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手機滑落掌心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臉色血色刷的退去,司臨夜轉頭,眼眶猩紅的看著兒子,“什么?”
“暖暖……”小包子眼睛酸疼,渾身發僵,“暖暖在最新生化實驗的名單中,好像已經開始了……”
眼中驀地迸射出陰狠暴戾的光,肅殺冷漠的氣場翻涌,司臨夜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憤怒會蒙蔽人的心智。
“爹地,我們要救媽咪!!!”
小包子的聲音急切到嘶啞,紅腫的眼睛干澀的要命。
下唇幾乎被咬出血,小包子烏溜溜的眼珠飛速轉動,計上心來。
“我想起來了!我們之前研究的納米追蹤系統,是不是可以放到DARK來給媽咪定位?”小包子道:“納米單位微小,不會被發現的!”
他和爹地之前研究出的納米追蹤系統消耗大成本高,一直沒派上用場,這次正好可以用來營救媽咪!
孰料,司臨夜搖頭,“不行。”
見被爹地否定,小包子著急道:“為什么不行?媽咪現在生死未卜,我們不能再這么等下去!!”
他急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DARK內部安保系統嚴密,高精準度的紅外線掃描儀能阻擋一切電子產品,哪怕就是一根頭發絲也進不去。”司臨夜抿唇,心跳慌亂。
撲面而來的冰冷氣息與強大氣場讓阿遠阿江面面相覷,稍顯不知所措。
印象中司總可一直是冷漠淡薄對誰都不上心的模樣,如此心煩意亂可真是頭一回。
“那要怎么辦!”小包子哭得一雙杏眼腫成桃子眼,狠狠拍了把鍵盤,小小的身軀顫抖著。
暖暖被壞大叔帶走將近兩天了,現在又出現在DARK生化實驗的名單上!那些人 體實驗有多么喪心病狂!暖暖身體又虛弱,能不能扛得住?!
他焦灼的擰緊眉頭,急躁的走來走去,“不行不行,寶寶一定要想出救暖暖的辦法!快想快想快想!!!”
腦袋瓜飛快轉著,可目前為止除了采用司家科研產品,沒有一件東西能給他們帶來幫助。可偏偏壞大叔的老巢還不能用!
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間,肩膀驀地一沉,小包子抬頭,只見司臨夜溫熱的手掌壓在他瘦小的肩頭。
“有辦法。”司臨夜道。
“什么辦法?!!”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包子急不可耐的抓著司臨夜的手腕,黯淡黑眸中重新燃起光亮。
“我們——”
“司總,有人找您。”司臨夜的話被古堡門外值班保鏢的話打斷。
報備的話音剛落,客廳內可視通話器嗶的一聲打開,一個頭戴黑色鴨舌帽的***在古堡前。
像是感知到有人在看他,男人緩緩抬起頭,從帽檐陰影中露出一張線條堅毅的臉——蘇澤。
他怎么會來?
擰緊眉,司臨夜按下小包子迫不及待要聽答案的腦袋,道:“讓他進來。”
在保鏢的帶領下蘇澤很快進來,小包子也收住表情,戒備的看向來人。
這個叔叔也是DARK的人。
“如果你們要救鳳初暖,我可以幫忙。”蘇澤開門見山。
“我們為什么要相信你?”小包子躲在司臨夜身后,彈出一顆小腦袋奶兇奶兇道。
并沒有因為這個小屁孩的質疑生氣,蘇澤回答他的問題,視線卻是看在司臨夜身上。
“第一,我是DARK的人,你們在場的沒有人比我熟悉組織內部結構。第二,鳳初暖是我六年的搭檔,雖說叛徒,但我和她之間的情誼還在。”蘇澤慢條斯理條條列舉,非常具有說服力。
“誠如蘇先生所言。”司臨夜深邃的視線看著他,“你是DARK的人,又為什么要幫忙解救一個叛徒?”
“這個第二條我已經回答過。”蘇澤活動脖頸,豎起三根手指,“第三條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條,除了信我,你們無路可走。”
的確,除了找DARK內部人員幫忙,他們再頂尖的設備都進不去DARK。
想明白這個,小包子拉拉爹地衣角,小小聲道:“爹地,要不姑且相信他試試。”
司臨夜頷首,目光轉向蘇澤,“你的條件。”
他可不會相信蘇澤會無償幫忙,有條件更好,他不喜歡欠人情。
像是早已等待他問這句話多時似的,蘇澤臉上微微有了些許笑意,“你。”
腹部被踢得一陣絞痛,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落,紀雍塵咬牙,嘶嘶抽著冷氣,余光看向地上摔碎屏幕的手機。
锃亮的皮鞋碾過手機屏,西文彎腰,上位者的眼神輕蔑俯視他,“想和誰打電話?”
腹部要人命的疼痛幾乎讓紀雍塵背過氣,他深深的垂下頭顱,一言不發。
頭頂上的陰影凝固片刻,緩緩開始移動。
那個高大的陰影變扁,停在他面前,一股陰冷的氣場迎面撲來。
冰冷的毫無溫度的手覆上紀雍塵捂住腹部的手,西文蹲在他面前,憐愛道:“疼嗎?孩子。”
紀雍塵搖頭,艱難答道:“不疼。”
“嘖。”西文咋舌,收回手,“你早些聽我話,不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陰冷像毒蛇的手將紀雍塵從地上扶起,西文勾唇問道:“保護一個叛徒,從天之驕子落得這個地位,值不值得?”
他語氣低沉緩慢,卻帶著令人后背生寒的詭異語調。
下意識的,紀雍塵覺得,西文絕對不是在關心他。
“早些接受小璇,和她結婚,不比和來路不明又不愛你的女人結婚強?”西文拍拍他手背,想起女兒,又有些難過,“DARK是你的,小璇也是你的,怎么就偏偏想不開不走我為你鋪好的路呢?”
想到小璇臨走之時也沒得到紀雍塵半點愛意,心中就酸痛難忍。
連帶著對女兒愛的男人都和顏悅色起來。
“是屬下的錯。”紀雍塵終于有了些反應,聲音嘶啞道:“請長老降罪。”
“知錯能改就好,無需降罪。”西文掏出潔白的手帕抿掉紀雍塵嘴角被他打出來的鮮血。
很難想象,一個上一秒暴跳如雷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渾身碎骨的人下一秒會疼惜的給你擦掉血跡,這種行為簡直詭異。
紀雍塵動動身子,明智的沒有追問鳳初暖下落。
現在鳳初暖就是西文的逆鱗,越是緊張就越把鳳初暖推向更深的危險,所以他選擇閉嘴等著西文主動提起。
“不好奇她怎么樣么?”果不其然,西文主動問。
而這個‘她’是誰,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DARK的叛徒而已。”紀雍塵喉結一動,“但畢竟她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屬下懇請長老把她交給我,我代為處罰。”
此話一出,西文瞳孔像毒蛇一般猛地縮成一個點,冷冷的看著紀雍塵。
就在紀雍塵以為自己又要被毒打時,西文突然和顏悅色的笑了。
“我安排你任務,完成的好,我讓你見她,如何?”
那就是還沒有死。
這個信號讓紀雍塵稍稍寬心,雖知道西文不會這么輕易交人,但活著總好過折磨致死。
念及此,紀雍塵點頭,“是,長老。”
西文將一沓文件放到紀雍塵面前,“這次的任務明細,量力而為,注意安全。”
話落,他起身離開房間,并未鎖門,輕輕將門關上。
只是關上門的一刻,他浮著淺淺笑意的臉驟然陰冷下來。幽深的瞳仁微閃,殘忍的隱隱浮動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