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是先天？“謝小玉問道。

“毀滅之道原本就是本源大道之一，我們能夠感應到的毀滅之道，是天道所衍化的毀滅之道，這就如同隔霧看花，隔岸觀火，中間隔著天道的屏蔽。如果我猜得沒錯，最後那一擊，威力太過恐怖，讓天道發生了扭曲，屏蔽失去了作用。神道因爲是完全由天道衍化的，並不屬於本源大道，所以沒有任何反應，毀滅之道就不一樣了，那是本源大道之一，所以和大道之中的毀滅之道相融，以至於化後天爲先天?！爸心耆苏f出了自己的猜想。

“這豈不是誤打誤撞？“謝小玉頗有些失落。

“那可未必，或許祖師爺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可能在賭。“中年人慾言又止，這一次他進來，除了開啓那些傳承，另外一個目地就是查明真相。

當年劍宗重創神皇，神皇大軍全軍覆沒，劍宗山門被毀，劍山崩塌，大部分劍宗成員也在那一擊之下魂飛魄散，但是畢竟有人存活了下來。

照理說來，劍宗應該乘勝追擊，要不然也該趁機崛起，廣收弟子，重開山門，結果卻並非如此，劍宗不但沒有發揚光大，反倒早於神皇黯然謝幕，這其中的原因，歷代劍宗後人都想不明白。

現在，謎團解開了。

“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爸心耆说吐晢堖吨脑捳Z之中充滿了苦澀。

在這方世界，天無疑最大，偏偏和先天有關的東西，比天更高一層，以天之強勢，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存在。

“先天是禁忌？“謝小玉品味出了其中的意思。

“先天精怪盡數被滅，太古妖族被逐，鬼族被封入冥界，巫門茍延殘喘，魔門遠走他鄉，還不都是因爲這兩個字？“中年人仰天大笑，但是那笑聲卻沒有一絲喜悅，反倒充滿了憤怒和哀傷。

謝小玉對這番話倒是感悟頗深，不過轉念間，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不對，據我所知，還有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門派掌握了先天之道。“謝小玉想到的是他在九曜派看到的那塊石碑。

當時的他懵懂無知，並不明白其中的真意，此刻回想起來，那九塊石碑中留下的正是先天大道的痕跡。

太古第一劫恐怕就像大巫們所言，是一場爭奪天位的爭鬥，大打出手的先天精怪們運用的肯定是先天大道，所以威力才那樣恐怖。

那時候可沒有後天，只有先天，連記錄那段影像的力量，恐怕也屬於先天大道。

要等到天道確立，開始隔絕先天，屏蔽大道，後天才漸漸取代先天。

“九曜？“對面那人冷笑一聲：“他確實是個聰明人，知道先天是禁忌，所以他的天變只是後天的極致，並沒有跨入先天?！?

“你沒看過他留下的石碑。“謝小玉連忙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看過？那上面確實留下了他對先天的一絲感悟，不過僅此而已，他自己都沒深究下去，他的那些徒子徒孫怎麼可能鑽研得更深？“對面那人嗤笑了一聲，略微有些不屑地說道：“這就難怪他是萬年老二，從頭到底都被李太虛壓了一頭?！?

“或許他纔是真正的聰明人，能夠頂住這樣的誘惑?！爸x小玉苦笑著說道，雖然他以劍宗傳人自稱，不過他和劍宗並沒什麼淵源，相反，他從九曜道尊那裡倒是得到了不少好處，不爲九曜道尊說兩句話，良心上也過不去。

果然，他這話讓對面那人沉默下來。

只要比較一下九曜的成就和劍宗的遭遇，不得不承認，九曜確實是個聰明人。

雖然觸及了先天大道，卻沒有涉及太深，始終在天道的掌控範圍之內打轉，這種無奈的妥協，卻讓九曜道尊功成名就。

至於先天大道，既然已經在九曜道尊的心中植根，也用不著急在一時，以他的資質和境遇，遲早是會飛昇的，到了仙界就沒有天道的壓制了，到時候再參悟先天大道也不晚。

“聽說你建造過一座劍山？“對面那個人突然問道。

“不是真的東西，真的劍山是借天地之力，存於地脈之中，是陣法的極致，甚至能夠化後天爲先天，我造的劍山卻是一種術，借玄磁之力，以數百萬斤鐵存儲，可以說是術的極致?！爸x小玉沒辦法隱瞞。

如果面對的是其他人，他可以說，這是劍宗不傳之秘，但是眼前這位卻是正統的劍宗傳人，這個理由就不能用了。所以乾脆實話實說。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看不懂?！澳莻€人點了點頭。

“你去過天寶州？“謝小玉頓時心頭一震。

“廢話。“那個人翻了翻白眼，不過此刻他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兩個血窟窿，那摸樣異常駭人：“一聽說劍宗還有其他分支流傳在外，特別是還懂得如何建造劍山，我們當然要查清楚?！啊昂苁俊爸x小玉問道。“那倒未必，按照你當時的實力，又是這麼短的時間，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中年人頗爲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