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證明你不是?”鄭辛白也在一邊幫腔,“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上次害紗紗發(fā)病,這次就去告密,你還真是惡毒??!”
金瓔瓔也怒了,有些本來不打算說的話也沖口而出,“我若是真正的奸細(xì),方才下山就不會再回來了,我下山是去給你們爭取逃走的時間,我告訴你們,慶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下藥毒倒了,至少要昏睡兩天,不信你們等著看好了?!?
“什么?你毒倒了慶王?”
眾人又是大驚,紛紛露出不信的表情。
鄭辛白道:“王爺是什么樣的人,怎么可能是你這種小丫頭能毒倒的,張口說白話,還真是無知的可笑。”
祁玉也附和道:“你把大家當(dāng)傻子啊,王爺身邊多少人保護(hù),想毒倒他勢必登天還難,你這個賤人這次回來是不是設(shè)下了什么毒計,想把我們這些人都一網(wǎng)打盡?你好狠的心思!”
金瓔瓔更怒了,氣憤道:“要是別人下毒去毒王爺,自然是沒可能得手的,但如果是我卻是輕而易舉的?!?
“輕而易舉?”祁玉從鼻孔里冷笑一聲,“這謊話越說越大了,你倒是說說呀,為什么你是輕而易舉的可以毒倒他?你有什么能耐能毒倒他?”
“這個,其實……”金瓔瓔猶豫著,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她雖然平時大咧咧的,但是要她說出在營帳內(nèi)和慶王糾纏的光景,說出兩人之間的情愛糾葛,她又怎么說得出口。
祁玉見狀,連聲催促道:“你倒是說??!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毒倒他!”
金瓔瓔被她的催促給逼急了,一咬牙。大聲道:“原因很簡單,因為王爺他很喜歡我,因此對我沒有戒心,所以我才能下藥毒倒他?!?
這話一出,殿內(nèi)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王爺會喜歡她這樣的女孩?聽聞王爺六個美妾美若天仙,怎可能會喜歡像這樣的女孩?
雖然金瓔瓔確實長得不錯,但是和傳聞中王爺?shù)哪菐讉€美妾相比應(yīng)該還是差遠(yuǎn)了。王爺?shù)哪菐讉€美妾可是有著全京城屈指可數(shù)的美貌和才情,根本無法和眼前的少女相提并論。
眾人不免面面相覷,半信半疑。
這愣了一下,祁玉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不甘心的咬著唇,用眼睛狠狠瞪著金瓔瓔,“這話是你說的,誰知道是真是假?咱也不可能去把王爺給叫過來,問問他是不是喜歡你。這話雖不是死無對證,但也相當(dāng)于死無對證,哼,你騙人還真是有一套呢!”
金瓔瓔最恨別人冤枉她,現(xiàn)在祁玉非要扣個罪名在自己頭上,她自然的怒火往上直飆升。冷冷道:“想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馬上就可以看到效果了。我出營帳的時候,王爺已經(jīng)藥性發(fā)作昏倒了。這軍中沒了主帥,這兩天絕對不會有人來攻打這里,就算他手下的那些兵士想攻打,怕是也要上報朝廷,所以,你們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安心撤退。王爺對我有意的事本來就是事實,我何須去捏造事實?!?
金瓔瓔說得很坦然,事情既然已經(jīng)說開了,那也沒有什么值得害羞了,她自然神態(tài)和語氣都恢復(fù)正常了。祁向天自是有點閱歷的人。從她臉上就看出她并未說謊,于是扭頭責(zé)備祁玉道:“玉兒,你不要在胡鬧了。瓔瓔為了大家的事,不顧自己生命的危險,去向慶王下藥,你不但不感謝她,還背后誣陷她,這是不對的,無論何時,作為我祁向天的女兒,都應(yīng)該把山寨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他說著轉(zhuǎn)過頭,很鄭重的走過來,握住金瓔瓔的手道:“瓔瓔,我代表山寨所有的人感謝你,感謝你為了山寨如此的以身涉險,也代替我女兒向你賠禮了,對不起,玉兒她年幼無知,你就別和她計較了!”
祁向天這番話說得金瓔瓔心里的怒氣消散了許多,她本就不是記仇的人,于是笑道:“大叔,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們被殺掉的,你也不必謝我,我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祁玉生氣的跺跺腳,“爹啊,你怎么還是向著她??!”
金瓔瓔松了口氣,目光很隨意的一掃,看到沉著臉站在殿中一語不發(fā)的南十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臉色變了變,她囁嚅唇道:“南公子,那個……”
“原來你真的下山去見他了!”他的表情很冷,那雙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壓抑著一股怒火。
金瓔瓔變得畏縮起來,她試圖解釋,“那個,南公子,我和他……”
南十夜卻冷冷打斷她的話,“對不起,我很累,先去休息了!”
他一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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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美的宮殿已人去樓空,失去主人的宮殿孤憐憐的立在山巔,迎送著日暮和日出。
時隔一日,它在午后的陽光中迎來另一拔人全副武裝的人。
這隊人馬浩浩蕩蕩,依序上山,停在山頂這座空蕩蕩的宮殿之前,兵士們隨即分開,讓出路供那個身穿明光鎧的人走入。
那人大步流星的上了玉階,徑自入殿,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住,絲毫不輸于黃雄宮厥的奢華和恢宏,巨大的七彩壁畫鮮艷奪目,只是畫像上動物的眼珠和手腳爪子上的部位,都向下凹陷下去,想來這上面原本應(yīng)該鑲嵌著金玉之類的飾品,肯定是在離開之前被人給撬下帶走了。
男人仰望著大殿,俊臉緊繃,他正是被金瓔瓔下藥后,昏迷才方自醒轉(zhuǎn)過來的慶王。
由于金瓔瓔下的分量很輕,再加上慶王平素身體很好,因此原本會昏迷兩日的他只用一天就醒過來。
但是,這主帥一昏迷,導(dǎo)致軍中兵士也不敢貿(mào)然進(jìn)攻,失去了最佳的進(jìn)攻時機,朝廷的腳步果真因此而停滯住。
但凡行軍打仗,機不可失,失不可再來,這白白喪失機會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在荒山之上,迎接他的只是一座空城。
他在殿內(nèi)左顧右看,不經(jīng)意的他的目光從地面掃過,在墻角的一處角落里,他看到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在陰影里閃爍。
他蹲下去用手撿起,那是一個鑲著綠寶石的耳墜。
耳墜很小,晶瑩璀璨的花蕊是一顆米粒大小的綠寶石,花瓣薄如蟬翼般向上微卷,纖巧秀氣。
這小小的耳墜,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哪里見過呢?
他捏著耳墜,皺眉細(xì)思。
他想了起來了!
這個耳墜是玉如的,那日在營帳里,他吻她耳朵時,曾看到過這個小小的耳墜,因此他才會有印象,尤其是這么特別的耳墜,他怎會看過就忘掉。
玉如的耳墜怎么會在這里?他站起身握緊耳墜,想起她會對自己下毒的事,他心里有了某種預(yù)感,但他還是不動聲色的將耳環(huán)納入袖中,裝作若無其事的在殿中繼續(xù)尋找她存在過的證據(jù)。
殿里自然再無任何的蛛絲馬跡可尋,他想著如果她真的和這幫山賊有著關(guān)系,這山上肯定會有她生活過的痕跡,那就只用逐個房間的搜查,就能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他于是逐個房間的親自查看,尤其是對那些女子所住過的香閨,更是看得很細(xì)致。
在看過兩個女子的閨房后,這第三個看起來像是香閨的地方,終于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這是一個很華麗的房間,從房間內(nèi)那低垂的紗幔,桌椅的雕琢和床上鮮艷奪目的被子來看,就知道住在這里的人,應(yīng)該在這賊窩里極有身份。
他環(huán)顧了一下房間,感覺這個房間的主人應(yīng)該走得很倉促,不像之前的那兩個香閨,除了桌椅等帶不走的東西,其他分之前的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都被收撿得干干凈凈,一個也沒見落下來。
而這屋子里的東西基本上沒動,不但裝飾品都在,桌上還很隨意的扔著胭脂,水粉什么的。
他走到桌邊,下意識的拉開抽屜,往抽屜里瞟了幾眼。
就是這幾眼,他的目光也就定住不動了。
抽屜里的東西有些凌亂,都是些珠玉香囊之類女孩兒喜歡的小玩意,在這些東西中,有一樣映入眼簾之時,他的身子隨之一震。
他死死盯著那將被棄置的東西,心潮澎湃。
他伸手在那些東西里拿起它,目光漸漸充滿了怒意。
那是一只金燦燦的小金豬。
圓滾滾的黃金身軀,紅寶石的眼珠,憨憨逗人發(fā)笑的可愛表情,讓人一看就愛不釋手。
金豬很無辜的笑著,那憨態(tài)可掬的神態(tài)和那個握住它的人臉上那憤怒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只小金豬——
他一眼認(rèn)出這只小金豬就是當(dāng)日在府里,紅袍巫師說她被厲鬼纏身,他特意為她找人打造的,這全京城他敢說只此一個。
玉如,她果然在這里!
這東西是他送她的啊,如此珍貴的東西她居然就這樣很隨便的丟棄了,一點也不珍惜!
他攥緊手中的小金豬,憤怒的一捶桌子,震得桌上的水粉都潑灑出來,那極力克制的怒火,也使得他的臉上陰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