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下班時間，凌然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和夏影約好的餐廳。
這是個韓式的快餐，就在公司附近，平時她下班的時候經常去吃，早就吃膩味了。
此時此刻，她也就是想隨便找個東西填飽肚子，也就沒有那麼在意吃的內容。
等了一陣，夏影慢悠悠地晃進來了。他笑著敲敲菜單，點了個炸雞套餐，又點了杯啤酒，看起來十分的愜意。
凌然就點了個烏冬，看夏影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陣，她才問道：“夏醫(yī)生，你和黎醫(yī)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好幾年了，老同事了?！毕挠皹泛呛堑鼗馗?。
“那他……之前有女朋友嗎？”凌然擠了半天，才擠出這麼幾個字。
“哦？？？”夏影看起來很詫異：“你居然是這麼個意思嗎？？？我還以爲你要問他的身份啊副業(yè)什麼的，你竟然給我問這個？”
凌然臉都綠了，呆呆地望著他。
“黎森這種兇巴巴、撲克臉的老男人，竟然有小姑娘喜歡，這也太有意思了吧？！”夏影的表情非常誇張，眉毛再次挑進了劉海里。
“你能不能小聲一點？！”凌然看他的反應，只覺得非常欠揍，想朝他那張嬉皮笑臉的黑臉揍上一拳。
“好好好，對不起，不好意思哈！”夏影看起來好不容易忍住了笑，一本正經道：“我和你說啊小姑娘，你算是撿了個寶。黎醫(yī)生這麼多年來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除了工作還有副業(yè)，基本上是千年鐵樹了，我還沒見過他找過女朋友?！?
“是嗎……”凌然倒覺得挺意外的，黎醫(yī)生長得好看，人也正派，按道理來說應該挺受小姑娘喜歡，她感覺挺不可思議的：“那應該有挺多人喜歡他的吧？有人追過他嗎？”
“這個倒好像有……畢竟做我們這一行的，容易被病人看上。你知道嗎……做心理醫(yī)生或者精神科的醫(yī)生，和患者進行溝通交流的時候，都會很溫柔的吧，然後呢，病人就會有一種在談戀愛的感覺……”夏影敲了敲筷子，然後又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凌然一眼，彷彿突然想起來她也是黎醫(yī)生的患者。
凌然也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咳了一聲，並不說話。
她忽然間有點恍惚，難道自己也成了夏影口中的那種女病人了嗎？自己是被黎醫(yī)生無微不至的照顧感動了？誤以爲對方對自己有意思？
但是，黎醫(yī)生的那個吻，實在是又不像是這麼一回事。想到這裡，她的頭又大了。
夏影繼續(xù)說道：“……唔，但都被他拒絕了。你知道他那個個性，古板得很，之前我見過有女患者送花的，他都沒有收……”
“哦……”凌然聽到這裡，不知爲何鬆了一口氣。
“誒嘿，所以我們覺得啊，那個老古董估計不是什麼不解風情，可能就是對女生不感興趣！”
“應該不是吧……”凌然想起那天黎醫(yī)生突然湊近的臉，感覺更加懵逼了。這個對女生不感興趣的老幹部，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凌然乾脆放棄了思考。她想了想，又問：“那你們之前爲什麼做了這個副業(yè)呢？是天生有這個力量的嗎？”
“這都是命啊，沒辦法。你現(xiàn)在不也和這個接觸了嗎？有時候就是沒有辦法，你改變不了現(xiàn)實，就只能接受唄，還能賺點外快，不挺好的嘛？”
“嗯……”凌然竟也無言以對，她默默地吃了一陣，又眼看著夏影又加了個飲料，錢包又默默痛了一陣。
“那……最後一個問題……”凌然望了望外面黑下來的天，感覺莫名其妙就過去兩個小時了，也不想打擾夏影太久，還主要是錢包也撐不住了，就把在心裡憋了一天的問題拋了出來：“黎醫(yī)生之前是不是受過很重的傷？他是怎麼弄的？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嗯，你怎麼知道的？他應該沒給你提過這個事兒吧？”夏影“咕嘟咕嘟”地喝著剛端上來的飲料，挑了挑眉毛。
“他……曾經提過一次吧?！?
“做我們這行的整天都要受大大小小的傷，沒什麼可奇怪的，我們也都習慣了。你剛入行，還不知道吧？有時候你不去找那些東西，它們都會主動找上你，其實啊，也都是命?！毕挠耙豢跉夂惹耸Ｏ碌娘嬃?，哈出一口氣來：“你想知道，就去親自問他吧。”
“我沒有入你們這行，你們這個也太可怕了吧，我光看到那些東西都害怕，怎麼可能天天和它打交道？”凌然想起之前在公司裡看到的那個東西，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還記憶猶新，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zhàn)。
“呵呵，都是遲早的事……”夏影呵呵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挪了挪椅子正準備站起來。
凌然趕緊叫住他，繼續(xù)問：“但你們做這個，很少會受重傷的吧？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把他傷成那樣？”
“唔……他倒是有一次傷得特別重，後來銷聲匿跡了一陣，後來出來的時候就很少看到他出手捉鬼了……”夏影轉了轉眼珠，彷彿在回憶著什麼：“那一次啊……好像是在幾年前吧……”
“我們當時接了個任務，說是有一隻六星級的厲鬼，好像是被人害死的，沒法成佛，天天蹲在原地吃其他的小鬼，後來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好收拾。”
“當時不知道黎森這人腦子裡在想什麼，自告奮勇接了任務，本來想讓他多找?guī)讉€人再去也不聽，後來就被打了個半死回來。也不知道他當時那個水平，是怎麼把對方給砍死的?！?
“嗯，反正那之後，‘黎醫(yī)生’的大名就在鬼界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他曾經獨自一人斬了六星鬼王，自此也沒什麼小鬼敢去找他了。我才知道他這人計劃通，簡直了……這種一勞永逸的事，虧他想得出來，原來私底下也是鬼精鬼精的，不是什麼老實人?！毕挠皳u了搖頭，回憶起了往事。
“唔……貴圈的事情，倒也挺複雜的啊……”凌然聽入了神，感覺對黎醫(yī)生又多了幾分瞭解。他這個人，好像還挺會爲自己打算的。
“行了，我走了哈，別讓他看到我在這裡?！毕挠皳]了揮手，拍拍屁股就準備走人了。
“那個……夏醫(yī)生，你別和他說今天我問了你這些事哈！”
“嗯?！毕挠八坪醮鸬糜行┎磺椴活姷?。
“我下次再請你吃飯！”凌然趕緊補了一句。
“行！我喜歡吃甜的，下次吃臺灣菜哈！”夏影瞬間露出了春天般的微笑。
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