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奇的冷,紛紛揚揚的雪花讓今天增添了幾分蒼涼,由于天氣的寒冷,街上的人很稀少,明明是個大喜日子,偏偏感到這么慘淡,花傾舞穿著一件貂絨大衣,緩緩的走在街上。
她沒有等楚鳳歌他們,一個人早早的就出了楚王府,她決定了,想去看血舞最后一眼,畢竟這是最后一面,南夜說了,只有自己不斷的吃續命丹,才能活下來。
不遠處傳來馬車的聲音,花傾舞回過頭,看見豪華的馬車,帶著微笑,楚鳳歌和溫柔彈出腦袋。
“傾舞,上車吧,這么冷你也不等我們。”
花傾舞走上馬車:“我只是想一個人走走。”
楚鳳歌拉起花傾舞的手,皺著眉,溫柔把身邊的大衣蓋在她身上:“這么冷?”
花傾舞摸摸自己的臉,笑了笑,自己練得武功,致冷致寒,所以自己的身子也寒冷,只是別人還不習慣,花傾舞突然想起曾經血舞總是牽著自己,但是卻什么也沒有說。
“那兩個小家伙呢?”
花傾舞立刻岔開話題,不想再說下去,溫柔指指后面:“在后面的馬車睡覺呢,兩個懶蟲。”
楚鳳歌握著花傾舞的手,淡淡的笑著,兩個人的姿勢,雖然曖昧,但是都沒有胡思亂想,一個只是為其暖手,一個只是享受溫暖。
“這天還早,況且他們還是小孩子。”
溫柔看了看楚鳳歌:“傾舞,你記不記得昨天,我為你請的那個神醫。”
花傾舞愣了一下,自從自己去了楚王府,溫柔和楚鳳歌還是不斷的請大夫為自己看病,所以自己也都沒有在意什么,況且楚鳳歌也說自己有些氣色,也就沒管多少,而且他們總是叫這些大夫神醫,神醫的,自己那里記得住。
“怎么了?”
溫柔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倒是身邊的楚鳳歌開了口,握著花傾舞的手緊了緊:“一直以為你氣色好了,繩梯也就會慢慢好的,但是,昨天那位神醫說你是因為吃了續命丹,不然怕是已經油盡燈枯了,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再找續命丹,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神醫說,雖然你可以維持兩年的生命,如果你氣血攻心,怕是兩年也活不到。”
昨晚他們兩個已經為花傾舞的事情傷透了心,希望今天花傾舞可以不要參加血舞的婚宴,畢竟這也是不小的打擊,如果花傾舞看不下去氣血攻心,那不是把花傾舞逼上死路么。
可是花傾舞已經決定了要去,他們又能說些什么呢。
“我知道。”
花傾舞順了一口氣,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現在她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管自己的身體。
皇宮,花傾舞笑了笑,這次沒有以往的壓抑,但是卻格外的有心情,也許是因為自己現在解放了?
“你們先去吧,我想去看看婉姑姑。”
楚鳳歌和溫柔點點頭,花傾舞理了理自己的大衣,往言婉的住處走去,輕車熟路,閉著眼睛也能走到想去的地方,對這個地方已經太了解了吧。
“姑姑。”
直接推開門走了
進去,花傾舞的微笑將在了原地,扭頭就走出房間,她這是造的什么孽,為什么這些情況都被自己看見。
楚輕笑推開言婉,拿起衣服就追上花傾舞:“傾舞。”
楚輕笑一把拉過花傾舞,連忙解釋:“傾舞,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我一點也不在意你和誰這么做,但是你知道你中毒了么,你害死那么多人,現在輪到婉姑姑了么?”
楚輕笑站在原地,看著花傾舞才想起自己中了魅毒,雙手不斷的顫抖,花傾舞,回過神,連忙跑進房間,看見言婉嘴角的血跡,心疼的用被子裹住言婉。
“為什么,他不愛你,你也要這么做么?你不是想讓他死么?為什么還要救他。”
花傾舞不接的看著言婉,卻發現言婉帶著微笑,凄慘的微笑:“這樣才會讓他生不如死啊,傾舞,對不起,我自私的心態,卻讓你和血舞不能夠在一起,是我的錯,現在我死了,也算解你的氣了。”
花傾舞搖搖頭:“我怎么會怪你呢姑姑,你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了,只是到最后,你還是這么傻。”
言婉依舊帶著笑容,也許在死去的女子中,言婉是唯一一個帶著微笑的吧,她還是一樣的美,她為了復仇組建了天煞會,為了愛情,犧牲了自己,她這一生是多么的糾結。
楚輕笑走進房間,言婉已經歪著頭死去了,花傾舞正抱著言婉,無聲的落淚。
“為什么?”
楚輕笑紅著眼眶,輕輕的問。
“她愛你,也恨你,但是愛卻比恨深,她可以為了報復你創建不可一世的天煞,可是最后為了解你的毒,奉獻自己的生命,她最后一眼,還是沒有看見你。”
楚輕笑想起自己為了追花傾舞狠狠的推開言婉,心碎的跌坐在地上,他只顧及到了自己,卻忘記了別人的感受,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為中心,所以才會害死安茹,讓言婉和自己為仇,花傾舞棄自己而去的么?
走出房間,花傾舞抬頭看著天空,天還是一樣的藍,雪還是一樣的下,言婉是為了楚輕笑而死,但是最后楚輕笑還是選擇了離開她,這么多年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么。
時間總是讓自己覺得很孤單,距離總是會讓自己覺得很心酸。
言婉剛才的那句話讓花傾舞的胸口堵住了一塊石頭,只能說自己和血舞的緣分已盡。慢慢的走向輕寒宮,現在距離婚宴還有一段時間,她又要在輕寒宮的側房,多立一個木碑了。
樟樹的已經沒有原來那么茂盛,干枯的樹枝,還有隨風飄落的樹葉,讓花傾舞的心更加的抑郁起來,走進側房,卻發現早已經來了一個人,大紅的喜服刺傷了花傾舞的雙眸,銀色的發絲隨風飛揚。
血舞轉過頭,看見花傾舞也是一愣,他以為自己不會再看見花傾舞的,花傾舞有點蒼白的小臉,讓血舞發自內心的心疼。
“又瘦了。”
簡短的三個字,卻包含了血舞的所有思念,花傾舞低下頭不再看著他:“你也一樣。”
說完便看著木碑,慢慢走上前,最后的結局原來
是這樣的,馨兒和井瑤的犧牲,完全是一種錯誤,因為自己的死心最后卻害死了自己最好的姐妹,花傾舞摸著木碑,落下了淚水。
血舞顫抖著雙手:“吉時快到了。”
他緊緊的盯著花傾舞,只要她說不要去,他一定放下一些和花傾舞離開,但是花傾舞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去吧。”
血舞看著花傾舞落寞的背影,扭頭走出了側房,重重的關上門。
花傾舞看著木碑,胸口像針扎一般,花傾舞捂住胸口,嘴上一甜,吐出了一口鮮血,木牌上瞬間多了一道刺眼的鮮紅。
她摸著木碑,眼前慢慢的模糊起來,好像看見馨兒和井瑤笑著對自己招手,滑倒在地。
血舞突然背后一涼,回頭看向輕寒宮的方向,咬了咬牙,回到輕寒宮,難道她就會讓自己留下來么,她不會違背言婉的意思,自己也不會違背芊水,言婉的意思,這就是命。
走到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了,只有花傾舞還在輕寒宮的側房,風凌雅在芊水的攙扶下走進了大殿,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風凌雅不禁顫抖起來,昨天還是個好天氣,今天就變成這樣了。
芊水看向為白暮臨留得那個位子,還是空的,閉關那么多天,還是不打算出來么?還是,不想看見這個畫面,和花傾舞一樣會心痛?
血舞握住風凌雅遞來的小手,還在顫抖。風凌雅心里一寒,蓋頭下的小臉,早已經淚流滿面。
“一拜天地。”
溫柔嘆了一口氣,看向門外,還是沒有花傾舞的影子,伏在楚鳳歌的耳邊說:“傾舞怎么還不來?”
楚鳳歌沒有說話,也許花傾舞不來反倒是好事,至少可以減輕痛苦,看見這么觸目驚心的一幕,她一定會受不了。
“二拜高堂。”
血舞彎下腰,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眾人不接的看著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反應的風凌雅,互相看了看,喜娘見風凌雅站在那里不動,繼續叫喚了一聲:“二拜高堂。”
風凌雅還是沒有反應,血舞看著風凌雅,皺起了眉。
風凌雅伸手掀起蓋頭,已經哭花的小臉,卻還是那樣的美麗,所有人都不解她想做什么。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做錯了。”
對上血舞的眼眸,風凌雅凄慘的笑了,繼續說:“我以為擁有你就好了,以后你會慢慢忘記傾舞的,但是我這個自私的想法,卻實行不來,抱歉讓你這么些天和傾舞一樣受盡折磨,我不嫁了。”
血舞露出一個微笑,跑出大殿。
芊水欣慰的看著風凌雅,白暮臨應該來的,看到這一幕,她應該也放下了吧。
“凌雅。”
芊水摟著風凌雅,拿出手帕擦拭風凌雅哭花的小臉,凌雅抬起頭,勉強撐起一個笑容:“師父,我這么做是不是就對了?”
芊水點點頭,撫摸著她的頭:“想哭就哭出來吧,師傅以后會幫你找到更好的。”
風凌雅看著血舞消失的地方,把頭埋在芊水的懷里,抽泣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