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舞著手撲向屏幕前,小包子衣領驀地被人抓住。他情緒處在崩潰邊緣,被人攔住,他撕咬撲打身后的人,“放開我!我要去救暖暖!”
陰冷低沉的話從喉間一字字逼出,司臨夜扯著兒子衣領冷聲問:“怎么救?去哪兒救?看清楚她在哪里!”
心臟像被一把尖刀狠狠 插 進去又拔 出來,鳳初暖每一聲嘶啞的咒罵都生生剜去他心臟的一塊血肉。
喉間仿佛彌漫著一股血味,屏幕中鳳初暖身下蜿蜒的鮮血像是活了似的爬出屏幕直往他眼睛里鉆。
如果早想到鳳初暖因為西文回來,哪怕她和他反目他也會攔著鳳初暖!
暴戾肅殺的氣場四散蔓延,無邊的心痛幾乎將司臨夜吞噬。
被司臨夜這么一吼,小包子反倒冷靜幾分。白嫩的小臉襯得眼眶更加血紅,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一地,“爹地,我心好痛!!我恨他們!我要救暖暖?。。 ?
鳳初暖泣血的嗚咽嘶嗬聲還在繼續,每一個字都重重敲在小包子心口,與司臨夜如出一轍的深邃瞳眸中變得愈發深紅。
他現在就恨不得沖進屏幕中把傷害暖暖的人撕碎!狠狠地,用最殘忍方式報復他們,讓他們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深吸口氣,竭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小包子啞聲道:“爹地,現在怎么做?”
司臨夜心中恨意比起小包子只多不少,他牙關咬得死緊,拳頭收攏隱約聽到嘎巴作響的聲音,“給紀雍塵看看,他組織對鳳初暖的所作所為!”
手起刀落鋒利的匕首插在男人胸口,男人似乎非常不甘心的瞪大眼睛,滿是鮮血的手指攥住紀雍塵衣領,而后目光漸漸渙散,雙手失去力氣頹然垂下。
拍拍衣領上斑駁的血跡,紀雍塵站起身拔出男人胸口的匕首,抽出男人口袋里的手帕擦干凈上面的血跡——任務圓滿完成。
“少主。”身后的雇傭兵走上前,恭敬彎腰雙手奉上手機,“長老交代任務完成之后就可以給您?!?
紀雍塵冷臉結果手機,開機,幾十條未接來電刷刷刷占據全部屏幕。
抬眼掃過西文派來監視他的雇傭兵,紀雍塵指指領口的血,“我去衛生間洗一下,你們門口等我?!?
三步并作兩步離開雇傭兵視線,他打開手機,一個視頻赫然映入眼簾。
視頻中潔白床單被女人鮮血染的斑駁一片,鎖住手腕腳腕的鐵鏈被女人撞得哐哐作響,眼中的仇恨觸目驚心。
是鳳初暖!
一剎那間紀雍塵覺得全身血液都涌上頭頂,指尖顫抖著竟然連手機都握不住。
怎么會這樣?!
西文明明答應他事成之后帶鳳初暖見他,可鳳初暖怎么會遭到如此折磨?!
西文騙了他!!
這個認知讓紀雍塵對感恩戴德二十八年的恩人突然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恨意,西文憑什么這么對鳳初暖?
他要為女兒報仇,難道不是他女兒惹事在先?
憑什么這么對一個自己放在心尖寵的人?!
“砰”的一聲巨響,衛生間鏡子被紀雍塵一拳砸出了一個豁口。無數細小的裂縫迅速向四周蔓延,轟的一聲,碎片飛濺。
被碎片扎得鮮血淋漓的手死死攥住胸口,紀雍塵眼眶猩紅的喘著粗氣。
這一刻他恨透了無能的自己,如果他不帶鳳初暖回來,如果他再強大一些不再受西文擺布……鳳初暖根本不會受到傷害!
他要殺了巴澤爾這個垃圾!
碎片刺的他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潦草在衣服上擦了擦,紀雍塵撥通司臨夜電話,“救她!”
“光憑我們的力量不夠,需要你的幫助。”司臨夜強壓下心中滔天的怒火,忍住直接一個**將DARK炸掉的沖動,“見面,詳談?!?
他料定紀雍塵不知道這件事,倘若紀雍塵看到這一幕依舊站在西文這邊,那他以后對上DARK絕對不會再留半分情面。
還好,紀雍塵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掛斷電話,司臨夜目光沉沉落在屏幕中痛苦哀嚎的女人臉上,溫聲道:“我馬上救你,信我!”
DARK總部。
彼時第一階段十階病毒全部注射完畢,巴澤爾志滿意得的看著在絕望邊緣苦苦掙扎的鳳初暖,唇角始終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譏笑。
他就像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神靈,居高臨下俯視愚蠢人類自不量力的行為。
鳳初暖被病毒折磨的快要瘋掉,枷鎖給她帶來的傷口深可見骨,大大小小的儀器插在身上顯示她身體各項指標的數值,每一次變動都會讓巴澤爾的目光更為興奮。
她意識徹底渙散,不是罵人就是求救,蒼白的嘴唇干裂,病毒已經將她折磨的不成 人形。
好想死,為什么還不能死?
她喃喃,卻因為聲帶破壞,一個字也說不出。
直到一聲巨響,面色陰沉如修羅的高大男人一腳踹開實驗室門,像一陣龍卷風一樣,強勢的拳頭直沖巴澤爾面門。
在絕對的力量與速度面前,巴澤爾被人砸了個滿臉鮮血,金絲邊眼鏡飛向一邊,壽終正寢。
“噗”的一聲,他吐出一口鮮血,其中混著兩顆碎牙。
“你……!”他的話沒有說完的機會,胸口一陣鈍痛,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鳳初暖!”紀雍塵撲向旁邊,可鳳初暖被病毒折磨的不成 人形,神智全無眼神渙散,對他的呼叫沒有一絲反應。
像一把鈍刀割肉,紀雍塵心痛的幾欲滴血,“我帶你走!”
他剛觸上鳳初暖皮膚,后者被電擊似的大吼大叫起來:“走開!滾!別碰我!你不得好死!”
“殺!我要把你們殺光……”
“殺……”
她眼中倒映著紀雍塵的影子,卻好似不認識他似的,手腳胡亂撲騰,眼中濃烈的恨意快要將人吞噬。
沒有包扎的手撫上鳳初暖臉,鮮血將她蒼白的臉頰染紅,紀雍塵眼眶發酸,“暖,我是紀雍塵……”
聞言,面前女人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努力思考著紀雍塵是誰??慑e綜復雜的回憶與痛苦的感覺交加涌上腦海,她頭痛欲裂,又瘋狂道:“我殺了你!!”
都該死!
都別想活著!
她血紅的眼睛幾乎全是眼白,骨瘦如柴的身子抖如糠篩。
見狀,紀雍塵心臟驀地一陣,痛苦涌上來,他垂下頭,眼眶溫熱的液體濺到鳳初暖臉上,“是,我該死,我不該把你帶回來,你也不會……”
鳳初暖被臉上溫熱的液體濺到,茫然的睜大眼睛。下一瞬,她拼命搖頭躲開紀雍塵的觸碰,“滾!別碰我!”
“放開我,放開我!!”
鐵鏈被她撞得哐哐作響,血痂再度裂開,她死命拉扯,重復道:“放開我!”
細細的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流出,紀雍塵心痛到快要窒息,伸手要幫她解開枷鎖。
“別動!”巴澤爾見紀雍塵要解開鐵鏈,咳出一口血顫巍巍站起來,“解開鐵鏈她會徹底發瘋,鐵鏈是阻止她自殘?!?
鳳初暖現在血管中注射滿了病毒,鐵鏈一旦解開,刻骨銘心的疼痛會讓她痛不欲生,一頭撞死自己也不是沒可能。
聞言,紀雍塵猛地頓住手,死死盯著巴澤爾的臉。
這張文質彬彬的臉在他暴力摧殘下有些慘不忍睹,巴澤爾擦干凈臉上的血跡,又是一副斯文有禮的敗類模樣,“心愛 女人成這副模樣,少主感覺如何?”
他笑瞇瞇的,看到別人因為他痛苦會給他帶來至高無上的快 感。
“很惡心,多看一眼都想吐?!奔o雍塵神色晦暗不明。
“嗯——”巴澤爾滿意點頭,歪頭看他,“還有嗎?”
“想殺掉。”
伴隨紀雍塵的聲音,一記狠辣的膝頂直接擊中腹部,巴澤爾猝不及防又被打了個人仰馬翻,后腦勺重重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