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麟著實看不上她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咬牙甩了甩袖,偏要上前問她:“說起來,情姑娘的情形實在太過少見,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這方子也是結(jié)合了上古奇方,推訕半天才得了……大家倒可以一起參訕參訕,或有增減,務(wù)必盡善盡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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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曾指名問誰,所以花寄情繼續(xù)裝失聰,只低頭把玩驚鴻劍,這短短幾日,驚鴻劍的劍芒更是凝實鋒銳,在她纖細(xì)手指中吞吐如意,媚麟終其一生,也不曾見過這種把劍芒當(dāng)面團(tuán)兒玩的人,對她恐怖的戰(zhàn)斗能力著實嫉恨……但想想她再如何恐怖,還不是要向她求醫(yī)?心意便漸平……狐扶疏十分溫和的笑道:“媚姑娘是神醫(yī),媚姑娘的方子,必是好的。”
雖然這句話實在輕淡的有些敷衍,但也聊勝于無,媚麟咬了咬牙,淡淡一笑:“其實,這方子也不是不可以更加精煉的……你們總聽過煉丹師罷,這方子若用煉丹師的法子來煉出靈丹,自然更加精粹,更加提煉……只是五大洲一向丹師難求,你們?nèi)舻鹊钠穑业拐J(rèn)得一個人,乃是四階的煉丹師??梢匝胨麃頍捴啤皇撬幢乜蟻恚瓦B我也……”
她本來說的很是矜持高傲,可是在狐扶疏從微訝到微笑再到同情再回避一路變幻的眼神中……總覺得心頭發(fā)毛,說不下去,然后狐扶疏溫柔道:“媚姑娘好久沒出過西華山了罷?”
什么意思?媚麟微微瞇眼,“那又怎樣?”
圣麒輕咳一聲,微笑:“小情自己就是煉丹師,亦是五大洲目前唯一的六階煉丹師,神殿的丹主。”
什么?媚麟的臉登時便裂了……瞪著圣麒的臉,幾乎要咬牙切齒!他居然帶了一個六階煉丹師來向她求醫(yī)?這這……她這方子其實就是化自滌塵丹的丹方,看在煉丹師眼中一望而知,無怪她笑的如此詭異……這個臉實在丟大了。
然后狐扶疏溫柔的幫她解圍:“藥師和煉丹師,各有所長,我一向便對媚姑娘這樣的神醫(yī)十分佩服……滌塵丹小花那里只怕還有,那是不是就可以省卻這一步,可以直接進(jìn)行下一步的治療了?”
媚麟好一會兒,才勉強(qiáng)的牽出一抹笑:“對,先服三粒滌塵丹,等丹力化解之后,我再來看看她體內(nèi)的情形?!?
狐扶疏笑應(yīng)了,一邊又道:“小花那兒靈丹還有不少,所以下次若還需要甚么丹,若是尋常的那些,不如先找找手頭有沒有……若有,豈不是省了媚姑娘和麒兄整日奔波?”
媚麟若無其事道:“好?!?
于是花寄情依言服下三粒滌塵丹,內(nèi)息運轉(zhuǎn)了幾個周天,順順當(dāng)當(dāng)將藥力化解,第二天一大早,媚麟再施展內(nèi)窺之術(shù),探察她體內(nèi)情形時,不由得吃了一驚,短短幾日,陰煞的力量像吹氣般膨脹,帶著水屬性的透白之色,充盈飽滿之極,幾乎將那種彌漫的污濁壓制的毫無容身之地……這魔氣怎么這般不爭氣?媚麟雙眉深皺,仍舊是狐扶疏開口,笑道:“不知小花情形可有好轉(zhuǎn)?”
媚麟道:“她似乎服過寒冰雪桔,所以體內(nèi)水屬性之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力量之補(bǔ)給是不缺的,而又似乎常服靈丹,氣息
純粹通透,到了此時,藥力其實與她只似錦上添花,無法雪中送炭……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每日服一枚拓脈丹,一枚融雪丹,然后御劍至識海中云氣充盈。”
狐扶疏瞥了花寄情一眼,花寄情微微點頭,示意兩種丹她都有,于是狐扶疏便笑道:“不知服拓脈丹用意何在?服融雪丹用意又何在?”
媚麟微微咬牙,若此時圣麒不在,她怎會答這種問題,可是狐扶疏早已經(jīng)有備,一直若有若無的讓著圣麒入坐……所以她只好答:“氣息強(qiáng)于身體,所以服拓脈丹,強(qiáng)行擴(kuò)充血脈,加速身體的進(jìn)化,讓劍氣更為通暢,速度自然就更快……但這樣一來,總有先后,所以便服融雪丹中和兩者的差異,使之聯(lián)系更為緊密,直至融為一體……但修煉為主,丹藥為輔,主要還是修煉,除了煉劍,關(guān)鍵還需煉心?!?
花寄情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視線?;那檠壑性谡f“這才是她要說的吧?”狐扶疏眼中在說“放心,有我呢,且看她劃甚么道兒就是……”
媚麟絲毫沒察覺自已的心思早已經(jīng)被兩只狐貍看的底兒都透了,她悄瞥眼圣麒,圣麒聽的認(rèn)真,眼底十分光明坦蕩,于是她溫柔續(xù)道:“這兩種丹你們都有罷?”狐扶疏點頭,她嗯了一聲:“那好,你先服下丹藥,略略化開藥力,圣麒哥哥,情姑娘這煉心之道,還需你幫幫忙。”
圣麒道:“幫甚么忙?”
媚麟道:“你跟我來?!币贿吘娃D(zhuǎn)身出去,圣麒便隨了她出去。
狐扶疏抬頭看了花寄情一眼,不由得彎唇一笑:“你這只小狐貍!”
花寄情挑挑眉:“你這只老狐貍!”一邊說著,她便取出拓脈丹和融雪丹,在手中拋了一拋:“要照這樣來說,是不是可以多服幾枚?”
狐扶疏失笑:“應(yīng)該是。只不過這種話還是不要告訴她了,實在太不厚道?!?
就他還跟她談厚道?她抽了抽嘴角,真的各服了兩枚,狐扶疏只笑吟吟的看著她,笑道:“你既然根本不信她,又為何要待在這兒?這不是你的風(fēng)格啊!”
花寄情微微一笑:“我是藥師,不怕她換藥,我是丹師,不怕她下毒……所以,我為何不待在這兒?我所求者,是她的眼光。因為此時我所惑的,是我根本不知我的身體之中,發(fā)生了甚么事,讓我的心性變的有些難以控制……而她的內(nèi)窺法術(shù),恰好可以幫我看清這一點。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她第一次時,就已經(jīng)看的很清楚了,可是她卻藏著不說,但是如此多看一次,她就會多說一點,因為怕圣麒哥哥起疑,她所說的,都是真的,而且說的很細(xì)……”她嘆了口氣,“只可惜因為她修這種異法,所以對神念氣息很警覺,不然我直接用通靈秘術(shù)去讀就好,又何必苦等?!?
她盤膝坐下,又忍不住一笑:“還有一點,她選的這個地方,靈氣地勢,都極適宜純陰體質(zhì)修煉,她又是水麒麟,長居此處,滋養(yǎng)周圍氣息,促進(jìn)水靈力增長,所以一日最少可抵十日之功。我在哪兒也是要修煉,有此風(fēng)水寶地,為何不善加利用?”
狐扶疏長嘆一聲:“看著你,我實在覺得愧對狐貍之名
……”
花寄情輕笑:“我前世,也許真的有一半狐貍血統(tǒng)……改天倒要跟哥哥去瞧一瞧?!币贿呎f著,便閉上了眼睛。
個把時辰之后,圣麒敲門叫出了兩人,花寄情出門一看,就微微凝眉,院中一圈假人,諸如帝孤鴻,墨負(fù)塵,子書雁帛,鐘離殤,金諾,應(yīng)有盡有,也不知用了甚么法術(shù),十分之彬彬如生。圣麒道:“我畫出了你我共同認(rèn)識的幾人,你以此練劍,以此鍛煉心性?!?
媚麟微笑道:“用你的親人朋友,也就是說,你心中在意之人練劍,對你的心性堅穩(wěn),極有幫助。”
“哦?”花寄情翻腕便握住了驚鴻劍,反手刺出:“這樣么?”
站在她身后的狐扶疏輕輕一笑,她的驚鴻劍已經(jīng)飛也似的繞著他刺出幾百劍……到得后來,劍快的已經(jīng)只見光影,完全看不到狐扶疏的頭發(fā)衣衫,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身形動作,他完全像一個銀色人像,這樣極速的劍法,當(dāng)今天下,著實聞所未聞……隔了半晌,狐扶疏忍不住失笑出來,微微偏頭,長發(fā)滑落……而那團(tuán)劍尖組成的銀圈,便隨著他的每一絲動作,慢慢的蠕動,旁人甚至可以借這光影,看清狐扶疏陷入的笑渦!
媚麟竟是張口結(jié)舌,圣麒亦滿面贊嘆,輕輕擊掌,花寄情瞥眼兩人,微微一笑,劍尖慢慢收回,光影慢慢縮小,一直到縮為一點,停留在狐扶疏的笑渦上,明明劍勢凜冽,可是這劍勢一停,狐扶疏竟是毫發(fā)無傷,偏頭向她一笑:“小花,你這算甚么,調(diào)戲我么?”
“少臭美,”花寄情笑道:“我只是演示一下。”
“哦?”狐扶疏挑眉:“我明明聽到媚姑娘說,要拿‘自己在意的人’做演示的……那你拿我演示……”一邊說,一邊意猶未盡的停下來,眼神流轉(zhuǎn),滿是溫柔笑意。
媚麟聽到他點名,終于回過神兒來,全然的不能置信,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花寄情微微一笑:“劍在我手,自然由我,不管對方是誰,又有何影響?”媚麟呆呆的看著她,世上竟真有人能如此?把每一劍的劍尖劍芒到達(dá)甚么位置,涉及甚么范圍,全都控制的如此精確,甚至沒有碰傷狐扶疏半根頭發(fā)……那一刻,她是真的覺得,眼前人是不可戰(zhàn)勝的……
然后狐扶疏笑道:“看來這練心的一步,小花也算是過關(guān)了罷?不知下一步應(yīng)該怎樣?”
媚麟咬牙道:“我……我要好好想想?!币差櫜簧鲜杈驮谏磉?,一摔簾子便進(jìn)了房?;那槲⑽⒁恍Γ掌痼@鴻劍,隨手從戒指中取出長鞭,“這么多假人兒,做都做了,不練也浪費的,不如我練練鞭法?!?
狐扶疏一笑,便拉著圣麒避開,看她嬌小身影飛來縱去,輕巧過份,圣麒不由笑道:“小情于武技一道真是天才,實非陰煞之力?!?
狐扶疏微微挑眉,忽然想起一事,隨口道:“麒兄,我聽說,麒麟一族在化形之后,都會多一項自然天生的技能,比如媚姑娘化形之后,學(xué)會了‘內(nèi)窺’可以探察人的氣息魂魄,不知麟兄化形之后,得了甚么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