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救簡凝的人,不是陸子霖,是紀澤熙。
在看到紀澤熙的那一刻,簡凝眸子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就興奮的笑了起來,沖了過去抱住他,忍不住哽咽。
她一句抱怨或者訴苦的話都沒有,紀澤熙心疼的同時也不免苦笑,如果今天來的人是陸子霖,她的態度恐怕會有所不同吧?為什么差別待遇這么大?就因為他小時候救過阿凝一命,阿凝就對他另眼相看,眼里這么多年,除了他就沒有別的男人?
紀澤熙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寒光,很快的斂去,他拍了拍簡凝的背,微微一笑:“哭了么?傻瓜,我這不是來了。”
“沒哭!”簡凝用力的搖了搖頭,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我找了你整整兩個星期都不見人,陸子霖又去了國外,一開始我以為你去國外找他了,可你公司的小茹說,陸子霖也找不到你的人,我就猜你可能出事……”紀澤熙牽著簡凝,上下打量著她,才短短兩個星期不見,她就瘦了好多,原本圓潤的下巴都瘦的尖尖的了。
紀澤熙忍不住沉下臉怒道:“靳非鈺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前天我去你父親哥哥家找你,卻沒有想到接到了你的電話,當天就趕回津城去找靳非鈺,他竟跟我說只是同你開個玩笑,哪里有這樣的玩笑?惡作劇也太過分了!你一個女人,被仍在孤島上,想一想都……”
后面的話,紀澤熙沒有說完,但是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很憤怒,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要幫簡凝出這口氣的。
簡凝抿著唇,心里很感動,面上卻不露,她從來都不習慣把情緒流露出來。靳非鈺害她的這件事,就算是紀澤熙不插手,她也絕對不會善了!
“阿凝,你的臉色很難看,現在天也黑了,不如我們就在這住一晚,明早我再帶你回家,好嗎?”紀澤熙體貼的道,他來的時候怕簡凝有一位,游輪上還特地帶了醫生、護士和一對的藥品、食物。
簡凝看著這些,心里能夠感受到紀澤熙對自己的用心,她很感動,同時也很愧疚,因為她無法給他“愛情”。
人在溺水的時候,總是幻想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現在,紀澤熙就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抓住他,是她的本能。
就像是,她曾經在絕望之中,抓住了陸子霖。
兩者,本質是一樣的,只是出現的時間不同。
對的時間,對的人,才能成就對的愛情。
紀澤熙是她多年的好友,他的情意,她不是不知道,如果一旦她選擇接受,以后兩人礙于過往的深厚友誼,是絕對不能把“分手”二字說出口的,到時候只能更加為難。
她怎么能,明明知道后果,還“利用”他的感情?
感動溢滿心臟,愧疚感蓬勃而出,海風拂面,簡凝恢復了理智,她不能這么自私,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紀澤熙眸光再次黯淡風光,她只能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笑意,“今晚能走嗎?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多呆!”
她恨透了這個地方!
明知晚上出海危險,紀澤熙還是不愿意拒絕,他叫人重新開船,帶著簡凝到了游輪的房間后,又叫醫生來給她看,還熬了粥,準備了許多食物,簡凝沒有胃口,跟紀澤熙借了手機打電話回家保平安。
簡凝失蹤兩個星期,陸家人竟然沒有派人來尋她,也沒有報警,都以為她去了國外在好陸子霖。
如果是爸爸、哥哥知道她不見了,會不會不聞不問?
如果她這一次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險,死在了外面,是不是要等尸首都爛掉了,陸家人才會報警?等到警察來尋她,她恐怕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簡凝心中五味陳雜,什么滋味都有。
寥寥幾句掩飾了自己這兩個星期去國外出差的事,于鳳君責怪她不懂事,她也沒有辯解,一直都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臉上也不見有傷心的情緒,直到湯圓接了電話,在電話里哭著要媽媽,她才忍不住落下淚來,“湯圓乖,媽媽很快就回家,你乖乖睡覺,明天一睜開眼,媽媽就守在你床邊。”
“不,我不,媽媽騙人!我都有好多好多人沒有見到媽媽了!嗚嗚,媽媽,你去了哪里呀?爸爸也不在家,我好想好想你們呀。”湯圓哭的打嗝。
簡凝哄了又哄,眸子紅彤彤的,才終于把湯圓哄去睡了。她把手機還給紀澤熙,悶頭鉆進被子里,一言不發,紀澤熙也不肯走,就坐在她床邊的凳子上,似乎在等她說話。
過了許久,紀澤熙才聽見簡凝從被子里出聲問他:“你知不知道陸子霖在哪?”
她擔心,他也著了靳非鈺的道,也被他害了,或許和她一樣,現在還被困在某個孤島上。
紀澤熙沉默了一會兒,道:“阿凝,你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簡凝掀開被子坐起來,目光灼灼:“假話!你說,只要你說,我就信!”
“難得你竟然這么信任我,連我說的假話也要深信不疑。”紀澤熙苦笑,不知是高興還是自嘲,他抿著唇角,說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陸子霖前段時間的確是出了國,我去找靳非鈺那天,聽說是回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不見任何人,整天都在公司加班,也沒有住在陸宅,而是另外在外面買了一套公寓住。外面的記者都說,陸三少這是又……金屋藏嬌了。”
“假話么?”簡凝問。
紀澤熙道:“你說它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你若偏說它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關鍵看你怎么認為。阿凝,你不覺得你太盲目了嗎?盲目的快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聰明能干的簡凝了。”
簡凝默然不語,心如刀絞,快要窒息般的難受。
她苦苦等著她,一門心思的指望著他一個人,他竟、他竟……
“嘔!”
多日沒有好好吃飯,飽受折磨的胃部,此時終于不堪重負,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簡凝趴在床側,臉上的淚嘩嘩的流,嗓子眼里卻連一點嗚咽聲都沒有發出來。