這不能阻止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花月月眨巴著眼睛輕笑著:“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謝謝你?”
“我謝謝你纔對嘛,因爲(wèi)我以後的生活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方向。”
餐廳角落裡的那兩個“間諜”始終在嘀嘀咕咕:“嘿,小白,月月在和易小杰說啥?”
“這麼遠(yuǎn),我怎麼能聽得到?不過看起來好像是很愉快的樣子哦。”
“易小杰這傢伙能說會道,見到女生的時候嘴巴上就好像抹了蜜糖,月月能不能招架得住他的甜言蜜語?我不放心啊,你過去偷偷聽一聽吧。”
“你怎麼不過去偷聽?”
“你是女的,方便一點嘛!”
就在白小環(huán)猶豫著是不是應(yīng)該湊近去偷聽二人的談話之時,花月月和易小杰已經(jīng)站立起來,看樣子是準(zhǔn)備離開了。
“還要花總結(jié)賬,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別不好意思了,你的風(fēng)度已經(jīng)讓我很愉悅了,要是拿出今天的表現(xiàn),我相信絕大多數(shù)女孩子都會被你折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