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凌然過上了每天搬磚、晚上做做任務的日常生活。可能因爲是同行的關係, 她和李鹿逐漸熟了起來，每天碰到都會閒聊幾句。

她發現李鹿這個人不但做事雷厲風行，平時也是比較強勢, 聊天基本都是她在主導, 聽她講講晚上碰到了什麼奇葩鬼, 還是比較有意思的。只是她對個人的事情就很少提及了, 凌然也不多問, 實際上她的興趣也不大。

李鹿29歲了，雖然也沒比她大多少，但凌然卻感覺她各方面都比自己成熟些的。而且她有一種神秘感, 坐在那兒就算什麼也不說，就有一種奇妙的氣質, 想讓人上前探索一番。

有一天, 李鹿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聊聊天？下班以後累得慌, 週五了去放放鬆吧。”

凌然看了看，今天她沒什麼任務, 就點頭答應了。

“去那個新開的酒吧吧，叫什麼‘Holy Star’的。喝一杯晚上回去睡覺都睡得好些，平時不要太累，對自己好一些。”

“啊，可是我酒力不大行……”凌然搔了搔頭, 她平時基本不喝酒, 體質也是那種一喝上臉, 二喝上頭的。之前和喬曉琳出去玩, 還出現過一杯倒的情況, 第二天被喬曉琳嘲笑了一整天。

“害，這有啥。酒量是需要練習的, 多喝，就能喝了。不怕，今天你醉了我送你回家。”李鹿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樣好嗎……”凌然有點不想去，但又覺得好不容易李鹿約她，有個和隊長熟起來的機會也不錯，不想掃了別人的興也就去了。反正她點個甜酒隨便喝喝，應該也不會醉。

下班以後，李鹿帶著凌然在附近吃了點東西，就出發前往“Holy Star”了。這家酒吧不是很大，但裡面氣氛很好，因爲新開人也不是很多，顧客都三三兩兩地坐在位置上喝酒聊天，並沒有凌然想象中的吵鬧。

“現在還早，等晚些，會有樂隊過來唱歌。晚上過來坐坐，還是挺放鬆的哈。”李鹿帶著凌然坐在一個僻靜的位置，嫺熟地點了一杯酒精度數高的飲品，凌然看了半天，還是點了一款味道相對來說比較清新的莫吉托雞尾酒。

酒來以後，李鹿陶醉地喝了一口，看上去終於舒服了。她今天穿著黑色的襯衫，塗著帶閃片的淺紫色眼影，看起來更有一絲性i感的感覺。她擡頭望著天花板，拍了拍凌然的肩問道：“你當時是怎麼跟黎森做了徒弟的呢？你的資質不錯，本來可以找個水平更高些的師父。”

“啊，黎醫生水平不高麼？”凌然有些恍惚，她一直覺得黎醫生的水平是他認識的靈能者裡面前三的了，而且在鬼怪的圈子裡也算有名，怎麼就水平不高了呢？

“他啊，雖然是組長，但平時老闆也都給他派些不大不小的活兒呢。有棘手的野鬼，都是派給我們的。”李鹿晃了晃手裡的杯子，勻了勻裡面的冰塊：“我也沒和他交過手，但他看起來總像是在躲著我們的樣子。按理來說，一個正常水平的組長不應該是這個狀態。”

“鹿姐，你想說什麼？”凌然只覺得李鹿的話題越來越偏，後背開始涼了起來。她忽然想起黎森之前提醒過她，在這個組織裡面，人際關係都很複雜，各個同僚之間還存在很多競爭。今天夜鹿的這個話，確實感覺是話裡有話。

“你的能力，很有前途。”夜鹿勾起紅脣，朝凌然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你要不要考慮到我們組來，工資會比在黎森那裡高，而且任務的質量也會相對比較好。哦，隊友也比較多，我們組的小帥哥也不少，怎麼樣，比黎森那邊好多了吧？”

“啊？”凌然懵了，她不知道捉鬼小分隊之間還帶挖角的，大家不都是爲“老闆”做事麼，還有這樣那樣的分別。也不知道在不同的組有什麼差別，但黎醫生的組裡好像就她一個人。本來她以爲大家都一樣，誰知夜鹿的小組似乎看起來很土豪的樣子。

“鹿姐，我的能力看起來好像還可以，但其實挺弱的，去你們那兒肯定拖後腿的。平時我只能收一些小野鬼，稍微大點的都打不散，不行的。”

“有我教你，你一定進步得很快的。”李鹿晃晃手裡的酒杯，眼中滿是誘惑：“你都沒來我們這看過，怎麼能先拒絕呢？你可以先去看看再說嘛，待在黎森那裡沒前途的。”

“唔……”凌然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麼目的，感覺額頭上已經有汗水緩緩地流了下來：“不用了不用，鹿姐咱們還是當普通同事就好了。黎醫生那裡挺清閒的，我覺得不錯。對我來說，他已經足夠厲害了……”

“是麼？”夜鹿有些疑惑地望著凌然，彷彿要把她看穿似的：“他有單獨打過千年以上的大鬼麼？”

“有的啊。”凌然只覺得如坐鍼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突然變得這麼強勢的夜鹿的問題。

“什麼時候啊，我怎麼沒見過？”

“啊，啊……”凌然正絞盡腦汁地想著，忽然回頭就看到一隻腦袋像氣球大，拖著一個小老鼠身體一樣的野鬼，正對著她詭異地笑。

“我擦！！！”凌然差點沒從座位上翻下去，她剛剛覺得後背一涼，原來是真的有東西在後面啊。

“呵呵呵，沒事沒事~”夜鹿像沒事人似的扶了凌然一把：“在這些比較黑的公共場所，都有這些的。它們沒地方去，就在這裡晃晃，所以平時也不要多來，氣氛不大好。”

“以前我看不見，也不知道的……”凌然瞬間就不太想喝東西了，老是忍不住去看那個在她身後飄來飄去的傢伙：“所以就這麼不管它嗎？它不會犯什麼事麼？”

“現在又不是工作時間，誰管它啊。”夜鹿滿臉不在乎的樣子：“要是全世界的野鬼都要咱們收拾，那還能有休息的時候嗎？而且這些小鬼，也做不出什麼壞事的。”

“是麼……”凌然抿了抿嘴。黎森平時捉鬼可是不分晝夜，也不分什麼上下班時間的。凌然還以爲，他們幹這一行的都這麼敬業呢。

“我還是，把它收了吧。在這裡晃得我眼睛疼，怪煩人的。”凌然朝那隻小鬼伸出手去，用紅光將它包住，不一會兒就沒了小鬼的身影。

“嗯，隨便你。”夜鹿笑了笑：“做事太實誠，最後累的只會是你自己而已。你還太年輕，之後就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