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蔣秋說的年紀大了點,是指寇大哥!莫憶安真想把蔣秋拉過來問問她腦子裡都放了些什麼,竟然搞出這種大笑話。而她現在更緊張的是,不能讓寇大哥說出蕭傲的身份,如果他當著尉遲炎的面說蕭傲原本是應該跟寇以珊相親的,她簡直不敢想象尉遲炎會怎麼樣。
莫憶安越想越覺得心慌,拉著尉遲炎就想走,而尉遲炎倒是很配合,也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寇大哥,你跟小安不合適。”尉遲炎冷冷的對寇以勳道。
“我倒覺得合適。”寇以勳冷哼著,攥住莫憶安的另一隻胳膊。
莫憶安懵了,她看看尉遲炎,再看看寇以勳,茫然不知所措。
尉遲炎看了眼寇以勳的手,皺眉道:“寇大哥,放開小安。她不是你平時認識的那些女人!”
“沒錯,所以我才覺得她適合我。”寇以勳毫不退讓。
莫憶安突然產生了一種自己是被人爭搶的香饃饃的感覺。
這絕對是錯覺!她甩甩頭,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到腦後,然後掙脫開寇以勳的手:“寇大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真有急事,就先走了。”
說完,她推開寇以勳,拉著尉遲炎腳步匆匆的離開。
被推開的寇以勳臭著臉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而一旁的蕭傲輕笑不已:“沒想到能親眼看到寇以勳吃癟的場景,今晚這場相親宴真是沒白來。”
“閉上你的嘴!”寇以勳瞪了蕭傲一眼,甩手走人。
而莫憶安拉著尉遲炎跑出餐廳後,生怕會被寇以勳追上,她幾乎是用盡力氣拉著尉遲炎一路小跑,直到尉遲炎突然用力拉住她。
莫憶安停下腳步,輕喘著回頭看尉遲炎,夜裡昏黃的路燈,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尉遲炎,你還好吧?”她輕聲道,心裡滿是擔憂。
尉遲炎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一般,靜了片刻後,突然道:“小安,你想結婚,那就跟我結婚吧。”
莫憶安整個人都傻住,傻呆呆的望著尉遲炎。
他,要她跟他結婚!
見莫憶安沒反應,尉遲炎舔了下因爲緊張而有些乾涸的嘴脣:“跟我結婚,莫憶安!”
莫憶安只覺得耳朵嗡嗡直響,她不確定自己是聽見了尉遲炎說的話還是根本聽錯了,她就那樣傻傻的站著,徒勞的瞪大溼漉漉的眼睛,卻依舊看不清尉遲炎臉上的表情。
她被暗戀了二十年的男神求婚了,而她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
他是被以珊傷了心纔會向她求婚,莫憶安是如此清醒的看清這個事實,卻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是個有隱疾的人,他是被以珊拋棄的人,他卻是她愛了許久卻窮極一生都無法擁有的人!
可現在,他突然給了她這個機會,就像是做夢一般,給了她一個可以擁有他的機會。
只是……
莫憶安張了張嘴,艱澀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尉遲炎,你會後悔的……”
“不會!”尉遲炎猛然將她拉入懷中,用力的抱住她,埋首在她的發間,低啞的聲音在夜色中是那樣的魅惑人心。
“嫁給我!只要你不悔,我就永遠不後悔!”
莫憶安整個人被壓在尉遲炎的胸前,鼻尖是熟悉的他的氣息,耳邊是他那令人無法拒絕的提議,即使是用力的咬著牙,她整個人還是禁不住的輕顫。
她可以嗎?真的可以嫁給他嗎?
“小安,求求你……”
當尉遲炎用蘊含痛苦的聲音說出這三個字,就變成了徹底壓倒莫憶安的稻草,她狠狠閉眼,把即將涌出的淚水壓回去,同時也下了最後的決心。
“好,我嫁給你。”她哽聲回道。
他不愛她又怎樣?她愛他就好。
尉遲炎摟著莫憶安的雙手一緊,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答應了?你真的答應了?”他的聲音微顫。
“嗯,真的!”莫憶安在他懷裡輕輕點頭。
巨大的狂喜席捲而來,尉遲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他鬆開手,略顯傻氣的看著莫憶安,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後,要緊牙關纔沒有讓自己失態尖叫。
他怕自己太激動會嚇到她,怕她矢口否認剛剛說過的話。
“那我們回去吧。”好半天后,尉遲炎才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因爲強壓著激動之情,整張臉都顯得僵硬的可怕。
他其實還是放不下吧……莫憶安在心裡輕嘆了口氣,伸手安撫地拍了拍他。
一路上,各懷心事的兩個人沉默無聲,到家後,尉遲炎跟在莫憶安的身後進門,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不能離開,他怕離開後莫憶安突然反悔逃走,他經不起再一個沒有她的五年了。
莫憶安也沒有管他,自己回去臥室鎖上門,一臉呆滯的坐在牀上。
今天晚上的一切就像是個夢,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他會不會就懊悔自己的衝動,將這婚事作罷呢?
一扇門的兩邊,兩個滿腹心事的人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莫憶安剛剛打開臥室的房門,尉遲炎就急匆匆的闖了進去,在她的牀頭櫃裡翻來找去。
莫憶安頂著黑眼圈問他:“你在找什麼?”
尉遲炎頭也不回的道:“你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呢。”
“在書桌……”莫憶安指了指桌子,“幹什麼?”
“領結婚證!”
莫憶安愣住,被這四個字砸得有些發矇。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尉遲炎已經找到了她的證件,拉著她就往外走。
一直到民政局的大門外,莫憶安才終於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尉遲炎的胳膊,心慌意亂的顫聲道:“尉遲炎,你認真的?你不會後悔?”
“我很認真!絕不後悔!”尉遲炎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說得話卻鏗鏘有力。
那就……這樣吧?
莫憶安深一腳淺一腳,夢遊似的被尉遲炎拉進民政局,填表、照相……到了最後一步簽字的時候,她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尉遲炎。
他正認真的看著那些手續,緊抿的脣線看不出喜怒。
就……嫁了?莫憶安在心裡問自己。
落筆簽字的那一剎那,尉遲炎突然停下,轉頭深深的看了莫憶安一眼:“小安,你會不會後悔?”
莫憶安擡眼看他,瞬間落入他黝深的雙眸,兩個人離得那樣近,近到她能看到他眼裡的自己,還有那一瞬而逝的緊張、慌亂、害怕……
他在怕什麼?是在怕沒有了寇以珊,連她都拋棄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